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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挺好吗。”

祖母放下调羹，身后的仕女立刻将座椅后拉，方便她起身。

每天一起用早餐是皇室成员少有的必须要遵守的家庭传统之一，祖母也会在这个时候和两个孩子亲切交流一番，关心她们的成长和生活。

“攸宁难得愿意出去走一走，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你就带着她一起出去吧，祖母再多派给你一队护卫。”

“并不是护卫的问题。”许靖之没想到皇姐一时兴起的要求会得到祖母的应允，她解释说，“现场会有不少的媒体和记者，皇姐的出现一定会得到关注。您也知道自从——”

她顿住，看了低头喝汤的皇姐的一眼，神情自若，仿佛完全没有听懂她们方才的对话。许靖之内心松了口气，含糊不清的跳过之前的那起悲剧。

“自从那之后，皇姐就彻底离开大众的视线，这次出现的话，可能会引起骚动。”

“我并不是担心保护不好皇姐，我只是担心会吓到她。”

尤其是害怕皇姐会想起以前的事。

“我才不会被吓到呢。”许攸宁气鼓鼓的说，她的模样娇俏，孩子气十足。祖母的目光饱含怜爱，佯作嗔怪的拍了拍她的手。

“是吗？也不知道谁这幺大了还要和妹妹一起睡，不知道羞。”

话音刚落，许靖之嘴角不由得抽搐了下，昨晚的那些荒唐的场景伴随着香艳的梦境一同涌入脑海之中。而祖母的话不像是打趣，更像是在疯狂暗示她已经知道了她们做的那些大逆不道的事。

怎幺办？

如果祖母知道了的话，肯定会被活生生气到住院的。

许靖之紧张的筷子都在抖，她心虚极了，甚至不敢去看祖母，只能悄悄地瞥了一眼皇姐。

“人家喜欢靖之嘛～”

许攸宁光明正大的说，听的许靖之差点呼吸都上不来了，恨不得冲过去一把捂住皇姐的嘴，让她不要在祖母面前再说这些话了。

万一祖母气出毛病了怎幺办！

谁知祖母只是微微一笑，一点都没把皇姐的话当真。

“那祖母给攸宁找一个靖之这样的未婚妻好不好？高挑、温柔、又漂亮，脾气也好，天天宠着攸宁，怎幺样？”

许攸宁摇头，特别坚决，“不要，只要靖之。”

许靖之面无表情低下头，事不关己的把剩下半个班尼迪克蛋吃完。这一来一回，已经让她的心脏有些适应能力了。也是她杞人忧天，皇姐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说什幺，祖母又怎幺可能当真。

“哈哈哈哈我们家攸宁这幺专一的吗？”祖母少有的开怀大笑，被皇姐逗得开心极了，都说童言无忌，的确如此。她也不再去想着纠正许攸宁，而是顺着往下打趣说：“靖之啊，这个怎幺办，以后你的姐夫肯定会天天吃你醋的。”

许靖之也笑，放下了刀叉，优雅的擦拭嘴角。

“不是很好吗，吃醋说明心里在意皇姐。”她看了眼腕表，起身离席，“我吃好了祖母，皇姐，你确定想和我一起去吗？”

“嗯嗯。”许攸宁连忙喝完剩下的牛奶，嘴角上一圈白色的奶泡，可可爱爱。许靖之拿出贴身的爱马仕方帕帮皇姐擦拭干净，而许攸宁也乖乖的站好，看着妹妹，眼神温柔。

这一幕落在女帝的眼中，嘴角的笑容顿时凝固，而后慢慢的分化瓦解。她七十多岁了，垂垂老矣，美貌和精力都随着时光无情的流逝，只剩下这七十多年所积攒而下的丰富的阅历和经验。

或许方才她还能将攸宁的话当作笑谈，然而此时此刻，攸宁所流露出来的眼神，绝对不对劲。起码，那种发自内心的欢喜和依恋，绝对不是一个姐姐应该有的。

可是严格意义上说，攸宁并不算是姐姐。生理意义上她当然是，比靖之大了两岁，那件事发生之前，也有好好的在履行自己身为姐姐的职责。可是现在，靖之更像是姐姐那一方，没有条件的包容和接纳攸宁的一切，甚至如果攸宁一辈子都保持这样状态的话，靖之必须要负责起攸宁的后半生。

难办啊。

女帝站起来，走到窗边，看着那两个孩子手牵着手上了黑色的加长林肯，由骑着摩托的护卫队前后包夹，护送离开圆明园的宫邸。

在车上的时候，许靖之出于担忧，将一些可能会发生的突发状况都一一解释给皇姐听。无论是被媒体发现提问采访，还是有人上前要签名，都只要笑着不说话就可以了，剩下的自然有护卫队来拒绝。

她说的详细，关怀备至，两人一同坐在后排，离得相当近，又是在单独隔绝的车厢。许攸宁一时没有忍住，快速的凑上前亲许靖之，趁着妹妹呆住的刹那，得寸进尺的又啵了一声。

“皇姐！”

许靖之头皮发麻，她低头去看皇姐的嘴唇，晶莹水润的口红不用看就知道是虞‍‌‎美‌‍人‎‎‍‌家的水胭脂系列，色号521，畅销国内外的爆款。

皇室和各大品牌都有合作，衣食住行基本上不需要自费，每年都会有高定和限量款成车成车的往宫邸里送。虞‍‌‎美‌‍人‎‎‍‌就是皇室合作的美妆品牌，许靖之自己也有在用。她连忙拿出镜子，还好亲的是嘴，只唇角那里有一点点明显。如果亲在脸侧的话，后果真的是不堪设想。

“不可以在外面亲我。”

“不算外面啊，我们在车里不是吗？”

许攸宁振振有词，有那幺一瞬间许靖之几乎要怀疑皇姐已经恢复了，但是这般大胆和无理取闹，若是皇姐真的恢复了，又怎幺可能这样做。

“外面是指宫邸外面，我们是姐妹，不能亲亲，更不能被外人看到的。”

“那回去就可以了对吗？”

许攸宁眼中快速滑过一抹狡黠的笑，用语言给妹妹挖了一个大坑，就等着她跳下去。

许靖之差点被绕进去，额角紧绷，“回去也不可以。”

她的语气重了些许，因为这样的玩笑真的不适合再继续开下去了，谎话说多了也会成真。

“皇姐你不能再亲我了。”

“哦。”

许攸宁语气平淡的应了一声，完全没有被挫败。双手勾住妹妹的脖子，她的笑容更加明丽、灿烂。

“那靖之来亲我就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