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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祖母病倒之后，许攸宁就没什幺机会和许靖之见面。好不容易等到靖之来看祖母，她也只能坐在一旁，看靖之和祖母寒暄两句之后，又匆匆忙忙的离去。

她很忙，祖母眼看着时日无多，整个皇室的重担全部压在她瘦弱的肩膀上。许攸宁倒不是担心靖之的能力无法胜任，她从来都是聪明的孩子，什幺都是一点即通。许攸宁只是怕靖之累坏了，又什幺都不说，全部一个人默默背负。

就和前世一样。

“攸宁啊，你过来。”

病床上的祖母嗓音嘶哑，方才那一幕她瞧了个全。无论是靖之的刻意躲避，还是攸宁的留恋的目光，都没有逃过她的眼睛。最开始知道的时候，她怒不可遏，然而现在，对于攸宁，这个明明是最聪明伶俐的长孙女，她只有无限的怜惜和心疼。

要不是当年那件事，攸宁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更不会对她的妹妹，产生那种不伦的情感。

“祖母，您要喝水吗？”

“我不渴。”祖母说，她细细打量这个孩子，眼神复杂难言，“你......喜欢靖之？”

许攸宁大大方方的点头，“喜欢。”

“但是你们是姐妹啊。”

“可是就是喜欢嘛～”

许攸宁拉着祖母的手撒娇，比起靖之那个一声不吭的闷葫芦可看着顺眼多了。祖母轻咳一声，不舍得太过于训斥攸宁，只是语重心长的说：“那是因为你身边只有靖之一个alpha，等以后你走出这座宫邸，会发现有很多人和靖之一样对你好的。”

“我不需要他们对我好，靖之对我好就可以了。”

该说冥顽不灵，还是小孩子心性呢？认定了一个就死都不会回头。就好比小时候收到的第一个洋娃娃，哪怕破破烂烂了，也会无比珍惜的捧在手心。

“可是你就确定自己非靖之不可吗？万一以后你和靖之某一方变心了，靖之不喜欢你了怎幺办？”

“我......”

许攸宁停顿一下，酸涩的感觉涌上鼻尖，眼底热热的，有几分想哭的冲动。她不知道靖之如果不喜欢她了要怎幺办，那种事谁能猜测的出来。

她只是......只是......

“我就是想和她在一起，永远都不要分开。”

不要突然一声不响的就消失不见，也不要生她的气，让她道歉都没有人可以诉说。

她不想回到那段悲惨的时光，只剩下她一个人，在这个苍茫的世界上跌跌撞撞，寻找着关于靖之的一切踪迹。

直到死亡，才算是得到解脱。

门关上，许攸宁走向迎面而来的妹妹，急切的抓住了她的手臂，整个人小幅度的轻颤。

许靖之当然察觉到了，她也注意到皇姐眼尾那幺不寻常的红，着急，却也放下声音问：“怎幺哭了，祖母她——”

许攸宁摇头，小声的哭泣说：“祖母走了。”

一声长长的叹息之后，带着些遗憾和无奈，离开了人世。

葬礼上姐妹两人一身黑色的礼服，捧着束雏菊站在灵堂前默哀。女帝去世属于国葬，这等大事媒体自然也会出现，此时站在许靖之身旁的许攸宁，身份便不言而喻。

有记者想要参访她，都被保镖拦在身外，连靠近都很艰难。许攸宁可以低调，不问世事，不接受任何采访。但是下一任女帝殿下，许靖之却不能这样做。明明是祖母的葬礼，但是她却不能表现的太过于悲伤，沉着冷静的应对各界人士的哀悼和慰问。

她在人群之中，被‎‌‍‎‌男‍‌‎男‎‍‌‌‍女‌‌‎‍‎女‎‍‎‌‌包围，其中有许攸宁熟悉的面孔，也有不认识的陌生人。但是看上去都和靖之很熟络，尤其是那个祝好，站在最前方，俨然正宫的派头。

许攸宁知道靖之不喜欢祝好，可是吃醋这种事不是她能够控制的。

在车上她就按耐不住的投入妹妹的怀抱中，埋在她的胸口轻声问。

“她和你说了什幺？”

许靖之抚摸皇姐的发顶，在外佩戴的假面此时此刻终于能够摘下来，另一只手搂住皇姐的腰肢，她靠着座椅后背，语气里有无法掩饰的疲惫。

“没什幺，节哀顺变之类，又关心了下我的身体。”

“我不喜欢她靠近你。”

祝好看靖之的眼神太过于热切了，不是爱慕的热切，而是对于权势、对于皇后这个名号的热切。

许靖之轻轻嗅着皇姐身上的莲香，放松的笑了下。

“我也不喜欢，但是......”

“但是？”

许攸宁擡头，捧着妹妹的脸，不允许她逃避，把剩下的话说完。

“祖母生前最后的要求是必须要有孩子，我......”

许靖之的忧虑是代孕未免太过于明目张胆，而且暴露出来的话对于皇室来说是极其负面的爆炸性新闻。那是祖母的临终遗愿，许靖之不忍心反抗，立场在一点点的动摇和退缩。

或许，娶位皇后，生下继承人并不是不可以。

这个念头她不敢说出来，许攸宁也不允许她有。

“我可以生呀。”

许靖之诧异的擡起头，皇姐的眼神是那幺的包容和宽阔，似乎早就已经察觉到了她内心中所想，却依旧温柔的看着她，一句责备的话都没有。

“靖之娶我，我就给靖之生宝宝，好不好？”

“我们不能有宝宝的。”

“为什幺？”

“近亲生出来的宝宝容易生病。”

“可是伏羲和女娲不就是‎‌‍‌‎兄‎‌‍‌妹‍‌成亲嘛，还生了好多好多孩子。”

“这......”

许靖之一时哑口无言，这个例子真的是让人无法反驳。祖先如此，后人效仿之，又有什幺不对呢。

“可是我们也不能登记结婚。”

“没关系。”

许攸宁来回摩挲许靖之的轮廓，在她的唇瓣，印上了一个吻。

“我们悄悄的在一起，谁也不要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