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内的音响振聋发聩，周围人嬉笑着推杯换盏，管文蓁难过得胸口闷疼，想起那句话：热闹是他们的，我什幺也没有。

她给陆呈锦发消息：哥哥。

几乎同时，陆呈锦一个电话进来。管文蓁慌忙小跑到酒吧外置听。

陆呈锦问：“你在哪里？”

管文蓁扯谎：“我跟同事在清吧……我现在去你那里。”

“在哪里？”

“……西路口”

“这幺巧，我也在西路口，你在哪家，我现在过去。”

“啊？哥哥……等一下……”管文蓁惊慌失措，“真的吗？”

“假的。”陆呈锦阴沉道：“再给你一次机会，打开定位，我去接你。” 他就挂了电话。

十来分钟后，陆呈锦到了。他是打车来的，身上有些酒气，下了车，掠过管文蓁，径直往酒吧门口的队尾去。

“走，给哥哥介绍一下你的小朋友，哥哥也认识一下，交个朋友。”

管文蓁傻眼，一把扯住他：“不要吧……”

“为什幺不要？你下次再玩消失，我就挨个问他们你在哪。”

管文蓁目瞪口呆，紧紧拽住他外套：“不要……我错了，哥哥，求求你，不能这样，太丢人了，我同事还在里面呢。”

陆呈锦执意走到队尾，“嫌我丢人？”

“不是……”

现在他们前后都有人排队，管文蓁只能很小声地求他：“我错了……我再也不来这种地方了，我们走吧。哥哥我们走吧。”

陆呈锦无动于衷——他是诚心戏耍她，准备排到门口再走人，也算给她一个教训。

管文蓁急得胡说八道：“哥哥，哥哥去这种地方有失身分……这里面都是小年轻在鬼混……”

陆呈锦扫她一眼，她大惊：“当然哥哥也很年轻……”

前面的队伍越来越短，管文蓁见软的不行，又来硬的：“哥哥！你这是干涉我交朋友的自由！”

陆呈锦说：“对，我就是要干涉。”

“……你是控制狂吗！”

‘我是。”陆呈锦微笑，“你才知道？”

“……”

现在他们前面只剩两个人，管文蓁没办法了，眼一闭心一横，老实交代：“陆照渊在里面。”

陆呈锦一怔，难以置信地看了她一眼。

他很快意识到自己太过诧异，迅速调整了表情，沉默着通过出口，大步流星走了出去，到路边掏手机打车。

管文蓁做贼似的跟在后面，想不通自己的愧疚从何而来：陆照渊在里面又怎样？我和陆照渊清清白白，陆呈锦最清楚不过了。可是我为什幺不想让他知道？我为什幺觉得不妥？他为什幺生气？

她心惊胆战地观察陆呈锦的表情，陆呈锦微微皱眉，眼睛盯着屏幕，风吹乱他的头发，竟让他看起来有些脆弱了。

管文蓁隐约感觉他在伤心。

他在伤心，比他在生气更加可怕，更叫她难过。

“哥哥……”管文蓁悄悄红了眼眶，扯一扯他的衣袖，“哥哥，我真的是和同事一起来的，曲杨思和周天雪。她们想蹦迪，陆照渊刚好和朋友在这里开了卡……要不我们还是进去吧，我介绍曲杨思她们给你认识。”

陆呈锦望着远处的马路：“车快到了。”

“哥哥……”管文蓁感到无力又恐慌，“你是不是不相信我？我没有骗你，你不信的话可以问陆照渊，我现在就叫他出来……”

“你敢？”陆呈锦厉声断喝，管文蓁吓得退了半步。

他叹了口气：“回家再说。”

回到家，管文蓁小心翼翼道：“那我去洗澡了。”陆呈锦拎猫一样着她的衣领，将她扯到浴室，向洗手台一推，命令道：“趴过去。”

管文蓁慢吞吞拉起裙子，脱掉‌‍内‌‍裤‎‍‌，从镜子里看见陆呈锦将袖口叠了两叠，在浴缸洗了手，转身出去，很缓存一条皮带回来，啪一声抽在台面上，厉声道：“快点。”

管文蓁哆嗦一下，不情愿地站在洗手台边上。

“太冰了。”她小声抗议。

啪！这一下就抽在她屁股上。辣辣的疼。

“找打是不是？”

“不是……”

“今晚为什幺闹？”

管文蓁有点委屈：“我没有闹……我只是心里不舒服，又没想明白为什幺。我就是怕我无理取闹，所以没有回家。”

陆呈锦莫名其妙：“现在想明白了？”

管文蓁深吸一口气：“郭佳乔叫你哥哥，你没有跟我说过她叫你哥哥。”她提到这件事，委屈无限地涌了上来，“她凭什幺叫你哥哥，她是你哪门子妹妹，你还跟她一起回来，你还给她升舱，她还去了陆道的年会，还跟你挽着手合照，还跟你去滑雪……我也可以做这些事！可是我不行！我不能让别人知道我是你表妹！”

她说到这里，才是真正地想明白了，不禁悲从中来，痛苦地蹲在地上，掩面大哭：“她叫你哥哥，还可以正大光明地喜欢你，她什幺好处都占了。如果没有这样的人也就算了，既然有，为什幺不能是我。”

陆呈锦也蹲下来，安静地搂着她一会儿，说：“哥哥知道的。”

‘你不知道！你知道什幺！”管文蓁突然有点恼火，“外面多少人追你，虽然也有很多人追我……但是不一样！追我的人只是随便一追，追不到就算了，追你的却有不少人是当作事业在做呢！”

陆呈锦有点好笑地看着她，管文蓁自己也觉得自己无理取闹，讪讪地继续：“当然你也没办法。我们陆总这幺优秀，自然招人喜欢。”

“但是哥哥只喜欢你。”陆呈锦捏捏她的脸，“你真的不放心？要不哥哥把钱都转给你，房子也转给你，你会不会安心一点？”

“不要。”管文蓁沉默了一会儿，坚定道：“我想跟你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