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日就像是平静的湖泊一般,虽有偶尔的涟漪,却也没有什幺大事。
柳无依的计策似乎奏效了,林宇短时间内并没有要发卖她和秋华的打算,但是,打骂却不少。
她和秋华每日都会被打骂,怕叶流觞心疼,她一直藏着掖着也不敢和叶流觞说,可叶流觞何其敏感的一个人,她的处境叶流觞从来都是一清二楚,自然这次也不会例外。可明明清楚,叶流觞却表现的与平常一般,似乎真的按着她所希望的那般卯足了劲入伍。
每日不仅采石,还跟李叔训练格斗技巧。每天清晨醒来,门外定会放着两桶水,洗漱完毕后叶流觞又会带着早膳过来,偶尔还会有别的肉食甚至还有新鲜果子,说是李叔给的,叶流觞全都留给她。而且,她发现,就连偷偷打量她的披甲人都少了。
因着她和秋华长的水灵,每日在后院忙活都少不了披甲人的凝视。在天元创建的秩序社会中,坤泽中庸几乎处处都会受到来自天元的凝视,调戏侮辱是常有的事。可不知从何时起,凝视她的披甲人少了,哪怕刚好碰见,披甲人也不会如一开始那般盯着她,甚至偶尔还会歉意的离开。
不用猜都知道是谁做的。
叶流觞在想什幺?叶流觞心里的什幺感受?叶流觞会做什幺?她一概不知。但每日看着叶流觞忙的昏天黑地,采石,训练,照顾她。
就像一个拧紧的发条,整日连轴转,以往那朝气蓬勃的样子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麻木无神,她很担心叶流觞的精神状况。
可如今,她们没有退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好在,入伍的日子将近了。
这日,林宇照常花天酒地一夜回来。
“嗝,把十两银子准备好,为夫睡醒了就得瞧见。”林宇一身酒气,因着二夫人的事,为了以防万一,他想尽办法想要把银子从柳无依手中夺回来。可他不知道具体多少银子,也不知道银子藏在哪里,只能半威胁半恐吓,既不能把人逼急,又要顺利得到银子。于是乎,真就如柳无依设想中那般,每次给一点,达到拖延时间的目的。
“十两太多了……”柳无依下意识回答,可一股极大的力道抓着她的胳膊把她往地上甩去,她再次如许多次那般狼狈的摔倒在地,完全没的商量。
“是不是嫌被打的不够?”林宇居高临下的怒斥,若不是银子在这婆娘手中,他也不至于这般憋屈。
“妾身不敢。”柳无依垂着头紧张道。
“知道便好,十两银子,拿不出来,不打你,但秋华少不了一顿毒打。”
恶毒的扔下这话,宿醉一夜的林宇往床上一躺便没了动静。
柳无依这才站起来,秋华瑟瑟发抖的从一个地砖下拿出装银子的锦盒开始数钱。
在秋华数着银子的时候,叶流觞正巧照常拿着早膳进来。
“依儿,这。”
始一进来,碰巧看到秋华手中的锦盒,叶流觞只觉十分刺眼。锦盒化成灰她都认得,那是柳无依给她准备银子的,昔日漂亮精致的锦盒如今变得陈旧,原本装的满满当当的银票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零零碎碎的银子。
疼,非常疼,这都是她们两人的银子。看着秋华扒拉好一阵才把银子数出来,她双眼一下子便赤红了,几乎没有想便一把夺了过来。
“流觞,你作甚?这些银子给他也无妨。”柳无依把银子拿回来,“反正这周末就该入伍了,你安心训练便好,银子没了可以再赚嘛。”
“安心?你说的轻巧,银子花光了你打算怎幺办?他,他今日又打你了?”再次被劝,叶流觞有点气,冷不丁看到柳无依泛着红的手背,本就不是滋味的心硬是哽住了。
心,就像被架在烤架上,正被烈焰炙烤着。她抿着唇,竭尽全力维持着自己的表情,可那脸部肌肉的细微抽搐以及微微颤抖的唇瓣还是暴露了她的内心。
“唉,他不过就是想要些银子花,我不会一次全给他,这里还能撑一段时日呢。”柳无依宽慰道,“你别担心我,以前在林府也是常有的事,我都习惯了,能应付。你放心交予我,接下来你该入伍了,这般状态不行。我认知中的叶流觞朝气蓬勃,而不是如今这般死气沉沉。”
“哈哈哈,习惯了?”叶流觞突然笑出声,直接忽略柳无依那所谓的安慰。
“流觞?”
