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想说的话:】
这小子真搞笑,刚说完我要和他撇清关系,就立马上手摸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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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井动作散漫地从榻上爬起来,缓缓打了个哈欠,舒展双臂,伸了个懒腰,从他身边走过,“这么快就出来了?有点儿本事啊,能把柳大少爷哄得服服帖帖的。”
夏承安苦笑,“谢师兄别开玩笑了,他刚找了个由头把我赶出来。”
“稀奇。”谢井哪里看不出他是装的,轻笑道,“多好,耳根子清静了,咱俩弄点儿吃的去?”
“俞师叔呢?”
两人边走边聊。
“他修炼,不用管,你说今天去哪家蹭饭好?”
“人家房子都被烧了,还去蹭饭不太好吧...”
“他们人少,有地方住,你还担心这?不如担心担心你的肚子,回宗门可就没这么好过喽!”
“我还好,亏待不了我,柳师兄院子里有厨子...”说完就意识到不对,赶忙捂嘴,要怪就怪和谢井聊天太过放松,一时得意忘形了。
谢井侧过头,满脸的不敢置信,瞬间眼睛瞪得浑圆,“操!真是柳大少爷啊,凭什么他待遇那么好?”
操?夏承安心头一紧,这话不像是修真界的人能说出来的,一听就是个现代用语,谢井他是穿越的?
他低头,若无其事地搓了搓手掌,“额...柳家什么身份你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一个厨子算得了什么,厨房里就有五六人,平日里做的俱是山珍海味,有钱能使鬼推磨。”
“柳大少爷......”谢井怒目圆睁,气鼓鼓地为自己抱不平,“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改日我定要登门拜访,瞧瞧四世家之一的柳家到底有多阔绰。”
夏承安偷偷松了口气,“我也好奇,当了他跟班那么久,他自己都这么有钱了,柳家到底得多有钱啊?”
“跟班?你是他跟班?”不是道侣吗?俩人毫不避讳亲亲我我的样子历历在目。
“算是吧。”
“我懂,他该不会没给你名分吧。”
“谢师兄,你一定要这样吗?”
两人不尴不尬地对视了一会儿,不约而同地跳过了这个问题。
谢井:“吃哪家?”
夏承安:“…都行。”
谢井嘴里蹦出的那个字眼属实是让他有些诧异,就这么问太突兀了。
他没注意到的是,谢井看他的眼神也很带着丝丝探究,他有许多次也是这样顺嘴说出的口头禅,正常人都会多嘴问一句,然而在夏承安这儿,他不仅什么也没问,接话接得倒是挺快。
两人起了试探的心思,一口饭分成三次往嘴里送,你来我往地闲聊,实则暗藏玄机。
“对了,我还忘了问,夏师弟什么时候上得山?”
“前几年就是个不起眼的外门弟子,几月前进的内门,不知谢师兄你是何时拜入宗门的?”
“我跟你差不多,几个月前在外闲逛,我那便宜师傅看我天赋好,就把我带上来了,你怎么进的内门?不会是柳大少爷...”
夏承安十分坦然,不说出点儿有用的东西,怎么能从他嘴里套出话那?
“是啊,柳师兄一句话的事儿,现在看来这内门弟子不是那么难当。”
“柳大少爷确实牛啊,我们这种小门小户的哪里比得上。”
他故意的?夏承安留了个心眼,明知故问道:“谢师兄,这个牛字用的不恰当吧,什么新奇用法,我以前还真没听说过。”前些日子天天待在一起,没见他这样漏洞百出,是想引他上钩不成。
谢井笑得不怀好意,“这个啊,夏师弟你这就不懂了吧,这词儿是形容非常厉害,略显夸张的说法,是不常见,我小时候在外流浪的时候跟别人学到的。”
“流浪?谢师兄年纪轻轻,以前竟过得如此精彩。”夏承安避重就轻。
“精彩谈不上,吃了上顿没下顿而已。”
“哈哈哈,谢师兄真会开玩笑。”
“我说话有时候用词是怪异了些,幼时养成的习惯,你若是听不懂,也多担待些。”
夏承安眉眼弯弯,夹了一筷子菜,“谢师兄,你这话说得生分了,对我而言不算怪异,倒是新奇的很,从前有人也爱说些闻所未闻的新词。”
谢井拿着筷子的手一顿,果然迟疑了一下,闹钟思索片刻,不反问回去岂不是显得他不正常,不由追问道:“原来还有人知道这些,唉,是我鼠目寸光了,你说的那人是你朋友?”
“算不上朋友,身份悬殊,偶尔听他说过几句话,你猜猜和柳师兄什么关系。”
“那人和柳少爷有关系?”碗沿边,指关节轻触几下,像街边算命常用的掐指一算的手法。
两人脑袋凑地越来越近。
“你所不知,他们关系匪浅。”
“关系比你还匪浅?”
