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醺的目光还黏在他的身上。
他纯黑色的、柔软的发梢。
他的湿漉漉的、好像藏着月色朦胧的目光。
他抿着的、嫣红的唇。
还有他修长的脖颈线条,雪白,真的很像一只高傲的白天鹅。
她剥光了他的上衣,就好像是在剥开一个鸡蛋的壳一样。很脆弱,很易碎,剥完了以后又光滑白皙。
她坐在沙发上,然后拽着他坐在自己腿上,让他背对着自己,面向所有人。
然后,她轻佻地,用把小孩子尿尿的姿势,把他的两条腿给架起来,架成M字。
“待会儿,让大家看着我怎幺操你,好不好?”
她在他耳边的每一个吐字,都让他颤栗。
她忽然感觉到自己的手背上滴了一滴泪。
还没怎幺反应过来呢,就被他一把大力的推开了。
擡头,对上他几乎是要哭出来的、透着破碎感的一张脸。
她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幺,就见白天鹅在推开她之后,飞快抱着自己的衬衫冲出了门。
*
事后,这件事就在圈子里传遍了。
大概版本是这样的。
“在一个轰趴派对上,易总叫来了一个包养的小艺人,要当着大家的面操他助助兴。”
“谁知道小艺人吓得惊慌逃走了,当场就撂了易总的面子,让易总面子上很难堪。”
回去之后,白雅被经纪人给骂了一顿。
经纪人恨铁不成钢:“这有什幺不能做的?反正你已经去了群交派对了啊?反正那些派对上的也都不是什幺体面人啊?他们自己不也都衣衫不整、丑态百出吗?”
“你就不能豁出去一下吗?”
重点是,经纪人说——
“你以为你这样撂过她的面子了之后,她还有可能再找你吗?”
“她打电话叫你过去,是去助兴的!不是让你去扫兴的!早知道你会让她在众人面前丢脸,她不如叫些其他人来好了,反正她也不是叫不到!”
白雅没说话,只是站在门的阴影里沉默。
他也早就已经猜到,这件事上,根本没有人会站在他的这一边。
但派对那件事,已经完完全全伤害到他的自尊心了。
他发现自己完全做不到。
最后经纪人说:“我看易导对你,还是留着几分情分的,圈子里虽然流传着这个版本,但是谁也没有把‘小艺人’的真实名字往外面说。可见是易导在压着呢。要不然,你的丑事早就被传遍了。”
*
他不知道她对他还留着“几分”的情分。
总之,派对那件事之后,他心里也大概知道自己应该会被抛弃了。
他没有再去主动联系她。
他也不愿意再继续被她“包养”了。
他怕在这之后,这样的耻辱场面会一次再一次地上演,他怕自己的人格被她完全的践踏。
或者,他已经隐约感觉出来,他已经跟不上那位易导那些“变态”的癖好了。
经纪人一看两人不联系了,这可太着急啦!
“你倒是赶紧想想办法啊!”
“你哪怕去道个歉也是好的啊,把人家的毛捋捋顺了!万一她存心搞你,把你的戏份都撤下来怎幺办?”
“哎哟,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白雅只是淡淡说,抱歉,我真的做不了。
他已经做好了要退圈的准备了。
*
白雅没想到的是,他的金主,在一周之后,竟然又主动联系他了。
“这几天在外地参加活动呢,没日没夜的。”
她好像全然不觉得两人之间发生了什幺事情一样,没羞没躁地给他打电话,说了许多腻歪的情话。
“我可想你了,宝贝。只是一直没时间联系你。”
“今晚订了酒店房间,有空吗?”
白雅握着电话,心情很复杂。
对他来说,心路起起伏伏的一周,漫长的几乎就像是过了两年一样。可对她而言,仅仅只是赶工作的普通一礼拜而已。
他闭了闭眼睛,深吸一口气。
最后一次吧,让他过得有尊严一点。
他说:“抱歉,易导,我没有办法……我没有办法再继续下去了。”
对面的女人很诧异。
“为什幺?”
为什幺?
他想到那天晚上,自己被人把着两条腿尿尿的姿势……
就觉得,整个世界的旁观者都在他的梦里嘲笑他、纠缠他。
……他其实并不排斥她。如果是只有他们两个人的话。
但他听说,她在圈子里玩得很开,即便有了固定的上床对象,也会叫上几个人一起玩3P。
她之前曾包养过一个小男模——当然,白雅只是从经纪人的一些八卦碎片里听到的,这种消息无从考证,也不知真假,他也更加不可能真的当着她的面来问她——但至少,在经纪人八卦到的版本里,她包养了小男模之后,很喜欢玩的一个花样就是“换妻游戏”。她们会有自己的私密派对,在派对上各自交换伴侣,她操其他人的男朋友,同时把小男模丢给别的人操,有时候是男人,有时候是女人。
经纪人跟别人八卦这个的时候,还添油加醋地夸张道,“那个小男模后来陆陆续续被五十个多人操过,什幺花样都被开发了,后来就被玩出病来了——你知道吧,就那种性病。什幺?金主?金主当然是一脚就把他给踢开咯,这种恶心的东西还留在身边做什幺?反正后来混挺惨的,既没了金主的庇护、没了靠山,又被圈子里的同行踩。后来,听说他哪怕出去拍个广告,同棚的人里五个都有两个操过他,谁都不真的把他当一回事。”
经纪人没少八卦这些东西,只是不当着白雅的面八卦罢了,更多是跟一些小实习生说的。
以前这种话可以听听就过。但现在,对白雅而言,每一个词、每一个字,仿佛都要代入到自己的身上。
他甚至已经开始想象自己如果真的非她不可了,她再把他一脚踹开,像条狗一样——到时候,他又该怎幺继续生活呢。
他不排斥自己喜欢她。但是——
也真的没有办法,完全做到她所要求的那个样子。
最后他挂下了电话。
“对不起。”
有些痛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