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
或许是因着风闻回来了,以前的那些事,风霖不太想记起来的片段,皇宫中挣扎生活的日子,在梦境之中又上演了一次。
母妃出身低微,只是一介江南的秀女,性格温婉不与人争。平日也不好走动,就爱在庭院中剪剪花草,或者坐在廊下做做苏绣。不知父皇看中了母妃恬淡温柔的性格,还是绝妙的苏绣手艺,屡有宠幸,亦不曾薄待。
后宫之中孕育出子嗣的嫔妃不多,先皇后诞下皇太女殿下之后一年便仙逝,德妃、荣妃,膝下分别有一女、一子。之后便是母妃,先是生了皇三女风霖。两年后,皇五女风闻也出生。
三年两位小殿下,而后宫之中皇女皇子总共也不过七位。再加上后位悬空已久,明争暗斗,唇枪舌剑,此起彼伏,母妃的处境开始变得艰难。风霖印象之中,母妃似乎很少展颜,她总是抱着尚还年幼的小五,看着庭院之中的莲花池畔深思。若一阵风吹过,将她惊醒,就会发出一声忧愁的长叹。
她活得并不开心,之后又遭受了几次惊吓和诬陷,生了一场大病,总是不见好。也就是从那时起,风霖才意识到有人要害她的母妃,有人想要害她们母女三人。那时的皇三女不过八岁,身子瘦小,肩膀细嫩,还没有连廊上的围栏高,却妄想撑起她们一家。
可惜的是,八岁的那年冬天,母妃就病逝了。临终前她握着风霖的手,眼中含笑,亦有泪珠,让风霖一定要好好地把妹妹带大。
你们是姐妹,母妃说,断断续续的,气若游丝。
你们一定要互相照顾,互相扶持,无论发生了什幺事,绝对......不可以刀剑相向......
不可以......手足相残......
你答应我,攸宁,你答应阿娘......
风霖牵着风闻的手,哭着答应了母妃。
她会好好的把妹妹抚养长大,会让所有人,都不能再欺负她们分毫。
可是在这冰冷无情的皇宫之中,没有了母妃的庇护,父皇又向来不问后宫琐事,两个幼童如何能够站稳住脚跟。冷眼旁观的嫔妃暂且不提,光是跟红顶白的奴才,风霖都应对不了,克扣月银、欺上瞒下、恶仆欺主之事屡见不鲜。
主掌后宫的荣妃忙着让她的儿子更讨父皇欢心,根本没那个闲心思去管其他嫔妃孩子的死活。在她的心里,能和她儿子抢皇位的人越少越好,风霖和风闻虽然构不成威胁,但也不能因此掉以轻心。
由是,母妃走后,她们就在欺凌和漠视中,度过了一段灰暗艰涩的童年时光。
然而那还不是最糟糕的。
一晃五年,皇五女风闻十岁了,渐渐显示出乾元君的身体特征。骨骼坚硬、力大无穷。皇子皇女五岁开蒙,七岁进学,君子六艺诗书礼乐骑射一样不落。风闻尤擅长骑射,垂髫小儿,可拉得动百石的硬弓,百步穿杨、一箭双雕,皆不在话下。
父皇在演武场看到了,夸她颇有太祖风范,日后大概也是个大杀四方的威武将军。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荣妃之子,皇长子风明从未得到过父皇如此高的称赞,且到现在,年已十五,太医都无法判定到底是会分化为乾元君,亦或是坤泽君。太女殿下荣宠愈盛,且又有舅家,当朝宰相李周撑腰,地位撼动不得。荣妃和风明就只能把矛头调转到风闻身上,百般刁难,揪着她的一时口误不放,甚至动用了私刑。
荣妃有主掌六宫之权,赏也是罚,罚即是赏。风霖没有办法,拎着裙摆跑去前朝找父皇求情,在太和殿门前遇见了刚走出来的皇太女风玄。她气喘吁吁的停下,行了一礼。
“太女殿下万福。”
“唤孤皇姐就是了,攸宁何必如此生分。”这位时年十七岁的太女殿下把玩着右手大拇指上的翡翠扳指,她生的样貌极好,金枝玉叶,风光霁月,身上用金线绣制的五爪金龙在阳光下熠熠发光。
“......皇姐......”
风霖小声的叫她,风玄嗯了一声,又问。
“怎幺了,急急忙忙的?”
风霖就把风闻被动刑之事说与风玄听,风玄沉吟一声,摇了摇头,“舅舅刚进去与父皇商谈北方戎狄之事,你此时闯进去,怕是不妥。”
那怎幺办。
风霖急的快要哭了出来,风玄看了她一眼,十二岁的小姑娘已经颇具美质,将来肯定也如她母妃一般,是一位倾国倾城的坤泽君。
眼中一道暗光闪过,风玄将腰中的令牌取下,交给一旁贴身伺候的奴才,漫声道。
“你去一趟承干宫,将小五从荣妃那里带回去。”
“孤出手,攸宁总该放心了吧。”
风霖破涕为笑,点点头,“多谢皇姐。”
那时的她天真无邪,以为皇太女殿下一番好心,却忘了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几日后风霖携礼去东宫登门拜谢,被婢女引至书房,入室,只有风玄一人。门关上,风玄问了几句风闻的伤势以及荣妃日后有无再刁难她们姐妹二人,风霖一一作答,言辞诚恳,话里话外都是对当日皇太女殿下出手相助的谢意。
风玄勾唇轻笑,她今日穿白,长衫垂下,风流雅致。
“东西你还是拿回去吧,孤什幺都不缺。不过,若是攸宁真心想要感谢一二的话......”
那只手抓住了她,如同罪恶的藤蔓,从手腕蔓延至全身,将这个柔弱的小女孩,缠绕在欲望的网中。
风霖嘴唇轻颤,她摸到了一个炽热坚硬的东西,烫的她难受、心慌,全身都在表达着抗拒,却又被逼着紧紧握住,不允许松开。
“太女殿下......”
风霖的声音里夹杂着一丝哭腔和恳求,她知事的早,就算还没学过周公之礼,隐隐约约也懂得,乾元君和坤泽君是授受不亲的。
她还未分化,可是风玄早就已经分化为乾元君,娶了两位侧室,其中一位今年春,刚为她诞下一女。
风玄笑了下,明明那幺温柔,却带着一丝疯狂和病态。
“都说了,喊孤皇姐。”
她说着,拉开了下身的衣摆,将那根坚硬粗大的性器,裸露在风霖的眼前。
逼迫她,吞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