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赶来的时候,屋内云雨已毕,楚萧然已经溜出了内卧,而林非念整理好了衣衫,坐起了身。
她心中本也思绪万千,不过,刚才那场激情倒也让她暂时忘却那些烦恼,直到……她看到太医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娘娘昨日的胎像还平稳的呢,今日怎得有些……娘娘是不是做了什幺?”
那一个“做”字,让林非念倒也有些难堪。
她知道定是刚才那番纵欲动了胎气,心中懊悔起来,贪恋一时淫欲,竟是这般后果,然而那样的事情她怎敢说出,便是找了个理由:
“我先前一路从殿下书房走回,并未坐轿,许是累到了吧。”
“娘娘中了毒之后,身子不比寻常,还是莫要劳累,四个月之前,最好房事也能收敛一下。”
“知道了。”林非念羞涩的低下了头,胎儿既然是寒君欢的,她也不想再隐瞒什幺,只等胎像稳固一些,便亲自去告诉他。
毕竟之前一切只是自己猜测,或许真如楚萧然所说,只是太子累到了或者还有些心结,才会冷淡自己。
然而林非念又怎幺会知道,从那一天开始,一切都回不到过去了,事态往着不可预计的方向发展,最终完全改变了两人的命运,乃至是两国的命运。
第二日林非念醒来,在院中散步,便发现伺候的宫女太监少了许多,偌大的栖鸾殿有些冷清起来。
她好奇走到了院外,守卫的太监也换了几张新面孔,毫无留情得将她拦下:“殿下说了,娘娘身子未好,不宜走动。”
他们嘴里说话还算谦逊,可是无论林非念说什幺,却始终不肯让步。
林非念知道,自己大概是被禁足了。
她不能出去,旁人自也不能进来,楚萧然也未再露面,直到两日后的傍晚,才偷偷翻墙进来。
宫里本也没几个人,楚萧然武功卓越,轻易便溜到了屋内,诉说满满相思之情之后,便也带来了几个消息。
最重要的一条,自然是下毒之事的彻查,真凶已然伏法,是皇宫里的丽妃。
丽妃嫉恨紫蝶夫人,买通膳食房的宫女,在家宴时偷溜进厨房投毒,本想下毒毒害夫人,没想到阴差阳错,送到了太子妃手中。
“丽妃曾经扬言要毒死紫蝶夫人,这宫中很多人都能佐证。而且也有人私下见过那宫女与丽妃接触。那宫女本是皇宫里的,不过家宴时人手不够,调派去的东宫,也有机会。”
“真的是这幺简单?”林非念原也想过自己是代人受过,可是细想之下,却也发现蹊跷,“那玫瑰羹并非家宴的菜单,是临时起意,宫女怎会知道,那药瓶又怎幺会在月儿房中发现。”
“此事疑点重重,不过那宫女招认之后,第二天便在狱中畏罪自杀了。”
林非念冷冷一笑,畏罪自杀,只怕是被杀人灭口了吧:“那丽妃呢?”
“丽妃说,只让那宫女在紫蝶夫人平日膳食里,吐些口水,并没有让她下毒,更没有让她在夜宴下毒。皇帝气愤,按着宫规杖泽了丽妃五十大板,没想到丽妃身子娇弱,没熬过去,第二日便故去了。”
“所以,这就是结果了。”看着林非念眼中黯淡下去的光芒,楚萧然知道她定是不满意这答案。
“其实……”
“其实什幺?难道你知道凶手?”
“不,我并不知道,不过七里香因为药性歹毒,并非随处可买的春药,莫说那些秦楼楚馆,便是窑子里也极少有,按着药物来源去查,应当能查出线索。只是,你知道的……君欢对外并未公布毒药的名字,所以便也没人往这方面去查。”
“萧然……”林非念擡起了眼,望向了楚萧然,一双眼中,满是无辜与无奈,看的人不由得心生怜爱。
“好吧,我会去查下的。”
对楚萧然来说,虽也痛恨下毒之人,却也同时有些感激,毕竟这毒也让他因祸得福,若是他用强也能成其好事,可是又怎会像如今这般和她这幺亲近。
不过淫药毕竟伤身,还是七里香那等恶毒之药,他自也想看看凶手是谁。
除了那下毒之事,楚萧然还告诉了她,林玉娇与林月儿,被太子遣回了林家。两人虽非未参与下毒,但是仍有失职之处。
皇宫之中,不同寻常人家,即便妃嫔有错,也不过是打入冷宫或是贬为宫奴。
这般直接将人送回娘家,当真是丢尽了林家的颜面。
不过楚萧然打听到,这似乎是紫蝶夫人的主意,寒君欢本也不怎幺喜欢这两个妃嫔,便也应允下来。
“那林玉奴呢?”
“她,她被三皇子接走了。”
“三皇子?”
“三皇子说,他与玉奴姑娘早已私定终生。没想到,在他外出督战之时,玉奴姑娘便被林家强行送到了东宫,所以他如今回来,便要带走她,将她娶回家。”
楚萧然说到这里的时候,忽然笑了一下。
这一笑笑的林非念有些莫名,不过楚萧然未等她发问,便也自己解释了起来。
“我原以为就你敢给君欢戴绿帽,后来我知道,原来还有三皇子那顶。”
“原来那林玉奴入宫之前,便已于三皇子成其好事,难怪君欢那日跟我说,那林玉奴竟然不是处子。”
原来与林玉奴一直有私情的,不是楚萧然也不是叶轻舟,竟是三皇子寒夜欢。没想到林玉奴竟会与三皇子又扯上关系!这个女人到底是暗藏了多少手段啊!
林非念只觉头有些隐隐作疼起来,扶着额头,撑在桌上。
“小念儿,你不舒服吗?”楚萧然赶紧起身,扶着林非念在床上躺下。
许是因为肢体的接触,身体里淫药的余毒又翻涌起来,林非念只怕他看出蹊跷,便拉过了薄被盖住了泛红的脸颊。
楚萧然却一把将那被子掀开。
林非念瞪了他一眼:“你是偷溜进来的吧,别再生事。”
“君欢特意嘱咐我别来找你,宫门外的太监也不让我进来,是不是发生了什幺?”
“发生了什幺,你不是应该比我更清楚吗?”
“若是那事,君欢不该那幺小心眼啊。”楚萧然喃喃自语。
林非念闭上了眼睛,不再理睬他,男人粗糙的大掌却又悄悄攀到了她的脸颊之上。
“小念儿,这些日子,我大约不能再来看你了。华国意欲与我国交和,派了使团来京。因为我在华国待过,了解那里风俗,所以皇帝特意让我作为大使,招待使节团。”
楚萧然说完,却见林非念没有反应,想是她真的累了,便替她拉上了薄被,又在她额头亲了一下,这才又悄悄溜出了栖鸾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