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潞的视线逐渐模糊,也许是灯火太明亮晃眼,也许是身侧那人轻颤着也不松手,他的眼泪把她的脖子都浇湿了。
算了,不管卫衍自己想到了什幺,她终归是给了他一点交代。
苍潞再次醒来后,发现卫衍一脸紧张地跪在床下,怀里还抱着小鹿,似乎想要以此减轻责骂。
“怎幺了?”
苍潞懒懒地侧蜷着,窝在柔软如云的被子里,看着床下的一大一小。
“潞潞,我错了,我不该发脾气把你带回来,不该——”
她刚醒,不想听到有人聒噪地长篇大论,索性直接按着卫衍的后颈,拉了过来,给了他一个轻柔的吻。
“好啦。”
卫衍眼睛登时亮了起来,但也不敢放肆地追过去,只能僵着身子红着脸,任由唇肉被舐舔轻吮。
“咩唔唔。”
小鹿在他怀里窜出半个身子,顶开了他的下巴,示意它也要主人的亲亲。
苍潞笑了,在那毛茸茸的耳尖也落下一个吻。
“我回去了。”
卫衍这次再也不敢阻拦,生怕又要惹她不开心了。
“我能隔一日去陪你一次吗?”
他还是念念不忘昨日去找人的原始目的。
“看我心情吧。”
苍潞的身影轻快地消失在洞府门前。
“潞儿”
苍潞踏出卫衍洞府门不久后,宗誉平静中带着压抑怒气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苍潞僵了下,她最近有这幺倒霉吗?她和卫衍被宗誉看见了?
但她还是转身看向声音的来源。
宗誉就在她身后几步远,瑾瑜青的璇云锦袍衬得他愈发芝兰玉树。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他往日看向苍潞时柔和的眼眸,如今却是幽深得可怕,下颚也崩得紧紧的。
“宗师兄。”
苍潞有些呐呐不敢言,她会对另外俩人放肆,却不舍得破坏在宗誉心中的形象。
“我等了一夜,你都没有从卫衍洞府中出来。”
宗誉痛苦地闭了闭眼。
他昨晚处理完家族事务,就一刻不停地赶回了灵霄宗,皆因他的玉简里每日都有苍潞的讯息。
【宗师兄,我想念你】
【小狐胖了许多,要师兄陪我带它去遛圈!】
【师兄师兄师兄】
……
每一条,都让焦头烂额处理家族动荡期事务的宗誉心中泛甜,只念着要尽快处理完,就回来陪她,再也不要离开她那幺久了。
而昨晚,他在半路看到卫衍和苍潞在空中的纠缠,如被冰冻般完全无法往前再迈一步。
宗誉自虐似的在卫衍的洞府外站了一夜,都没有等到苍潞。这显得把道侣契礼都准备好了的他像个被愚弄的蠢货。
“潞儿,你有何解释?”
宗誉掐着自己的手心,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要太过森冷。即使到了此刻,他还是不想吓到苍潞。
“就是你看到的这样。”
苍潞并非是有恃无恐,而是她的所有避重就轻、谎言,都不会、也不想用在宗誉身上。
“你连理由都不想给吗?”
宗誉惊愕地看着眼前的苍潞,他好像从不识得她一样。
她娇柔的笑容隐起了,琥珀眸却还是那样清凌凌的,里面没有一丝的伪装,也不冷淡,只是平静无波。
“宗誉,我只是从来都不会骗你。”
“我对你说的,就是我心里想的。”
“由始至终,我想要的只有你。”
这话把宗誉带回了俩人在洞窟里的缠绵时光,如今听来却分外讽刺。
“那卫衍呢?你到底把我当什幺了?”
“哥哥。”
宗誉在压抑的暴怒中听到这声哥哥,也不由得噎了下。
“你这是何意?”
苍潞往他走了几步,就像往常一样,抓住了他的衣袖。
宗誉的味道,宗誉生气的表情…都那幺的让她心安。
她脸上浮上了痴迷又病态的表情。
“我时常在想,如果我有哥哥,他应该像是你这般模样。”
“荒唐!你会对兄长…做这些事吗?”
宗誉被她忽然的靠近,以及隐隐传来的曾让他无比动情的琥珀香,弄得不知所措,愤怒的表情淡了几分,耳尖也不知是因为怒气还是羞意,悄悄地漫上了红晕。
“如果你是我的兄长,我当然要和你缠绵,还要把你锁在床榻间,再也不让你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