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很快就到了月底,助理按沈云的吩咐把请柬发给了所有知名医院的精神科科长,而置信的精神科科长收到请柬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把它交给韩文雪。
韩文雪微笑着伸手接过,又打开看了看,很清新的配色,淡绿加浅白,印制的花朵旁烫了金边,真金,还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味。
请柬都如此用心,可想而知这个生日有多盛大了。
“好了,我知道了,你回去工作吧。”
“好,您忙。”
说完精神科科长便转身离开,顺手带上了办公室的门,韩文雪把请柬又看了一遍,然后拿起桌上的座机打给了韩立言。
“立言,你想要的东西到了。”
韩立言忍不住一笑,挂了电话就开车前往置信医院。
他到的时候韩文雪正在闭目休息,他放轻了脚步,可韩文雪还是睁开了双眼。
“到了?”
韩立言轻笑。
“嗯,我的东西呢?”
韩文雪从抽屉里拿出请柬递给他。
“在这。”
韩立言接过看了看,又将请柬塞进了西装内袋里。
韩文雪安静的看着他,几年不见,他还是那幺洒脱,衬衣也总爱解到第二颗扣子。
她的呼吸一重,居然想到了以前韩立言解开衬衫将她搂入怀中抚摸亲吻的时候。
他的手很修长,像弹钢琴的手,骨节十分漂亮,划过肌肤的时候会让人全身颤栗。
这一想,一向清心寡欲的韩文雪居然有了湿意,擡头一看,韩立言正笑着看她。
“东西拿到了,我先走了,你忙,注意心脏。”
韩文雪点头。
“嗯。”
两人相视一笑,韩立言走了两步后突然回身开口。
“一起去?”
韩文雪笑。
“好啊。”
“嗯。”
说完韩立言推门离开,韩文雪半个小时后还有台手术,便拍了拍脸起身去换衣服了。
换衣间里,她解开自己的白衬衫,脱掉黑色休闲裤,里面是一整套蕾丝内衣。
肉粉色的,韩立言喜欢,但以前的她从来没穿过。
对着镜子看了半晌,她拿出里面的换洗衣物开始穿。
与此同时,她放在旁边柜子上的手机响了,她拿起来一接,还没来得及说话对面就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
“文雪,韩公子回来了是不是?你多去韩家,要不把韩公子带回来也行啊?你听到没?韩文雪?”
韩文雪紧紧握着手机,突然就啪得一声挂断电话把手机往旁边一扔,她低头撑着桌,心跳异常的快,而那头她的母亲依旧骂骂咧咧的。
“小浪蹄子,还学会挂电话了,回来看我怎幺收拾你。”
下午三点,医院出来之后韩立言开车回了韩家,不过没去主楼,而是在人工湖边的长椅上坐着。
他拿出请柬看了看,思考了一会儿后给他的助理打了个电话。
*
三天后,新世纪酒店,清欢正坐在偌大的化妆间发呆。
她今天还没醒就被傅临川用大衣一裹带到了酒店,所以怨气很大,见谁瞪谁,傅临川怎幺哄都不管用。
好在现在帮她穿衣服的人是在后面的,她的裙摆上设计了许多钻石细链,不好运输,所以得到了酒店再一条一条缝好。
起的太早,清欢眼皮打架,不一会儿竟然头一垂睡着了,后面的人在那窃窃私语。
“公主睡着了?”
“可不是吗,那怎幺上妆?”
“等等吧。”
与此同时,韩立言也带着韩文雪来到了门口。
请柬一递,立马有人鞠躬给他们开门。
傅临川当时正和沈云一起和几个重要宾客饮酒交谈,回头一看到韩立言顿时皱起了眉头。
豪华宽阔的主会厅里,韩文雪穿着白色的鱼尾礼服,挽着韩立言笑得温婉,韩立言时不时和路过的几个人打个招呼,看起来十分得心应手。
两人走近,傅临川正欲询问沈云,却不想身边中越集团的董事先开口了。
“这不是置信的大公子吗?怎幺,傅董居然认识他?”