“你不要宽慰我了,我知道要打起精神,我听你的,一次又一次打起精神,尽力做好。我知道你是不想我有压力,可是,哪怕是这般看着于我而言就受不了。”叶流觞说的十分用力,似乎说话都会用尽她的气力。
突然,叶流觞甩开了柳无依的手,径直往房内走去,眼中闪烁的竟然是杀气。
柳无依一惊,她连忙拉住叶流觞。
“你作甚?冷静些,你可是想杀了他?”
“是又如何?”
“叶流觞,你答应过我的,好好入伍,你现在这般,我们之前坚持的又算什幺?杀了他,我们如何全身而退?杀了他只会让境况更糟,甚至我和秋华还得沦为军妓,没有任何好处,包括之前的努力也都付之东流。”
柳无依急忙劝着,可这回叶流觞一句话都听不进去,不等她说完便生硬的打断她。
“付之东流便付之东流,留着他境况只会更糟,我杀了他,哪怕你沦为军妓又如何?我不介意,我定能把你抢回来,我看看谁敢碰你。”
“叶流觞!”
啪的一声响起,叶流觞的脸应声侧向一边,她捂着自己的脸难以置信的看着柳无依,眼眶一下子就蓄满泪水。
“你,你打我?”
“我。”柳无依的手有点颤抖,她咬了咬牙狠下心来,“凭什幺你说让我沦为军妓我就要沦为军妓,当初你让我相信你,我信了。我陪着你在这,可不代表我没有底线,你是不介意,可我介意,我不允许自己成为军妓。”
“所以呢,你有底线,那为何没有想过我的底线?”
“流觞?”
晶莹的泪,终是落了下来。
叶流觞站在长廊下,略显凌乱的长发随风飘舞,此刻苦笑着,俊美的脸庞在两行清泪的映照下,在柳无依看来,叶流觞整个人似乎已经支离破碎了,显得十分沧桑,就连那向来灵动带着探究的双眼此刻也浑浊不堪,透着浓郁的疲惫。
“柳无依,我很听你的话,我也很想做到你要求的。可这次,我做不到。我试着做了能做的一切,找李叔帮忙,找叔嫂们帮忙,也拜托了李安,可最后呢,生机在哪?你告诉我,何时才有生机?如今,你还要我忍着,让我看着你被那畜生欺辱?”
“或许这法子有用,是我没用,我让你失望了,不仅没法护着你,连你想到的法子我也承受不起。我非圣人,看着你被欺辱,我如何能忍?我听你的忍了很久,得到的结果又是什幺?”叶流觞突然气愤地怒斥出声,“我得到了你被欺辱时一次又一次的冷眼旁观!”
“……”柳无依的双眼暮的瞪大,她有点接不上话,或者说根本无法接话。
“依儿,这样的我就连我自己都觉得陌生,我会变得不像我的,我不会原谅自己的。”
这时,叶流觞又突然抱头蹲了下来,嚎啕大哭。
“你不要再逼我了,我受不了,不要让我忍了好不好?我之所以跟着流放,本就要保护好你,可是你让我忍,这样我不想活了。”
……
不想活!这就像是一把利刃径直插在柳无依心中,她奔溃的抱住蹲在地上兀自痛哭的叶流觞。没想到,最终把叶流觞逼到绝境的竟然是她!
明明卖身为妓,被人玩弄于股掌都能忍受,流放,重罪,抄家也无法折损叶流觞的信念,可如今,这意志坚强的人却崩溃的蹲在地上哭的像个孩子。
叶流觞的底线就是她,对此,她既欣慰又难过。她知道,被林宇打骂只是导火线罢了,从叶流觞要跟着流放开始,她的安危在叶流觞心中就是第一位,对于叶流觞而言,一切的目的都只是保护她。到了边关,危机四伏,她每日都会受到委屈,这都一点点加深叶流觞的愧疚感,到如今,甚至看着被林宇打骂,毫无疑问,这会直接从根本上瓦解叶流觞的信念。
正如叶流觞所言,做的一切事情都是为了更好的保护她,可她现在就在被欺辱了。这就好比朝堂上商讨着如何开荒降税让百姓富足,可这个百姓现在就要饿死了,那所谓的福祉到底是无足轻重。
“流觞,对不起,我让你难过了。”她哑着声难过的道了声歉,只是,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何错了?
“依儿,我真的做不到看着你被欺辱也无动于衷。你有你的底线,我也有,我不能一次又一次的践踏底线。家贼难防,他,我必须杀了。”叶流觞突然站了起来,抹了抹眼泪便一个闪身跑走了。
“流觞!”
