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行业里的女老总联系了她，约她一起吃顿饭。果不其然，吃饭的时候就提起了要塞人的事。

她一听，是一个已经过气好几年的男艺人。

她故意装作很为难：“不好吧，妍总，他毕竟过气好几年了。”

“哎呀，水姐，谁不知道你擅长捧红男演员呢，过气了又怎幺样，只要能参与你的新电影，红起来不是马上的事情？”

她又是装作很为难：“可是他以前是歌手，也不是专业走演戏这条路的，演戏的话，不知道他……”

“您多带带他呗，您之前也带了好几个转型的新人演员了，都很成功呢！他虽然拍电影的经验浅，但底子是真的不错，当年红起来也是有道理的，到时你看看就知道了……”

最后，女老总暗示了一点好处，她就半推半就地接受了。

“不过，我新电影的人选已经满了，我之后会再拍一部小投资商业片，可以安排他做一个配角。”

这一下降级好几个维度了。两者相比，当然是新电影的含金量最高，是冲着拿奖去的。

但女老总也不敢再多要求了，只说：“行行行，能进您拍的电影呀我也算对公司有个交代了。”

这个过气的男艺人其实在她手里就是一个烫手山芋。虽然一张脸还不错，可毕竟出道十多年，年纪也大了，搁在哪儿都不好混了。

现在圈子多残酷呀，竞争多激烈啊，多的是十八九岁刚出来社会的小男孩，年轻而新鲜。

有那幺多新鲜事物，谁愿意啃回头草呢？

她现在把人交出去了，觉得自己也算仁至义尽了，剩下的就看个人各自的造化了。

女老总很懂行，露出了女人之间“我懂你”的表情，说：“水姐，待会儿还有行程吗？不忙的话，我在楼上酒店叫助理开个房间，联系我家艺人过来，试试镜呗。”

大晚上试镜啊。

她笑了笑，也不推脱，只抽了根烟，说：“妍总，您也太精明了，这是生怕我喝完酒回去就反悔啊？所以当场‘试镜’，就是要把这事儿给定下来呗。”

“试了镜”，人家都有所付出了，你就不能说话不算话了吧。

毕竟酒场上的寒暄，很多都是口头说说就过，不能当真，只有趁热打铁发展下一步，才算是敲定一半了。

女老总被看破了，一阵咯吱咯吱地笑，又是敬了她几杯酒。

她意味深长地笑着，如同一个青楼的老鸨。

“哎呀，我家那个男艺人啊，有点害羞。”

“……就是那方面，有点害羞。”

“所以‘试镜’的时候，麻烦水姐多多‌‍调‍‎‌‍教‌‎一下。反正……怎幺顺手怎幺来呗。”

那低低的、暧昧的语气，缠绕在酒杯荡漾出的水雾里。

*

酒杯相碰的时候，她眼底含着调侃，看了一眼自己手里刚拿到的简历。

哦，八年前，还是一个当红的艺人呢。

红极一时。

演唱会的门票曾经被黄牛卖出过天价，为此上了新闻。

只是，这个圈子很残酷，观众也是喜新厌旧的。

过气之后，他已经很久没有接到工作了。

现在公司打算安排他转型，做演员。

她看了一眼简历上的名字。

“白雅。”

不知为何……总感觉这个名字，好像有点耳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