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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0 女士纱衣——“不如你穿上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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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不行被林义吹着胡子赶了出来。

林婉同林义谈了许久,她从后门偷溜出来的时候,陆不行垂手立在柳树荫下,身影融进一片茫茫夜色中。

她估摸着从他被赶走到现在,至少已经过去了两个时辰,春夜微寒,他看起来就一直在这里等着,府门就在正对面,他却没回去。

林婉看着他身上的暗影,不止此时,她偶尔也曾撞见过几次,和现在一样的,她不在时他偶尔会呈现出一种状态。

没什幺生机,陷入停滞一般,比身后的柳树还静,更像一株枯木。

有些可怜。

林婉轻叹了口气,感觉自己的心脏变成了柔软而毛绒绒的质感,吸了一口柳絮似的泛着细痒,她想要扑过去将他按进棉花团里包裹住,搓扁揉圆,把他整个人弄乱,弄得对她露出无奈而惯纵的笑,好稍微缓解这痒意一二。

她悄悄地摸了过去,蹑着步子,连呼吸都屏住,动静很轻地蛰伏着一点点靠近。

她在心中暗自摩拳擦掌,猫影缩在他的阴影中,正准备从背后突袭像只树袋熊挂上去的时候,陆不行却突然似有所觉般转了身,林婉一头撞进了他的怀里。

“啊……”林婉揉了揉额头。

陆不行愣怔了一下,问道:“怎幺出来了,撞疼了吗?”

他的指尖带着夜里久站的寒凉,触上她额间温热的皮肤,弄得人一激灵。

林婉摇头,感受到他冰冷的手指,蹙眉道:“外面这样凉,你是傻子幺,不知道回府里待着,是不是很冷?”

他低头看见少女柔软的发顶,她没等到回答,擡起头来,一双清凌凌的杏眸望着他,陆不行脱口而出想说“无碍”,可说出口的却是:“有些冷。”

他想,尝到了一次甜头就总想着讨要更多,这是人在所难免的劣根性。

“哦——竟然还是知道冷的。”林婉拉长了调子幽幽地瞥他一眼,将他的手从脑门上拨下来,拢进自己的袖口,像贴着胳膊藏了块冰。

二人相携缓步往陆府大门走,并肩挨挤着,若有似无的松针味儿萦绕在鼻尖,林婉想起来那箱看起来蓄谋已久的聘礼,她微微觉得奇怪:“官府房产地契过名得用上三四个月,我不过回来几日,那箱子是什幺时候准备的……”

陆不行道:“很久之前便置好了。”

林婉仔细想了想,时间既不是她回来之后,也不会是原身在时,明白过来他说的“很久”是三年前,她轻轻揉捏了几下他腕上突起的骨节,将他的体温一点点烘暖。

行至主屋门槛,林婉松开手,道:“天色晚了,早些睡罢。”

“你……”陆不行神色犹豫,他心里清楚林义归京后她于情于理,于远近亲疏都应当回林府,问询的话被硬生生咽下。

林婉挥了挥手叫他回去,她走出院门,摸到袖口里硌人冰凉的一块东西,突然想起来正事还没交予,回身小跑回去的时候发现他仍站在原地。

见到她折回来时陆不行明显愣了下神,他问道:“落下东西了吗?”

“没,是忘记交给你东西了。”林婉晃了晃手里的玉佩,趁他怔忪的功夫将玉佩系在了他腰上,笑盈盈道,“爹爹给你的。”

林义不知是被陆不行倾家荡产的诚意微微动容,还是因为促膝长谈而明了自家女儿的心意,最终摆摆手将家传玉佩翻出来给了林婉,对她溜出来的小动作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是虽说如此,第二日前来传话求请林婉的小厮仍是被林义瞪了回去。

捧在手心里养了许多年的女儿将要嫁人,换做哪个父亲大抵都看不顺眼,林婉早晨将老爹的炸毛捋顺,再回屋翻翻递上来的账本,盘算着将城口的商铺改成客栈,末了绕着府晨跑了一圈,回头再看刻钟也没到午时。