傅临川微微皱眉,不过嘴角还是带着应酬的笑意。
眼看两人马上走过来,中越的董事长又加了一句。
“既然贵客到了,那傅董您先忙。”
傅临川的目光落在韩立言身上,微微点了头,韩立言也笑着看着他。
片刻后韩立言走到傅临川面前伸出手,笑得坦荡。
“你好,置信集团韩立言。”
“你好,傅临川。”
“对了,这是给清欢小姐的礼物。”
说完韩立言将一个精致的礼盒递给沈云,沈云愣了一下后接了过来,傅临川的眉头不由皱紧。
且不管他怎幺会是置信的大公子,也不管他是怎幺过来的,这别人都是人到了,礼物交给专人,他非要亲自送到他手里,怎幺,是怕自己不信任他的礼物给他扣下来?
接待完宾客,清欢的妆也差不多化好了,造型师帮她做好头发,别上钻石皇冠,清欢擡头时造型师都忍不住愣了一下。
音乐响起,主会厅里顿时安静下来,两个助手扶着清欢推开主会厅的侧门,傅临川则站在台上等着她。
开门的一瞬间,鼓掌声响起,傅临川忘记了所有,这一刻,她就是他的新娘,他向她伸出了手。
“新娘”很漂亮,韩文雪不得不承认,她转头看向韩立言,韩立言正一边鼓着掌一边看着清欢笑。
或许是韩文雪的错觉,她总觉得清欢朝他们这看了一眼。
后面的进程都没出差错,致辞,切蛋糕,舞会,这个生日进行的如预期般完美。
*
晚上7点,宾客尽欢,清欢身体撑不住提前回到了清园。
她坐在梳妆台前,一个年轻的佣人轻柔的帮她拆头发,她转头看向那边堆积成山的礼物,心里十分开心,她喜欢亮晶晶的东西,更喜欢拆礼物。
韩立言的礼盒包装很扎眼,因为是几何图案包装的,她拿起来拆开,里面是一个精致的瓷杯子,没什幺异常。
杯子很好看,她摸了几下之后放在一旁,目光落在了礼盒内部。
她眼睛一转,擡头看了一眼正在帮她梳头的佣人,佣人会意,立马点头离开了。
门被关上,清欢观察了下礼盒外面的图案,而后低头抽出了礼盒下面的纸板,下面赫然是一个银色的手机。
很薄很轻,和瓷杯子的重量比起来不值一提,而且是可以拆卸电池的,在现在这个全是一体机的年代很是鲜有。
再往下揭一层,里面整齐的放了四块电池。
——韩立言怕她连给手机充电的权利都没有,特意找人定做了这款,连电池都给她准备好了,只用作通话的话,三个月不成问题。
按下开机键,没有震动没有铃声,只有淡淡的屏幕亮光,真正的悄无声息。
清欢拿起手机走到窗前,翻开通讯录,那里存着韩立言的号码。
韩立言本意是怕她不记得他的号码,但事实是他多虑了,从小到大,每个人的电话清欢都记得一清二楚,韩立言的号码她看一眼就能过目不忘。
韩家主楼的阳台上,韩立言握着手机等待着清欢的来电,然后清欢却没有打给他。
她的手指划过屏幕,按下了一个国际座机号。
接着她把手机放在耳边看着窗外,三秒后,美国森诺医院某个病房的电话响了。
“嘀……嘀……嘀…………”
电话一直响着,然而没有人接。
安静的病房里没有开灯,只有淡淡的月光从百叶窗的缝隙里照进来,而此时的林深正躺在病床上安静的呼吸着。
他的双眼紧闭,手指上夹着脉搏传感器,旁边的心电监护仪上绿线正常的往前延伸。
——滴,滴,滴。
片刻后清欢嘟着嘴挂了电话,因为她也不知道她为什幺要打这个电话,只是下意识就按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