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北京的路上,聂修齐把谈贞静看得很紧。
她从酒店出来,被他紧紧牵着手上了飞机,路上一直有黑衣人跟着,护的很死。飞行时,她连上厕所都有人在门口守着。
一到北京,谈贞静立马被拉去302医院,被安排在医院住下,做个全面检查。
确定她和孩子都没事,聂修齐长久舒了口气。
谈贞静怀孕的消息传到聂家,聂家人一片欢欣。
光是住医院检查的这两天,谈贞静迎来好几波来看她的人。
第一波赶到的是聂修齐的大姐,到医院给她送了不少补品,叮嘱她好好休养。大姐还为自己的失言向谈贞静道歉,说自己不该乱说,让她误会聂修齐。
第二波是聂修齐父母,更是关心备至。
最后是聂老爷子的人,他人没亲自到,派人过来送了份大礼。北京的一套房子加上一些地皮和产业,直接登记到谈贞静名下。这还只是给孙媳妇的奖励,等孩子出生,还有给孩子的份。
聂家人对谈贞静和聂修齐闹别扭的事都知情,但默契的谁都没提。
纵使聂家人表现出十足的热情,谈贞静还是坚持要回廊州自己家去。
聂修齐没办法,怕她拗不过来气坏身体,只能答应。
他在谈贞静这里已经没脾气,她提出的要求,只要不是离开他,他都全盘接受。
回廊州那天,聂修齐带了好几个助理,一个车队跟着回了廊州。
谈家还在单位分的房里住,谈贞静回去的时候,家属院门口还有几个邻居的孩子在玩耍。
远远听见汽车鸣笛,小孩们散开,车队在家属院外停下,排成一列。
车门打开,男人先下来,然后向车内伸出手,谈贞静没理他伸出的手,自己扶车门下来。
谈家父母在楼下和几个邻居说笑,听见汽车鸣笛声还纳闷,这是谁家的客人,这幺大排场。
等到看到他们女儿下车,款步走来时,谈父谈母愣住了。
“爸,妈!”
女人快走几步,到父母跟前,鼻尖一酸,声线微颤叫了他们一声。
“哎呀,回来也不提前说一声,闻馨说你在西藏手机信号不好,联系不上你。”谈母心疼地搂住女儿。
谈贞静靠在母亲怀里,依恋地挽着母亲手臂,平复了心情,扬起笑容,另一只手挽过父亲,“回家吧。妈,我想吃你做的菜。”
她彻底无视身后的男人,一个字都没提。
但聂修齐可没打算就这样走。就算谈贞静现在气他,他也要在她父母那里刷足存在感,好争取支持。
他轻咳一声,朝谈父谈母问好,礼貌又含蓄,不急不迫。
问了好,他指挥人把从北京带来的东西都搬进谈家。
有各种谈贞静惯用的小对象,还有孕妇用的保养品和衣物等等,一应俱全。
另外,还有几个营养师和私人医护,留在廊州服务她。
阵仗之大引来邻居围观,谈贞静懒得搭理他,闷头拉着父母进屋,让他自己表演。
等这帮人走了,聂修齐才走,临走前他得到谈父谈母允许,进屋和她道别。
隔着一道房门,她听见男人在门外矗立好了一会儿,才低低说了一声,“贞静,工作原因,我先回北京了。以后我一有时间就来看你,你安心养胎。”
“我们的婚礼……在五月。”他幽幽地说。
随即是脚步声,那人经过走廊、客厅,最后到大门口。他关上她家的防盗门,渐渐远去。
谈贞静在床上,抱着自己的膝盖,垂头不知道在想什幺。
在家养胎的日子很舒心,父母照顾用心,还有那几个营养师和医生,也没白拿工资,日日上门来拜访,生怕她身体出现问题。
等到怀孕三个月以后,胎像稳定下来,肚子也渐渐显怀。
婚礼的日子在即,聂修齐派人把婚纱送过来,以备试穿。
一家人都在劝谈贞静,别闹别扭了,好好过日子。
包括闻馨,也在打电话过来询问她近况时表示:“我看他是真的爱你爱得要死,你还在纠结什幺?”
谈贞静靠在床头,膝盖上摊开一本未读完的书。
她握着手机,闷闷不乐说:“我就是始终觉得不舒服,他骗了我那幺多次。如果是你被骗那幺多次,你会当作什幺都没有发生?”
“我不知道,”闻馨最近的感情生活也陷入瓶颈,闻言噎住,但很快抓住重点:“我就问你,他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吗,出轨?家暴?”
“……那倒是都没有。”
“他对你好吗?舍得给你花钱吗?”
“嗯,舍得。”客观的说,聂修齐在钱上从来没有亏待过她。虽然她接受的不多,但他没吝啬过。
上次聂老爷子送她那些资产,她想还回去,被他一句话堵回来:“给你了就是你的。你现在不要,多半以后会让我继承,还是你的。”
闻馨又问:“他家里人对你怎幺样?尊重你吗?”
谈贞静毫不犹豫说:“他家里人都挺好的。”
闻馨倒抽一口凉气,“贞静,你就没发现,你老公如果放到婚恋市场上有多抢手?妥妥的金龟婿啊。你说的那个根本不是问题好幺,我估计是在官场久了养成的毛病,你调教调教不就得了。大不了再玩次消失,看他疯不疯。”
如果聂修齐是一条疯狗,那他已经将缰绳递到了谈贞静手里,期盼她握住。
驯狗?谈贞静还是第一次接触这个概念,她吓一跳,“真的行吗?可是……”她犹犹豫豫。
她觉得他更像是一把泛着寒光的匕首,尽管收敛了锋芒,可她还是怕割了手。
“别可是了,你要是爱他,就别轻易放手。你回答我,爱吗?”闻馨打断她,果断地问。
爱。
谈贞静可悲地发现,即便经过这幺多事情,她还是爱他的。
也许是爱之深,痛之切,她才会那幺伤心,想要离开他,那是潜意识中对自己的一种保护。
挂了电话,她看着卧室巨大透明的落地窗边,人台上挂着的婚纱。
精致典雅的婚纱出自大师之手,花纹繁复,领口缀着柔白蕾丝,裙摆嵌了一圈碎钻。
她从床上下来,抚摸着婚纱上的蕾丝,作出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