红锦堂裁婚服的绣娘携着摞得比人高的三托盘大红衣料上门叫林婉挑,她瞧花了眼也没从一水儿的红中瞧出个花来,最后选了个摸着舒服顺滑的绸缎,绣娘连连赞她眼光好,抚掌说这是最好的料子,在林婉抽搐的嘴角中乐开了花。

如此无所事事地过了三日。

她原以为日子是和寻常没什幺两样的,可竟总觉像缺了点什幺,时常感到几分浅淡的心烦意乱,像团潮湿的雾气萦绕心头,林婉在床上翻了个身,手中书上的字飘过眼前,半点看不进去,她将它背扣过去百无聊赖地叹了口气。

她从前也不是这样的人啊……

有点想念……

也不知道他如今在做什幺。

所幸就在她躺都躺不住时,房门被“咚咚”地敲了几下,林婉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弹起来,开了门发现翠儿立在门外,看见她就咧开了嘴。

似乎是原身的脾气不太好的缘故,林婉刚回来时这丫头变得异常胆小,从她口中得知陆不行仍活着时觉得自己弄出了天大的乱子,摇摇欲坠惊恐万分,林婉好一番安抚才镇定下来,如今终于不再战战兢兢,恢复了原本的模样。

她喜滋滋地笑了起来:“小姐,婚服裁出来了,大人唤您去试试呢。”

“爹爹知晓幺?”

翠儿俏皮地眨了眨眼:“老爷进宫赴宴去了。”

“诶呦……小姐这腰身得再放出来一寸。”

陆府主屋里,绣娘眼角细纹皱起,用黛笔在穿上样衣的林婉的腰间划了条道子,又转身,提着针线将陆不行身上的样衣别紧,嘟囔道:“这头倒是需得收起来些。”

她宅在府里多吃多睡故而涨了点肉,林婉看着陆不行因瘦削而愈发显得高挺的鼻梁想,也不知道他瘦的几两肉是因为操办婚事繁忙,或者自恋几分,难道是思念她的缘故?

陆不行感受到她的目光,转过头来对她笑了笑。

绣娘手脚麻利地把样衣改合身,将版式定了下来,走之前连珠爆豆熟练地说了一堆百年好合之类的吉利话,送了红布包着的衣箱子赠物。

衣箱子贴着“红锦堂”的喜纸,林婉窝在榻上边打开边回想起绣娘送与这箱子的神情——偷眼在她和陆不行身上扫来扫去,带着促狭撮弄的笑意,她只觉绣娘变成了媒婆,嘴角凭空长出来颗痣,越想越觉得不妙。

果然,里面的东西印证了她的猜想。

林婉将衣服拎出来,不由自主地“啊”了一声。

似火如霞的红纱叠做一滩,她摆弄了好半晌才勉强从几个奇奇怪怪的洞中辨认出哪处是头,哪处是袖口,可除了正常的洞,旁的还有几个林婉想破了头也没明白是用来做什幺的。

她捏着肩线提起来,能直接透过蝉翼般的红纱看清楚十米之外挂画上的笔锋,而且……款式颇为艳俗。

——胸口绣的两朵小红花实在令人不忍直视。

是件用来增添床笫之趣的女式纱衣。

林婉又翻了翻,除此之外,还有一件同样材质的长纱裤,在隐秘部位同样绣着艳红花卉,正巧洗漱完的陆不行刚刚回来,瞥见她手里的东西,眸色顿了顿。

“这是……里衣?”他语气有些迟疑不敢确定。

以常识来讲,它轻薄得不能被称作一件“衣服”。

陆不行的身上带着潮湿的水汽,他坐到林婉身边,擡手接过那一块奇怪且少得可怜的纱料,微微失笑道:“要穿上试试吗。”

虽然明白他只是打趣,但林婉还是一个激灵。

她……?

比起她……

“我才不穿。”林婉眼底闪过狡黠的光,凑了过去,“不如你穿上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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