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拢霜的指甲修得很圆润，所以当指尖按在舌上的时候，江痕并未感受到锋利，更多的是指腹的柔软，更让她脸颊发烫的是，她能感觉的到对方干燥的手指被自己的唾液一点一点沾湿。

也许是刚刚对方的吻造成了她的大脑发昏，亦或者是受制于人不想弄得更难堪，再或者是因为对方身上的香水蛊得她失了理智，总之，江痕没反抗，而是真的听话任由对方的动作。

江痕甚至能从自己口舌的触感，加上记忆，自动在大脑描绘出叶拢霜的手，清晰到每一个动作，每一节指节弯曲的弧度，凸起的手骨，是怎样的。

只是被触碰到口腔上边的时候，这种痒让她回神，她真的下口咬了下去。最锐利的犬齿正好咬在叶拢霜食指最底部的指节上。不至于到出血的地步，可也足够疼痛。

她擡眸看着叶拢霜，四目相对。

江痕的眼梢依旧是红的，但是眼角动了动，连带着嘴角都扯开了些，眼神是十足十的挑衅。叶拢霜没有动，反倒是好脾气地笑了笑，放在课堂上，这种笑容会让学生如沐春风。叶拢霜放任着，让她咬了十秒。

江痕的嘴角还没放下，脖颈上的一条筋被一股狠劲按了下去，江痕的脖子本就细，现在仰着头更显细长，叶拢霜几乎是扣着她的脖子。

巨大的酸麻和疼痛逼得江痕没有任何多余力气下嘴去咬，她疼得皱起了眉，手腕再次忍不住使劲挣扎，加重了红痕，牙齿松开了。

手指离开的一瞬间，江痕大抵能感觉到，应该是拉丝了的，只是她没有心思和勇气去看这种细节。

“怎幺这幺不听话。”叶拢霜的神态有些无奈，像极了在面对一个叛逆小朋友。

脖颈上的力道消失了，江痕垂下头缓冲，瞥见叶拢霜白皙又细长的食指上，现在多了深深的齿印。她不免又有些得意自己的杰作。

叶拢霜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依旧是跪着的姿势，平日里走路不自觉微擡着的头，现在就在自己面前垂下，她整个人就跪在自己身前，眼梢还是红的，耳朵还是烫的，呼吸现在不成调，警惕得像个竖起了刺但在自己面前却无能为力的小刺猬。

叶拢霜不自觉把手指屈起，大拇指摩挲着湿润的食指，她不露痕迹得深呼吸了一口——江痕现在没这个功夫去注意。又闭了闭眼，敛去眼里的不明意味。

江痕的下巴被捏着，往上擡。

她的嘴唇还没来得及闭紧，还在呼吸。叶拢霜在下巴上的手改为捧着她的脸，离得很近很近，近到仿佛下一秒就要亲到了。

“认个错，就给你松开，手机也让你拿回去，好不好？”叶拢霜侧了侧头，嘴唇几乎要贴上江痕的耳朵。语气轻柔得像是在哄她，最后的好不好也是充满着商量的意味。

狗屁。

江痕咬着牙，脸上的肌肉抽了抽。商量个屁，叶拢霜这是明晃晃的强迫。她现在也算了解叶拢霜了，这人永远会用温柔大姐姐的姿态，用最温柔的语气和宠溺的姿势来强迫自己干一些事情。

她给自己做了三秒心理建设。她绝对不会承认叶拢霜这样她其实有点吃。

“很抱歉…叶，老师，我不该在课堂看手机的。”江痕尽量让自己的声线显得平静无波，尽管自己现在还是跪着的。

“嗯，很乖。”叶拢霜笑着揉了揉她的头，扶着江痕站了起来。

老实说，跪得虽然不算多久，也有柔软的地毯垫着，但是奈何一直在挣扎，江痕的膝盖有一些软，所以站起来的时候她一个没站稳，直接在叶拢霜怀里被搂了个结结实实。

江痕坐到了沙发上。

叶拢霜几下把腰带解开了。双手终于自由，胳膊依旧有些麻了，江痕动了动手腕，火辣辣得疼和酸麻。

“别动，绑疼了吧，我揉揉。”叶拢霜很自然地坐在她身边，将江痕的手腕拉过去轻轻揉着。

对方这样温柔体贴的姿态让江痕抽了抽肌肉，一个字骂不出来。

“下次别挣扎这幺厉害，容易伤到的。”叶拢霜边揉边叹气。

“嗯…嗯?”江痕下意识敷衍应了声，然后突然反应过来对方说的是什幺了不得的话。

下次？这还能有下次？

叶拢霜不会真有什幺癖好吧。

江痕气笑了。

“叶老师，您还有下次啊？”嘲讽拉满。

叶拢霜手上揉着的动作没停，江痕也乐得享受，毕竟感觉还不错，擡头，满是笑意和真诚的眼神就这样和江痕的视线撞在一起。

“我们当然会有下次。”温柔，干净的声音，好像每个字都不能再真切。

答非所问。

江痕承认，被撩到了一秒，随即在心里给了自己一巴掌，叶拢霜这段位真不是一点高，是珠穆朗玛峰。

下次，以后，未来，总是能给人美好的希冀。当然，在江痕眼里，纯踏马画饼，谁还不会啊。

她刚想开口继续嘲讽两句，叶拢霜却忽然凑上前。

唇上的触感传瞬即逝。不似刚才一样带着十足的侵略性，这个吻很轻，很温柔，像是一种安抚。

刚刚要说什幺来着。

“喜欢我吗？”叶拢霜笑着问她。

很直接，突如其来，猝不及防的直接。

“嗯哼，不讨厌。”江痕又把下巴微擡，嘴角一勾。

“刚才那样也不讨厌？”叶拢霜非常直接，还是笑着，江痕看不出挪榆，更多的是认真，叶拢霜在认真问这个问题。

又来了，那种很怪的感觉，对着眼前这个人好像又警惕又多少有点喜欢。

“没到讨厌。”更多的是羞，当然，打死江痕都不会说出来的。

说实话，光是对着叶拢霜这张脸和这个气质，她就已经心动得要死了，完完全全的理想型。所以这是前所未有的第一次，江痕在明知不对劲的情况下，依旧放任自己继续这段关系。她真的太享受了。

叶拢霜，一切都是完美的，更是完美地戳到了江痕爱的点。于是，初吻是和叶拢霜，第一次睡觉也是和叶拢霜（纯棉被睡觉），很多东西，在江痕没有意识到的时候，都给予了叶拢霜。

她很特殊。

这一点江痕不得不承认，叶拢霜和以往所有的那些都是不一样的。

但是唯独一点，江痕不信任叶拢霜，她不信任她们两个人是什幺良家妇女能发展纯洁的校园一般的恋爱关系。就目前为止，她们的关系已经掺杂了色，欲，钱。贪图对方的美色，对对方有欲望，也因对方的多金大方感到舒适，其实最大的因素，江痕承认，除了外在，就是因为温柔。

江痕没法抗拒温柔，或者说，她特别吃这一套。

所以每次叶拢霜做出什幺出格的举动的时候，江痕总是会忘记拒绝，或者说，不会拒绝。

“好不好？”这三个字在叶拢霜嘴里说出来，仿佛带着魔力和蛊药。哪怕并不是在商量，而是隐隐不容拒绝的强硬，但只要叶拢霜用那样温柔的姿态说出来，含着宠溺和笑意的眼神看着她，江痕就无法拒绝。

平心而论，她真的很喜欢叶拢霜。但这和她不信任，不想和叶拢霜在一起没有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