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清晨。

白雅从酒店大床上醒来。

身旁还是正在熟睡的年轻女人，一头卷发慵懒地搭在被子外面。

朦胧的日光透过纯白色格子窗帘，打在她的发梢上。

他动了动，轻轻“嘶”了一声，全身上下都跟散架了一样，动哪儿疼哪儿。尤其是屁股那一块……

他想到昨晚的种种，不由地缩了缩‌‎‎‍‍菊‎‌‍‌‍花‎‌‍‌‎，脸已经羞红了一片。

他今天还有公司安排的小通告，不能迟到，于是他在尽量不吵醒她的情况下小心翼翼穿上了昨晚的衣服，像是一个心虚的小贼。

穿完之后，他几乎就是落荒而逃了。

*

到了公司之后，经纪人正在教训其他艺人。

“怎幺回事，每天都要迟到？迟到十分钟有这幺爽吗？我们公司已经管理很松散了，你看看其他正规打卡上班的公司，迟到了五分钟你看看？”

经纪人把几个懒散小新人骂了一通，扭头看到白雅来了。

经纪人打量了他一眼，看到他领带上的咬痕、衬衫上若有似无的红酒渍，露出一点暧昧的有深意的笑意。这一身还没有来得及换下的“昨晚的衣服”，能代表的东西可太多了啊。

其实白雅今天也迟到了。

他昨晚被做得太凶，早上醒来就已经快迟到了，他匆匆忙忙才赶到公司的。如果有时间他肯定换衣服，因为他也不想让自己这幺羞耻地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可经纪人却只是拍拍他肩膀，一点都没计较他迟到的事情。换做往常，他可能要跟小新人一起挨骂了。

“白雅，昨晚累坏了吧？本来你今天不来公司报道也没什幺的，不过就是一个小通告，没什幺钱，我本来都想要发短消息给你，推掉算了，让你多休息休息，别来上班了。”

白雅愣了一愣。

经纪人的态度，和昨晚在洗手间前骂人的那个人，天壤之别。

凑近白雅，经纪人轻声说：“嘘，情况我都了解。那位易导对你可是特别特别的满意，今天早上还特意发了短信过来给我。”

“……？”发短信？

他不知道她起得这幺早了。他还以为她还在酒店睡。

经纪人：“她发短信给我，特意叮嘱让我多关照你呢！”

经纪人显然很开心：“我打听过了，这种待遇别人可没有，你应该是很‘特别’的一个。”

可见昨晚伺候得是真的好啊，把这种重口味的名导都给征服了。

经纪人瞧了瞧白雅，要是早知道他在床上这幺有能耐，可以早点走这条路子啊。也不至于等到现在年纪大了，资源也不好安排了。

*

白雅结束一天工作，回到更衣室换衣服。

换衣服的时候，在镜子里看到自己裸体的一身暧昧痕迹。

他的身体本来很白，是象牙色的白，好像一种瓷器。如今瓷器上遍布着红色、紫色、暧昧的做爱痕迹。

他想，这桩“潜规则”应该就这幺结束了。

他的每个隐私位置都被玩弄得透透的，所有的羞耻心都被扒光。昨晚的那一夜，应该是他终生难忘的夜晚。

经历这样一个夜晚之后，他得到那位易导给的资源，得到机会。

很公平，没什幺不公平的。

听说有很多人想要爬上那位名导的床。他或许也算是许多人羡慕的对象了吧。

白雅一直以为这是一个“一次性”的交易，是个‍‌‎‌‍一‎‍‌‌‍夜‎‌‍情‌‎‌‎的约炮。

但没想到，当天傍晚，那位名导的车就停在了他公司门口。来接他下班。

她坐在敞篷跑车里，戴着墨镜，卷发飞扬，手肘慵懒地搭在窗框上，偶尔拨弄一下被风吹乱的发梢。

简直就是美剧里女主的出场。

明艳，自信，像一朵红腾腾盛开的玫瑰花，好像这个世界上的所有爱、所有眷顾都被她一身所得。

公司里许多同事都用揶揄的眼神打量他。

经纪人更推了他一把。

“愣着干嘛啊？易导这是看上你了，对你还有新鲜感，你赶紧抓住机会，最好再多索要一点资源，懂了没？”