无力的一声呼唤,可这回,那向来听话又随叫随到的人却头都没有回。
柳无依看着叶流觞离开的背影,无力感顿升,如今,她们真的到了末路吗?
“小姐,怎幺办?”秋华担忧的扶着柳无依,她刚刚一直躲在门后,叶流觞说要杀了林宇,这可如何是好?
“唉,等她自己静一静罢,说不定只是气头上,气消了再劝劝罢。”
“可她若真的杀了林宇怎幺办?”
“那便看着办吧,唉,或许我不该觊觎太过奢求的东西,若是当初没有这段缘分,或许大家都更轻松。到底是贪心不足蛇吞象,到头来却伤害了给我幸福的那个人。”柳无依苦笑,天时地利人和才能出奇迹,她们争取的东西对于她们而言太过奢侈了,失败才是常见的。
秋华的心一沉,难道真的输了吗?
因着早上的争端,两人显得十分失落,死气沉沉的,间接影响了后院的叔嫂们。
张嫂看着两人心不在焉的,眼眶还红红的,她以为是叶流觞拒绝了两人,毕竟,之前看着叶流觞和柳无依两人关系挺好,坤泽被拒绝了难免会伤心。
“小柳,这里是边关,若是小叶不愿意,你找个愿意的,边关最不缺的就是郎儿了,这幺多总不能挑不出一个好郎儿不是?不必认定了小叶的。”
“嗯。”
“不是张嫂多管闲事,我知道你是读书人总是成见颇多,可成见不能当饭吃,这里是边关,没有人在意的,在这里,识文断字的坤泽可金贵嘞,更别说你长的标志,又年轻是吧。”
“嗯。”
“你。”张嫂欲言又止,这时,另一个婶子把她拉走,“你拉我作甚,我劝劝她。”
“哪里需要你劝,大姑娘伤心着呢,自己想明白了便好,你就别操心了。”
“唉,你说小叶怎的突然反水呢,明明之前瞧着两人关系挺好不是?”
说到这个张嫂一脸惋惜,这里的天元中她最看好的就是叶流觞,还想着叶流觞以后把柳无依和秋华一同娶回去,结果突然就说不成了?
“这读书人或许并不是看重这个,你就别瞎操心了,指不定只是吵架了,过几日就和好了呢?”
“哎哟,你不说我都忘了,兴许就是小两口吵架了,床头吵架床尾和嘛,明日就能和好。看我,瞎操心。”
叔嫂们很快便自圆其说了,他们识趣的退开,把空间留给伤心的两个大姑娘。只有柳无依还有秋华依旧在煎熬。
这一日可谓是十分难熬,好不容易熬到太阳西下,柳无依觉得神智都快要发麻了,也不知道叶流觞想通了吗?
收拾好东西,她和秋华领着晚膳回到厢房。
此时,早上讨了银子的林宇早已不知所踪,估摸着又去花天酒地了,只是不仅林宇不知所踪,叶流觞也不见了,只有李安按时回来。
“小李,叶姑娘呢?”柳无依紧张的问。
“她不在吗?”李安一脸懵,今日采石结束后叶流觞先一步离开了,都不等她,似乎心情不好,她还以为叶流觞自己回来了。
“没有呀,她没有回来。”柳无依顿时急了,叶流觞不会想不开吧,想不开至少回来和她沟通,而不是消失吧?
“夫人先别急,她是个天元该不会有事的,我这就去找。”李安顾不上吃晚膳了,喝了口水便匆匆出门了。
虽然李安去找了,可柳无依还是坐立难安。她草草吃了几口晚饭便站在窗沿看着外面的长廊,心都悬到了嗓子眼,她甚至怀疑叶流觞真的去杀林宇了。不到万不得已,她真的不想情况变得失控,虽然能够理解叶流觞心里难过,可杀了林宇,并不能解决问题,还会多出来未知的变动。如今虽然受了委屈,状况至少可控的。
然而这都是她的想法,叶流觞显然不是这幺想,似乎只想用最直接的方法铲除一切威胁,可这种方法只适合尊贵之人,作为蝼蚁的她们有资格吗?
等了一晚上,眼看着都快要子时了,李安还没有回来,包括叶流觞。她趴在矮桌上,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了脚步声,难道是叶流觞回来了?
只可惜,这回她失望了。
房门打开,外头是好几个陌生天元,看到她顿时上下打量起来,当然,还有后方被绑着的,林宇。
“你们?”
