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瑜看着语香半晌没有说话，因为他能分辨出她口中的恳求哪部分是真，也知道她想要拖延的目的。

可他还是忍不住要生气，气冬暖从来都把他当成外人，也气自己明明心中对她割舍不下，又被理智裹挟，无法像她身边的其他人一样说出那样维护她，保护她的话。

余天翊是怎幺做到的？他怎幺就能在忠义情爱间明白取舍？还是因为他非常了解皇上，知道他一定会宽宥楚云瑶跟冬暖？

不，余天翊入朝为官多年，不会不知道朝中动向一直波诡云谲，更不会有那狂妄的念头以为能百分百揣测皇上的心思，他是真的愿意用赴死的结果来成全所有人，包括他自己。

反观他呢？如果皇上没有暗中留手放过冬暖，他又当如何抉择？

痛哭流涕吗？还是引咎辞官？或者借由此事再查处一波不够安分的官员百姓，一边巩固手中权力一边成为一个真正对得起‘冷面阎罗’这个称呼的人？

顾景瑜脸色难看，因为他想象不出来，他竟然直到现在也还没有想出那个令自己满意的答案。

所有人都做了选择，所有参与到这场复仇计划里的人都给自己选择了清晰的方向，唯有他一个，还被困在阴暗潮湿的迷雾中不得出路。

他的视线越过语香牢牢锁在冬暖的脸上，他知道她醒了，那幺现在的她是否还愿意对他伸出援手，将他牵出这片困扰他的深渊？

语香有心想支走顾景瑜，可往常她虽不愿却也会留下一个时辰左右的时间给他跟主子独处，今日自然不能有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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