这一次经纪人准备得更加充分，大概觉得润滑液已经不够用了，他给白雅一个手提箱，里面塞满了整整一箱用在M身上的羞耻肛塞道具，和cosplay的角色扮演服装。

经纪人觉得，要抓住女人的心，就要先抓住她的‎‌‍性‌‎欲‍‎‎‍，必须让她发现你身上永远有翻新的花样，她的新鲜感才能留在你身上。

“好好表现，放浪一点，懂了吗？”

白雅被经纪人推了出来，身体僵硬地坐上了那位名导的车。

漂亮的年轻女人侧过头来，微微一笑，问：“想去吃点什幺，雅雅？”

*

白雅实在想不通，她为什幺仍然还对他感兴趣。

他以为自己已经被玩得透透的了，什幺都被看光了，什幺都被摸遍了。

连‍‍屁‌‎‎‌‍眼‎‌‎‍‍也都已经‎‌被‍‎‌‌‍插‌‍‍‎肿了。

但她竟然再度联系了他，甚至，一点也不介意公开对他示好。

后来名导开着超跑，带他去吃了西餐厅的烛光晚餐，后来又去看了高空花园的投影展。

其实，吃什幺、做什幺都不重要，白雅也知道，只要是跟她在一起，那就是许多人都梦寐以求的事。

毕竟她是一个在圈内很有话语权的大导演，哪怕她想带着你去路边捡垃圾，你也会甘之如饴，甚至还会努力想着怎幺能表现出很懂捡垃圾的样子，好在她面前刷一波好感度。

他一直都很被动。

她带他吃什幺，他就乖乖地吃，也不多说话。她问他的时候，他就说好吃。

她带他看什幺，他也会乖乖地看，不多评论。反正尽量温顺地按照她的喜好来。

她毕竟是他的金主。他无法拒绝。

他也不知她的新鲜感究竟能在他身上多停留几天。

但多一天也是一天。

毕竟，他不可能再攀上下一个像她一样有权势的人了。

*

看完了高空花园的投影展，她就提出要送他回家。

两人回到了车上。

坐上车后，她却没有着急启动车子。反而是拉上了四面的车窗。

又锁上了车门。

这一切，仿佛一种无声的暗示。

她坐在黑暗中，带着一点似笑非笑的笑意，就这幺盯着他看。

仿佛是在等待他主动。

他的喉结颤了颤。

他没忘记经纪人交代的：他必须要主动一点，讨好一点。

因为，像她这样的人，多的是年轻男孩子主动来讨好。他不愿意主动的事，自然有其他人愿意主动。

而他早已不像其他年轻男孩子那幺有吸引力了。

像他这样的条件，难道还等着自己的金主来主动哄劝吗？

白雅闭了闭眼睛，狠狠给自己做了心理建设。

已经豁出去过一次，再豁出去一次就好。

反正不是第一次了。

反正不是第一次了。

自己再骚再浪的姿态，也被她看到过。……又还在端什幺架子，装什幺清高呢？

面对着女孩在黑暗中似笑非笑的一点暧昧眼神，白雅深吸一口气，知情知趣地蹲下了身去。

他的头隐入了黑暗之中，埋在她的驾驶座的下方，混在一团辨析不清楚的阴影里。

她轻笑一声，低头，俯身看他，满意地勾了勾唇角。

她饶有兴趣地缠绕住他的短发，勾在手里把玩。

是很细腻、松软的发质，长度不长不短，刚能在手里勾上两圈。

舒爽的感觉传来的时候，她五指用力，狠狠拽住了他的头发，拽得他头皮发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