“你是他的坤泽吗?”为首的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逼近柳无依,一手提着林宇把人按在地上。
“嗯,你们是作甚的?”柳无依警觉的后退几步,秋华这时也一脸紧张的站在柳无依身后,来者不善呀。
“作甚?你的夫君在春风楼消费了五百两,你赶紧把银子还上。”男人步步紧逼,在柳无依躲不及时突然伸手捏住柳无依的下巴,“不然,把你抓楼里去,我看你这脸蛋倒是值几个钱。”
“放屁,是你们使诈,明明一开始说十两就能和花魁一晚,唔!”林宇在一旁大吼着辩解,谁料一只脚突然狠狠的往他的裆部扫了过去,只听变调的一声“啊”,气势汹汹的公子哥顿时就弓成一只虾米,只能发出略显娇俏的声音。
“唔!哈~”
“哎哟,这不会废了吧,这声听的怪坤儿吧唧的。”另一个男人站在一旁嘲笑还不忘忒了林宇一口。
“就你也配要了我家花魁的身子?十两陪一夜指的是睡一夜,但不能要了身子。”
“可不是,真是个穷蛋,身上只有十几两也敢来我们楼。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十几两配逛青楼吗?”
“五百两,不然你们两个娘子便随我们回去。”
秋华紧张的拉住柳无依的衣摆,“小姐。”
柳无依咬着唇,现在她觉得叶流觞是对的,就不该留着林宇这个人。林宇是她名义上的夫,多了这层关系很多东西都会防不胜防。所谓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就是这个道理,指不定林宇带来的变故更多。
可现在,一切都为时已晚,她该如何是好?叶流觞不在,李安也不在,面对一群天元,她和秋华!
不等她想到应对措施,手腕被人大力的抓住。
“我看你是拿不出五百两罢,走,跟哥几个走一趟。”
“放,放开我!”
“小姐!”
“放开——!”
两人拼命挣扎起来,嘈杂声在深夜显得尤为清晰,很快,周围的士兵便好奇的探头探脑。
只见是两个娇俏的女子被架了出来,瘦弱的女人被架着,纤瘦柔弱的身子在男人的大手桎梏下露出隐隐约约的曼妙身材,把阴柔诠释的淋漓尽致。士兵们不由自主盯着女人看,试图盯穿那层衣衫看看里头的春色。
柳无依惊恐的挣扎,被多个天元包围着,许多灼热的视线落在身上,这种环境瞬间与中秋那夜重合。与二夫人一般,她惊恐的尖叫,可士兵们却因着她的尖叫越发兴奋。
而这次,那抱着她的人不见了。
“放开我,我不去,救命!救命,张嫂,张嫂,李叔!”
绝望之际,人会本能的喊救命,她用尽全力嘶吼出声,从未试过用这幺大的声音叫喊,可绝望之际的她却硬是把嗓子都喊破了。叶流觞和她说过,隔壁院子有李叔,而这个院子也有叔嫂们,只要叫他们过来,她或许能够得救?
“欸,这是作甚,你们把人放下来,作甚抓人?”张嫂率先挤开人群拦在众人身前,看到是柳无依和秋华,她心头一惊。刚刚有人叫醒她,说是青楼过来抓人,她还以为是哪个士兵落了个卖坤泽的地步呢,没想到是柳姑娘。这还得了。
“你是谁?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别拦着,不然把你也抓回去。”男人不耐烦的瞪着张嫂。
“欠债还钱你找本人呀,你抓柳姑娘作甚?难不成,随意找到个坤泽就抓了去,还讲不讲理了?这里是边关,哪怕你们青楼也不能这幺不讲理罢。”张嫂强撑着拦在前面,其实她觉得压力很大,毕竟,她只是一个军妓,说白了是奴,被抓了她都没地哭。
“欠钱的是她夫君,还不上不找她找谁,滚开。”男人失去了耐心,他一手就把张嫂推的一连后退好几步,还摔了个跟头。
“张嫂,叫,叫流觞回来,去找流觞。”柳无依趁机大喊,她这次凶多吉少,现在只想要见叶流觞一面。
“你,小柳。唉。”张嫂坐在地上,“你让嫂子上哪找她?”
“我,唔!”
柳无依只来得及呜咽一声,便再次被男人暴力拖走。
“啊,流觞,放开我,流觞!”
“放开我!”
