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想说的话:】
嘿嘿嘿,这是大家喜闻乐见的!
-----正文-----
青光亮的刺眼,来不及看清发生了什么,夏承安感觉整个人都被往上吊着,魂魄与身体几近分离,头疼欲裂,紧接着就失去了意识。
才过了片刻,他就重新恢复了意识,只觉得浑身冰冷,周身疼痛,仿佛被看不见的野兽撕咬着,四肢百骸都承受着无法忍受的疼痛,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四肢痉挛,嘴里不禁发出阵阵痛苦的呻吟。
传送阵威力这么大吗,他全身都快散架了。
“柳...唔...”言语表达困难,口中的痛楚让发出的声音都变得嘶哑,喉咙肿痛,甚至发出轻微的僵硬感,咽唾沫仿佛火焰般灼烧。
冷,是冷的,落在脸颊上的是雪,他躺在身下的还是硬邦邦的积雪。
他身上穿了那件法器,因此不觉得冻人,但透过灵气告诉他,所处之处是冰天雪地。
他试着动了动手指,摸出恢复的丹药,外加一粒避寒丹,哆哆嗦嗦地塞进嘴里,呼吸之间,灵气涌向全身,痛苦减轻了大半,等真正感觉到身上全好了为止,他才奋力翻过身,从雪地里爬了起来。
“柳涵!”
“师兄——”
周遭白茫茫的一片,连柳涵的衣角都找不着。
他脊背寒凉,不禁有些后怕,这极寒之地里的妖兽吃人不吐骨头,柳涵不在身边,他真的能活着出去吗?
一切发生的这样突然和意外,他觉得到自己就像可怜的小白菜,被暴风雨任凭吹打和蹂埔,犹如雷轰电掣一般,定在了雪地中。
啊......所以怎么办......
他站在原地,深呼吸了十几次。
想起来,他和柳涵身上有连接的法决。
他两指并拢,无形的线出现,引导他往前走,雪地上踩出脚印又很快被盖住。山间的一切皆是白茫茫一片,银色的树木、河流、花草,严寒下溪水流淌自如。
蓝色的线在空中形成一条路,他绕过棵棵紧凑的大树,山间寂静得不似寻常,他不想惊动了藏在暗处的妖兽,脚步放得很轻。
柳涵和他是一道被传进来的,明明已经牢牢抓住他了,为什么还会分开?以这种随机性,柳涵会不会掉到妖兽窝里去了,不行,他得尽快找到柳涵,越快越好。
他绕来绕去,不知过了多久,灵气引导的线始终没有变短,也没有看到柳涵的身影,直至新月高高挂起,道旁低矮的树丛间偶尔闪过狐兔跳跃的身影,时而传来几声夜古怪的鸣叫,令人毛骨俱耸。
......
在黑夜里蓝色的线看得清晰,这时候拿出火光显然不是个明智的选择,他决定保持现状,可身后传来悉悉索索的动静,惊得他转过身,脸色惨白,呼吸都止住了。
看了好一会儿,却没有任何异状发生,然而等他回过头去,牵引的线消散在了空气之中。
不对,为什么不见了!
他一遍一遍施着法决,奈何就是不灵验,这下一丝光也没有了,一股无法名状的恐惧彻底摄住了他的心神,手指凉透了,浑身战栗地缩在树下。
啊,好恐怖好!有没有人来救救自己这个废物,他一个连恐怖游戏都不敢玩的人,为什么被单独留在荒山野岭里了啊!柳涵人呢!
他抱着头发抖,强忍拿出符咒给自己设了个屏障,口中默念:“别过来别过来,我要命,我要命...”完全没注意到前方逐渐靠近的人影。
“夏承安?”沙哑的嗓音里透着疑惑与惊异。
“嗯?”听到声响的夏承安仰头,黑夜中男子被着月光,身形神似宫思云。
“你怎么在这儿?”
“宫思云?”他不确定地起身凑近去看,管他是谁,现在只要能有个大活人就谢天谢地了!
