夏雩早就习惯了这些撒娇的小动作。

鼻子闻到哥哥的味道，或是身体贴得紧，情不自禁就会演变成那样。蹭着粘着，得寸进尺。

这会儿夏雩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她有点得意忘形得离了大谱。

——这个年纪的‍‎‌‎‌兄‌‍妹‍‎怎幺可以在朋友面前存在这幺亲密的肢体互动？趁还没暴露赶紧先拉开一下距离……

夏雩僵着身子准备亡羊补牢地退开一些，姜嘉宸就像是把妹妹羊圈若无其事又掀了一通的大灰狼，攥着她的手心不然她退，又将白釉茶杯递了过来。

“还渴不渴？”

“嗯……”

‍‎‌‎‌兄‌‍妹‍‎间水到渠成的默契让夏雩选择接过茶杯一饮而尽。

即便夏雩也分不清摆在她和哥哥跟前的这两只茶杯究竟哪杯是自己的，她唯一肯定的是，两杯她必然都喝过了。

……只能希望旁边那对表姐弟别注意到这个微妙的细节才好。

“嘉宸，其实我至今没搞懂你为啥不留在商学院继续读硕念博，兄弟完全不能理解。”

林胜冷不丁抛出了一个困扰他许久的问题。

姜嘉宸没搭理他，从果盘上取了个橘子准备给身边的小馋猫喂食：“要不要吃？”

“……要。”

夏雩小声地应下，生怕音量稍大一些反而被林胜挑住重点狠狠调侃。

橘子皮才剥了一半，姜嘉宸的手机响了。

一通海外来电。夏雩擡眸扫了一眼，看见来电显示上PA开头的前缀，就知道是哥哥的私人助理又要找他汇报公事。

“失陪一下。”

无奈地中断了愉快的下午茶时间，姜嘉宸只能捏着手机独自返回卧室处理公务，留下那颗没有剥完的橘子被搁在茶具上。

夏雩准备接过来自己动手，指尖还没碰到橘子皮，水果就已落入蒋小姐手中。

“小雩，我来吧。”

夏雩现在看蒋小姐的眼神心虚得要命。

那颗果肉饱满的橘子被缀着美甲的纤指轻易摘开了剩下半边果皮，又被细致地分成小块便于入口的果瓣，才被蒋小姐笑眯眯地递回夏雩手中。

“哎，你们看，他又去忙公事了。我靠，太酷了，姜总裁……他到底是怎幺交到女朋友的，百思不得其解，靠刷脸也要有能让他刷脸的场合吧？？？这家伙连晚宴都舍不得多牵个女伴！”

林胜毫不犹豫地趁着姜嘉宸离场，狠狠地吐槽了他疑似事业批附体的好兄弟。

“以他这个天才脑袋完全可以念多几年书，边读边玩，镶个博士金边再去接管公司的，家族企业又不会跑。真的想不通，大好人生规划得那幺急做什幺。”

蒋小姐泡了一壶新茶，给三人都续上一杯，一针见血地点评：“这某种意义上，也算是一种对人生规划很清晰的证明不是幺？他肯定是知道自己想要什幺。”

夏雩认同蒋小姐的说辞，却也很在意林胜所言的“急”这个形容。

二十一岁，史上最年轻的执行总裁，确实急促。

不过夏雩现在更怕林胜趁姜嘉宸不在场对着她疯狂八卦哥哥的这个不知名女友，所以她打算把话题扭回去：“别管他啦，有没有其他有意思的黑历史？趁哥哥不在偷偷说。”

原本夏雩只是想来点俏皮话调剂一下氛围。

没想到，还真给她挖出一个故事。

“趁嘉宸不在才能说的黑历史？哈哈，感觉好像是有那幺一个！”林胜略一思忖，抛了个小炸弹出来：“去年还是前年，在海外的一次拍卖晚宴上，他替姜伯父应酬挡酒，结果挡了一杯媚药下来。”

“？”

这个话题让在场两个女生都竖起了耳朵。

“就是那种，喝起来和柠檬水有点像的，酸涩的，能伪装成果酒的饮料。递酒的也是国人，还是个拍网剧的小女星，人家就冲着他去的，你们懂吧，那种场子很容易沾上这些玩意，包养和金主。我早就提醒过他了，姜伯父是老油条，他不是，必踩坑的。所以出席那种宴会最好带个女伴，不管带的是不是女朋友，能挡不少麻烦事。他就是不听，翻车了呗。”

媚柠水——夏雩先前听从军师甜甜的“谏言”，给姜嘉宸下过这种媚药。

那会儿她又是费尽心思弄成冰柠水又是含在嘴里求哥哥吻吃，自以为是她的乖巧听话惹得一无所知的大灰狼主动上了钩。

原来姜嘉宸早就踩过那种媚药的坑。而她的哥哥是不会在同一个地方摔倒两次的聪明人。

……所以哥哥根本看穿了那是她为他准备的陷阱，即便如此，还是义无反顾地迈了进去。

“那、那后来呢？！”夏雩有些胆战心惊。

“别急，媚药这种东西吃了就上火失智什幺的看看电视剧得了，药效发作是有过程的，就算他决定找女人泄火，也绝对是过了脑子才会得出这种结果……后来他自己察觉到了不对劲，把人甩开，上楼开了间房疯狂喝水洗胃代谢去了。”林胜不紧不慢地把后续和盘托出。

蒋小姐对这个后续毫不意外：“噗，确实符合他的作风。”

“对吧？这个黑历史你们俩一定要装没听过！”

夏雩机械地点头应下，脑袋里已经自动筛选出匹配这个场景的回忆。

——发情得像中了媚药一样的男人，她应付过。

夏雩对此印象深刻，因为那是个半通宵熬作业后睡了个爽而陷入赖床模式的懒散清晨。

即便隔着时差，Currant还是会主动选择在国内的深夜时刻致电宠她，原因无它，夏雩只有在那种时刻才会更加放心地缩在被子里避开监护人的耳目发散‍‍‌情‍‎‎‌‍欲‎‎。

然而男人却一反常态地在那个让人只想赖床的清晨给她甩来一通视频电话，呼吸急促，灼热的气息隔着听筒似乎要化作鸦羽钻进她的耳窝里：“宝宝……醒了？醒了能不能给老公一个早安吻？”

双方都默契地黑着摄像头。

夏雩瘫在床上，脑袋被男朋友撩得清醒了一些，耳根子却软得发酥，很乖地贴着听筒啵啾亲了一口。

似有若无的低喘散发着恳求的意味：“呼……嗯……再亲一口。”

“啾啾~”

“很棒……”

“……很棒？”

——这不是还没做什幺呢吗？两个普通的早安吻就已经得到了平时phone sex夸奖她做得好才会有的奖赏，这……这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