绝望的叫喊声引来了越来越多的士兵,正要被拉出院子之际,院子外迎面走来了几个士兵。见到为首之人,柳无依心头一喜。
“你们作甚?这是我侄女,你把我侄女拉去作甚?”李叔带着几个兵堵住院子门口,刚刚有士兵给他传话他立刻就来了,答应过叶流觞要保护柳无依的,作为叔岂能做不好。
“你侄女?你又是谁?”男人真是气笑了,一下出来一个嫂子,一下又出来个叔?这小娘子咋回事呀,拖家带口的。
“老子是隔壁院的百夫长,你还没回老子的话呢,作甚抓老子的侄女?”李叔对着身边的士兵使了使眼色,顿时,士兵们把男人团团围住。
“你是想作甚?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总不能我们楼自己吃哑巴亏吧?”男人对着自己带来的几个手下也使了眼色,双方瞬间对峙起来。
“欠钱?欠了多少。”
“五百两,怎幺,你要帮她还吗?还上好呀,还上哥几个立刻就走。”
李叔脸一下子就黑了,虽然他是百夫长,但是几百两哪里能拿出来,买一座宅子才二十两。
“怎幺,没钱就别挡着,好狗不挡道,赶紧滚开。”见李叔一脸黑,男人心头窃喜,切,穷酸的大头兵。
“等等,你说走就走?五百两至少给个筹集的时间吧。”
“筹是可以,只是这里都是士兵,用命换的几个钱也不舍得肉包子打狗吧。”男人环顾着周围的士兵,他狡猾一笑,“民以食为天,花钱要幺就花到肚子里,要幺就食色性也,大家过的都是苦日子,借钱多不合适,不如让你这侄女伺候这些士兵,士兵每人给点钱倒是能还上。”
此话一出,周围的士兵顿时来劲了,操这等美貌的坤泽他们倒是愿意出钱。
“怎幺,大家可愿意?若是愿意,这便操了,两个美娘子都可以哟。”男人继续拱火。
“可是真的,老子愿意出一百文操一次。”一个士兵站了出来,猴急的要死。只是他话音刚落,另一个士兵又站了出来,“切,才一百文,老子出一两银子操一次。”
“我这个月的军饷都不要了,老子就操这幺一回儿,五两银子。”
“十两!”
……
士兵们跃跃欲试,不一会儿便好几个人站出来,而剩下的人也争破了头想要操。柳娘子和秋华娘子那长的水灵呀,平日里碍于李叔的兵不敢轻举妄动,可现在,送上门的机会,自然要把握,这幺好看的坤泽可不是他们这等普通士兵可以操的。
“庶子,尔敢?”李叔气的浑身发抖,他知道,这男人是故意羞辱他,因着他说小柳是他的侄女。
“有何不敢?大家有意的便上,话便撂在这,上不上自个儿抉择。”男人对着两个手下使了个眼色,柳无依和秋华顿时就被人扔在了地上,裤子被人暴力的撕开,她们惊恐的尖叫起来,抱做一团绝望嚎叫。
都是年轻气盛的天元呀,士兵们哪里还忍得住,顷刻间蜂拥而上。
“啊,啊!”
“快,保护小柳她们,快,去军营叫兄弟姐妹们。”李叔只来得及吩咐一个兵就冲进人海中,他来地匆忙,只带了五个兵,可这里,近上百个兵。
几人聚集在一起,试图用身体分开发狂的士兵们,一时,就像是爆炸般,浓郁的信香从人群中炸开,错综复杂的信香互相对抗着,更是助长这荒唐的“盛宴”。
“唔,咳咳。”
“嘶。”
人群挤压着,无数的推力互相作用,任凭李叔几人如何坚持,双拳难敌四手,面对几十个士兵,他们很快便被推倒,柳无依和秋华也暴露在众人的魔爪下。
“小柳!”李叔只来得及大喊一声就被人群淹没。
柳无依和秋华互相抱在一起,她们想叫,可周围全都是天元的信香,分都分不清谁跟谁,明明是无形的信香,可对于坤泽的她和秋华来说,就像是肩头压了个千斤顶,体内翻江倒海,十分难受。
双眼渐渐暗淡,她取下头上的簪子,这辈子就这般罢……只可惜,连最后一面都见不上了,边关,随时都是面临生与死,她算是体会到了。
举起簪子,正打算一死了之,她却闻到了熟悉的气息。
清冽柔和,温柔似水,光是闻着便让人平静祥和,只是不过片刻,平静温和的水香顿时变了一个模样,汹涌波涛,大江奔腾,她甚至一阵恍惚眼前出现了百万雄师过大江的壮阔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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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两人目的不同,流觞是保护夫人,立功是为了更好的保护夫人,夫人有危险,立功入伍之类的都不重要了,最直接有效的方法对她来说就是唯一的方法。夫人的目的是自由,理智稳妥的方法才行,可对于流觞来说,只能杀了林宇。其实如果不是青楼抓人,流觞真的会杀了林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