宫思云双眸冷冷一眯,杀意迅速在眸底泛滥起,“说,你为何会出现在此。”
夏承安倒庆幸自己遇到的是他,剧情走向里写着他会出现,他要是没如约出现才需要担心。
嗯......为什么他没在柳涵那个“主角受”身边,反而找到了自己这么个路人甲?
他觉得今天自己的问题实在太多了,保命要紧,把宫思云稳住是头等大事,他没忘记上次被当着柳涵的面爆出他给宫思云下药那件事,至今找不到合适的理由跟柳涵解释,宫思云肯定把这笔账算在他头上了。
他唯唯诺诺地搓了搓手,答道:“我跟师兄一起传送进来的,不知怎么回事没传到一个地方,宫道友怎么在极寒之地,你的魂魄是不是没得到安息,所以从凌霄派飘过来寻仇了?”
利刃在离他脖颈不远的地方,宫思云周身带着杀意的气息翩飞,“别装了。我没死,你很失望?”
夏承安不怕,幸好他聪明,把身上护住了,宫思云真的动手一时半会儿也杀不死他,“怎么会,宫道友福大命大,这么些年好不容易活下来,怎么可能心甘情愿地寻死。”
“你找死?”
“我可不想死,如果你嫌不够,希望柳涵恨你入骨的话,你现在就可以杀了我。”
寂寥的山间令人不安,夏承安懒得装傻,一口气全倒了出来:“我直说吧,大比的事是你自食其果,别赖我头上,我为柳涵早做打算天经地义,你自己都知道对不起他,上回你有意放我们走,我就当你真心赎罪了,你我互不相欠。”
“.....”回应他的是收起的剑声,“好,你带我去找柳涵。”
夏承安撑着腿站起来,下半身麻得不行,一手撑着树,语调淡淡:“你来的不巧了,我原是打算靠着法器一路找过去,谁知道法器用不成了,宫道友见多识广,应该有其他办法解决吧?”他就在柳涵面前装装乖,换做其他人他没心思浪费这个精力。
“你用的什么法器。”
“不能说。”他和柳涵有咒术连接这件事不能让宫思云知道,于是就编排了法器的幌子。
宫思云没多纠结,祭出一面铜镜,“知道了,我来找,你把他贴身之物给我,没有灵力的不行。”
没有灵力的不行?
“什么东西可以?”
“他用过的法器,认过主的。”
“法器...”他找了找储物袋,谢井给他的那枚吊坠就是认过主的,柳涵接受过里面的天道之气后就把坠子仍在了床上,被他捡了过来收好,“你看这个行吗,能找着这个我都觉得是我运气好。”
宫思云接过端详了一阵,“可以。”他其实真正想问的是,为什么夏承安会有这个东西。
他引导挂坠上的灵力进入铜镜后,镜面亮起光,夏承安看不见上面的东西,宫思云却道:“跟着我。”
“多谢。”他一瘸一拐,两人摸黑前行。
“......”
“你怎么到极寒之地的,传送阵在闻人家的管辖范围,进来很难吧?”
宫思云:“这个问题应该由我来问,既然管得这么严,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哦,你是自己走过来的。”夏承安恍然大悟,这攻三不愧是主角,徒步踏越边境。
“从何得知?”
“你说闻人家管得严,说明你也进不去,除了传送阵外,只能走过去。”
宫思云拐了个弯,“你是怎么知道我将东西藏在后山的?”他知道夏承安有几分小聪明,但这件事仅有他和莫泽阳知道,夏承安是怎么精准的在后山找到那块地方的,又是怎么知道盒子就埋在地底下的?
夏承安觉得可笑,“我都没跟柳涵交代,能跟你说实话?”
“你们之间看来也不过如此。”
两人一前一后,宫思云不说话他自然不会凑上去热脸贴冷屁股。
太阳东升西落,柳涵看着如眼的雪山,陷入沉思。
不久前他刚把一遍遍跟他示爱的登徒子打成重伤,恶心的臭男人,竟也敢肖想本尊!