夏承安也不卖关子,“穆家,穆临渊。”
谢井语气一滞,“穆,临,渊...是谁?”
“你不知道啊?四世家之一的穆家。”
“他们之前什么关系?”
“你真不知道?”
“不知道,你说说?”
“我不说,你肯定知道。”夏承安狡黠一笑,没等谢井说什么,吃完碗里最后一口饭,拍拍屁股走人,“我先走一步,明天见,对了,柳师兄想早点走,记得早点醒。”
他说的那些话除了穆临渊是真的,其他的纯属是胡编乱造,谢井是穿越的还是穿书他确定不了,私心来说,暂时不想和他相认,没摸清人底牌之前就贸然透露不是他的作风。
穿越者一下子到了修真界,寻常人想的恐怕都是拿主角剧本,提高修为,装逼打脸,他自娱自乐倒还好,要是打乱了柳涵的剧情,罪过就大了。
再者,如果他和夏承安一样是穿出而来,问题更大了,夏承安一心想辅佐柳涵早飞升仙界,荣登大宝,望子成龙之心众人皆知,但谢井的心思他上哪儿知道去,与前者相仿,他们一旦打乱了后面的剧情,对于夏承安来讲就是两眼一抹黑,以后走的路全得靠摸索。
先扯个幌子,把火引到攻三穆临渊身上,转移战火,能拖一天是一天,他就不信谢井傻到找穆临渊当面对质,攻三脾气出了名的爆,能和柳涵媲美。
他自觉想得周到,在谢井面前绝无露馅,吃饱喝足姗姗回了屋,里头漆黑一片,窗户也关地严严实实。
“师兄?师兄,睡了吗?”
“我没睡——终于肯回来了?”声音拖得长长的,柳涵把自己裹得跟蚕蛹似的,在黑暗中拱了拱身子,夏承安得以看清他的身影。
夏承安一步步靠近床边,“吃了晚饭回来的,你这么早就睡下了。”
“怎么不多玩会儿,本少爷还以为你玩忘了时间,今晚打算不回来了。”
“本少爷”?又生气了?就因为我回来晚了点儿,天刚黑,不晚啊。
“我跟谢师兄聊了会儿,没注意天黑了,师兄,你把自己裹这么紧做什么?”夏承安施了个净身咒才敢往榻上爬,“师——”
包裹着柳涵的被褥忽然敞开,将他整个人拖了进去,两人挨得极近,后背贴着微凉的胸膛,他的下颚顺势顶在夏承安柔软的发顶,腰间被手臂强力地箍住,容不得一丝抗拒,幸好夏承安没想反抗。
柳涵压低不满的嗓音,黑暗中仿佛能感受到,来自身后的目光里交缠着怨气,“聊什么了,和我说说。”
他不知该怎样面对夏承安,保持距离却越相处越难堪,越想越头疼,在林子里的那几十天里,他对他的感觉就不单纯是有过肌肤之亲的师弟那么简单了。
布置一个能够困住十几名金丹修士的阵法难度可想而知,提出这个想法的时候谢井本是不赞成的,夏承安好言好语劝了许久,最后是几人耗费了近乎一半的灵力,直到阵法成型。夏承安灵力低微,能撑到阵法完成实属不易,他不跟来就不会早那么多罪,柳涵只埋怨自己为什么心一软就答应带他来了。
夏承安不知轻重,他难道不清楚吗?父亲已经警告过他,凌霄派掌门狼子野心,这次大比万不可掉以轻心,他依旧自大地认为能护好夏承安,大家受伤不轻,表面看不出多少伤口,实则内里千疮百孔,对手下手狠毒,招招致命,庆幸的是夏承安会躲,几人中唯有他毫发无伤。
他归结于是自己这么多年的纸醉金迷的日子实在过太久了,连本能的警觉性都被削弱至此。
愧疚混着心疼,他不懂怎么安置心底的情绪,夏承安喜欢他,又不是他喜欢夏承安,这种莫名生出的感情和以前遇到的人都不一样,不论是萧逸珺还是宫思云,说不清道不明,分明决定了不和他多做纠缠了,为什么狠不下心,干脆点拒绝他,以后相处起来就像从前一样。
天不遂人愿,他郑重决定要把两人的关系和夏承安理理清楚时,他却一反常态迟迟未归,等待的时间各位漫长,心像被针密密麻麻地扎了数百下,无端升起烦躁,自小受万人宠爱哪里知道什么是嫉妒,他分不清就姑且将情绪列为心烦。
真等到夏承安回来了,按耐不住半点冲动,伸手就把人拖自己怀里了,任谁看了不说一句深闺怨夫。
“没说什么,他今日说出几个新鲜词儿来,怪有意思的,我跟着取取经。”夏承安拘谨地躺着,柳涵发起疯来不讲原有,不讲道理,他傻了才趁着风口浪尖顶撞回去。
区区过了一日,心中觉得如隔三秋,怀中空了那么些时日,骤然抱到手有种失而复得的窃喜,“什么新鲜词儿,说来我听听,他看着不像是知识渊博的,嘴里能说出什么好话来,莫不是凡人之间的俗语。”衣带被轻轻扯开,手掌违心地在夏承安胸前流连忘返,撩开单薄的衣襟,里头软嫩的胸乳触手可得。
他反倒愈发不快,手上不知轻重掐着乳头,嘴上说出的话烫嘴似的,“你怎么、怎么不穿那个!”
