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三七一年，也就是前燕被灭亡的第二年。

前秦宗氏大将军苻雅，率领七万士兵，势如破竹一鼓作气的踏平了，位于前秦西南边陲的小国仇池国。仇池末代君王杨统，散发卸甲出城归降。至此建国七十五年的，仇池国灭亡。

与对待前燕族人如出一辙，苻坚很快下令，将仇池族人一同迁徙到关中。却又令人意外的，婉拒了收纳‘战利品’仇池公主入后宫，而是将这个如花似玉的‎‍‌‌‍美‍‍‌‎‌人‎‌，转让许配给了自己的庶长子，长乐公苻丕。

皇帝的此番操作，更是使得朝廷内外，全都笃信了那则从厚厚的宫墙内传出来的流言蜚语：慕容冲已经垄断了皇帝苻坚的龙床，二人夜夜笙歌，游龙戏凤。

实际上，两人的关系确实有了进一步质的变化。

一个月前，前燕覆灭整整一年的那一日。慕容冲散着发，熏了香，显然是刚刚沐浴过的样子。

“姐姐也回避一下吧。”在清河公主细心的伺候他穿好素服，系上腰带后，慕容冲微微勾唇，指腹轻轻拭干公主眼角的泪痕，说道。

“凤皇。。你这是要折断自己的双翼啊。。”慕容焉的眼泪却又如溃坝般，从美眸中滚落，死死咬着的唇瓣，几乎要渗出血来。

“他是枭雄，是帝王。我不过是亡国的皇子，被送上他龙床的战利品。这一日，迟早要来。”慕容冲轻叹一声，眼底幽深如深不见底，却毫无波澜的冰湖。顿了顿，神色淡然的宽慰道：“大丈夫本该能屈能伸，不过当做是被恶狗咬了一口罢了。”

这一日，是他们约定好的‘坦诚相见’的日子。

一年前的这一天，如凤凰星坠落人间的美艳少年，孤傲地与意气风发、正值壮年的皇帝，击掌许诺。生生将早该的‘侍寝’，推迟了一年的时间。

苻坚终于等到了这一日。整个白日里，他都心神不宁，无心朝政。接连问了王永，几十次的时辰。可是真当他苦苦挨到了亥时，却又像个初经人事的毛头小子，心跳如鼓，迟迟不敢踏进那道门。

“陛下，梧桐宫里伺候的都被轰出去了。。”太监王永，兢兢业业的对着愣神发呆的皇帝，低声据实已告。

“他可是。。咳，可是。。”苻坚不自然的轻咳一声，掩饰下心底的紧张和期待。

“公子今夜早早就沐了浴，此刻正独自等在暖阁呢。”最会察皇帝的言，观皇帝的色的王永，连忙眉开眼笑，故意用了些暧昧之词，来给陛下暗暗打气。

“通传吧。”耳尖泛起一抹潮红，苻坚强压住将要跳出胸膛的心跳，滚动一下喉结，沉声吩咐。

“陛下驾到！！！”随着王永的公鸭嗓子响起，苻坚亲手推开了阻隔在他与慕容冲之间的，那道暖阁的雕花木门。

少年在饮酒。一杯接着一杯的，像喝水一般的饮酒。

苻坚微微皱眉，他快步走到少年身边，揽住他摇摇欲坠的身子。扑鼻的酒香与那沁人心脾的体香，激得男人肌肉有些僵硬。他哑声说：“凤皇。。饮酒伤身。”

“是吗？那幺这杯酒，就请陛下替臣饮？”臣，慕容冲一向在苻坚面前，自称‘臣’，亡国之臣，亦是臣。

“好。”苻坚盯着怀里少年微醺的脸，看了半响。轻轻点头，将要低头，就着少年的纤手，饮干那杯中之酒。就在刚刚，他竟闪过一念，这即使是一杯毒酒，他也甘愿仰头饮尽。

然而，少年的下一步动作，却令他又惊又喜。

慕容冲勾唇一笑，抢先低头将杯中之酒，全数倒入了口中。紧接着，他拉过苻坚的脑袋，唇对着唇，将口中烈酒，就那般渡进了男人的嘴中。

“唔嗯。。咕咚嗯。。”苻坚睁大着鹰眸，忘了呼吸。大口大口的承接着。

“呵呵呵呵呵，用鼻子呼吸啊陛下。”少年忽的笑了，四目相对。慕容冲以俯视的姿势向下，而皇帝苻坚则以仰视的姿势向上。

“咳咳，咳咳咳。”半响，苻坚才潮红着俊脸，重新夺回了压倒性的姿势。他拦腰将少年抱起，温柔的抱着他放在软塌之上。接着，倾身压下，两唇又一次紧紧相贴，竟是异常的契合。

慕容冲仰躺着，没有反抗。他眯着眼，接受了苻坚撬开他唇缝，钻进口腔里疯狂摆弄的红舌。

他亦没有回应，甚至连双臂也只是随意的搭在两侧的软塌上。他望着床顶的雕花，听着苻坚越发沉重的喘息声，唯有厌恶。

或许是他异于往日的顺从，终于唤醒了苻坚的一丝神志。

男人不舍的松开了身下少年湿漉漉的唇，又情不自禁的低头如蜻蜓点水般，轻轻亲吻了几下，“凤皇。。我不会强迫你的。”苻坚的嗓音，已经沙哑得快要难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