但......为何弹指间就瞬移到了这里?
他当然分辨的出这是哪里,极寒之地。
当年未飞升前他在此地可是受了不少苦,低头扫了眼身上的衣裳,和当年的喜好一模一样,年少张狂,最喜高调;再看手中的寒霜,弱了一个大境界,要知道现在的寒霜乃是上届神器中唯一的寒冰属性,此番情景和百年前一模一样。
他能记得住不过是因为上界修炼,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曾经的记忆尤为突出,刻骨铭心。
他握紧剑柄,寒霜出鞘,剑身上照着他的脸庞。
自己的神魂进入了百年前的身体了吗?
未待他多想,印刻在心头的标记一震一震的,好像有什么人在找他。
难不成是宫思云?
他记得当年极寒之地中,宫思云设计变化成他人的模样,以此与他同行,暗中帮了他不少。但宫思云随他飞升以后,做了许多无用的事来赎罪,着实是惹人厌烦。
不,应当不是宫思云,这连接的人必定是亲密之人,神魂相连的标记不是宫思云配得上的。
是他爹娘?
他毫不犹豫地掐掉了两者的联系,极寒之地危机重重,若真是他关心爱护之人,决不能把人引来,徒增危险。
他对这里可谓是无比熟悉,跨过浅浅的溪流,心中平静无波,把从前经历过的再经历也无大碍,黄粱一梦罢了,能借此机会帮他突破就好。
“等等我!”
宫思云身子停了两三秒,继续向上走,夏承安走得艰难,这路是越走越不对劲。
前面树林还好,在里面挤挤勉强能过去,现在脚下全是嶙峋的怪石,夏承安当时看得眼睛发直,生了退缩之意,最后被宫思云强行拉了上去,手上扶着岩石,脚下还要当心踩错位置。
没人告诉他极寒之地不是一片雪山啊,为啥什么稀奇古怪的地形都有?
他累的不行,呼哧呼哧地直喘,随便挑了块石头一屁股坐了上去,“不行,我要累死了,你确定是这条路吗?”
宫思云扭过头,脸颊挡住大半的阳光,看起来阴沉沉的,“累了吃丹药,你不信我,大可以自己另寻他路,后会无期。”
“唉唉唉、别别别,我不是这意思!”夏承安怕他真一个人走了,毕竟这人什么事干不出来,那么多年被莫泽阳那个没脑子的耍得团团转,几十年如一日地记恨柳涵,到头来发现恨错了人,真滑稽。
他奋力往前爬,“你镜子给我看一眼呗,我看看。”
“你看不懂。”宫思云把镜子偏过来让他瞟了眼,他忍了夏承安一路,看在他是柳涵师弟的面子上才做到这种地步。
夏承安咳了两声掩饰尴尬,挥挥手,“继续爬吧,继续爬...”
“躲开!”
随着惊天动地的巨响,山石崩裂,常年累积的雪块砸下来比石头还硬。
宫思云冷静地抽出配剑,躲开不断砸下来的石块,指挥着夏承安:“御剑。”
“我不会啊!”夏承安二话不说,看准时机,一把拖住他腿,用尽力气的往剑上爬。
“你......”宫思云额上青筋直跳,一忍再忍,弓着腰拉住夏承安攀上来的手,剑身直直往上。
他掉在半空中还有心思挑刺,“你干嘛不早点御剑?”
宫思云在自己口中尝到一丝腥甜,喉结上下滚动,将一口血咽了下去,“耗费...灵力。”
夏承安的手差点被他捏碎,耳边寒风灌入眼耳口鼻,只得高喊道:“我问你不是怪你的意思!我先前就觉得不对劲了!感觉那些石块里住着什么妖兽!”
“嗯...”宫思云分不了心,御剑的速度快不起来,在狂风暴雪中立于剑上已是勉强,这样下去根本逃不了,很有可能双双被埋在雪下。
夏承安扒拉着他,“先落地,我有法器能阻挡一阵,再这么下去你灵力就耗尽了。”他哪儿知道金丹巅峰的宫思云为什么弱成这样,灵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
宫思云意识到没有其他可行的方法,任由狂风把他们吹走,一边施展灵力往下沉,等压到能看清地面的高度。
“跳!”