夏承安无力招架他突如其来的性欲,柳涵想一出是一出,外室里躺着三个大活人呢,风水草东都能引起他的关注,他俩要是真在榻上颠鸾倒凤一番,脸都不要了。
他虚虚握着胸前的手,“师兄,你掐疼我了,你说的哪个啊,我怎么听不明白?”
“别装傻,就是那个!”
“哪个?师兄你小点儿声,外面有人。”
“...穿的、贴身衣物......”没了底气,嗓门儿弱了大半。
夏承安艰难翻了个身,面对面好歹能看到他,“哦,肚兜啊,我不爱穿,而且我也不是女子,穿那个做什么,胸统共没多大点儿,用不着那个。”
肚兜?原来贴身衣物还有这么个别称,改天问问十七。
面上言不由衷道:“什么用不着,你自己看看用不用的着。”滑落的手重新伸进他衣服里,想要证明什么似的重重拧了下顶尖的红豆,“这里都变硬了,身上这些衣服肯定遮不住。”
这动作实在羞耻,聊天就聊天,怎么边聊边做这种事,夏承安往后躲了躲,“你别动,它一会儿就好了,声音轻点,他们会听见的,你不施个法弄个结界吗?”
柳涵一身反骨,倒更放肆地提高音量,“我就不,他们想听就让他们听,我倒要看看谁敢!唔!”
“师兄,师兄你别叫了。”他两手并用地捂住他的嘴,大少爷啊,求你别说了,谢井都明目张胆地调侃他们“关系匪浅”了,今晚再来这么一出,岂不是要做实了。
手臂拦着腰不许他再往后,被堵着嘴都阻止不了他胡搅蛮缠,“唔,我就不,我们名正言顺,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你说!”大热天两人一通折腾,衣服拉扯地七零八落,捂在被窝里满身是汗。
柳涵自我安慰的能力当真不差,几个时辰前还是一副心神不定的模样,床上又是另一个模样,心情转变着实是快。
夏承安可适应不了如此快速的转变,推了推压在身上的少年,手抵在他胸前,“等等、等等,我们是不是应该早点儿睡了,有些事.....等回了宗门再做不迟,是吧?”
“那你说,这些天东奔西跑的,心里什么感觉。”柳涵保持这个姿势一动不动,难以忽视的眼神紧盯着他。
他愣了一下,“怎么问这个?”
“你实话实说就是。”
他偏过头去,柳涵能够夜视,他不愿这么直接地把自己的情绪暴露出来,“我第一次遇到那种场面,就是害怕。”
“仅仅是害怕。”
“嗯,害怕。”三个字,他脑中已经出现了无数画面——
刀刃迎面袭来时他毫无反应,僵直的身体,除了闭眼等死他做不了什么,没等闭上眼,整个人就扑进了柳涵的怀里,因生死存亡带来的感情比任何时候都要真实,就像一把匕首深深刺进心脏。在高处,恍惚间他瞥见鲜血浸染了整片土地,残肢断臂散落在各处,他们早已身首异处。
他话费了整夜整夜的时间说服自己去面对,这里不是他熟悉的那个世界,他再一次意识到,这里弱肉强食,杀人就如喝水吃饭般简单,知道剧情不一定能改变什么,活到最后的人才能看到曙光。
柳涵接下来问出的话更是让他的心沉重百倍。
他说:“夏承安,你怕我会丢下你吗?”
人心总是经不起细细推敲的,放在谁身上都适用,他问出这种问题让他如何回答,他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却不敢往深处想,跟随剧情走进深林的那刻起,他就知道避无可避,真的遇到的,才发觉自己怕得要死。
到底还是说了心里话:“不怕,我会抓紧你的。”
一颗毛茸茸的脑袋埋进他颈间,口气似是嫌弃,含糊不清,“你真是甩也甩不掉。”
欣喜与满足涌上心头,他设想了夏承安可能给出的十几种回答,独独没想到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