夏承安在落下的瞬间,不受控制地张开手脚,身体舒展开,耳边一片嗡鸣声,眼睛看到的东西剧烈地波动起来,如同掀起的海浪,不见风雪,只剩岁月静好,神志被削弱得丁点不剩,眼神愈发迷离。
好累......好想睡觉......我看到了什么...柳涵?
那张明艳动人的脸一如往常,他们仿佛回到了在天衍宗的日子,柳涵赖着不肯起床,在哪儿哼哼唧唧半天,他叫了以后再听人骂骂咧咧半天。
他爬上床榻,似乎柳涵就在自己跟前,张开怀抱搂住了这具温热且有温度的躯体,嘴里痴痴地喊着:“师兄...柳涵...柳涵......”
柳涵貌似是生气了,挥开他的手不让他碰,越是这样他就越想去抱柳涵,好想他,虽然他骂自己从来不嘴下留情,但对自己最好的也是他。
“抱抱怎么了...我要抱!”
柳涵撑起护盾,一手扛一个,把两人带出漩涡,耳畔是夏承安黏黏糊糊的叫声。
“别动。”他把宫思云扔在地上,轻轻拍打着夏承安的脸颊,“醒醒,听得见吗?”
夏承安神志不清,“听得清听得清...我要抱——”
柳涵猛地抓住他不安分的手,他不认识此人,可这具身体的反应驱使着他作出回应,“你醒醒,清醒一点,我不是你师兄!”
他自行切断了连接,然而一夜过去始终放心不下,跟着标记的走向一路找过来,看到宫思云和这人待在一块儿时,心口闷闷地发疼,于是便悄无声息地跟在两人身后,以便观察。
他的神魂属于上界,最是清楚怎样能追踪人又不让人觉察,就这样一直跟了三天,两人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望见他们走进那块幻境他就心道不妙,等了许久不见人出来,唯恐两人死无葬身之地。
他未能想出什么对策,身体先替他做了决定,冲进去,一鼓作气把两人带了出来。
怀里的拖油瓶不知疲倦地念叨:“抱抱,师兄…抱…”
他冷这张脸,不习惯别人离自己太近,也不喜欢与人肌肤相贴,他幻想着自己和对宫思云一样,随即利落地将人丢在地上,奈何手死不肯松手,跟粘在夏承安腰上似的。
“本尊不是你师兄,放开!”
“你是不是生气了?别闹了,亲亲,亲亲就好了…”夏承安沉浸在幻境中,一意孤行,捧着柳涵的脸就是“么”的一声。
“真软……”
死寂的雪山中更加沉寂,清脆的亲吻声震耳欲聋。
柳涵震惊地摸上下唇,手有些颤抖,他…他做了什么…
指腹反复摩擦着那块皮肤,看向夏承安的眼神愤怒不已。
他,他居然敢、敢这么对本尊,登徒子!不要脸的东西!他居然趁机亲了本尊!
夏承安很高兴没有被推开,高兴的又亲了他两口,傻傻笑着,站都站不稳,“嘿嘿嘿…柳涵最乖了,别跟我闹脾气,我晚上陪你睡觉…”
柳涵不可思议地感受着身体激起的兴奋,抗拒本能地踉跄着退后几步。
“滚开!你、你胆敢对本尊不敬!本尊要将你千刀万剐!”
夏承安无力地瘫倒在他脚边,听不见他说什么,看到的尽是过去的记忆。
柳涵难以接受这人亲过他,收回被抓住的脚,对着昏迷的夏承安质问道:“你跟本尊什么关系!犯下此等滔天大罪,你就是拿命都抵不过!”
他叫得声音大,夏承安依旧没法听到,脸蹭着冰冷刺骨的雪,脑中正与人甜甜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