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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影爱好者的自述(变态跟踪/心理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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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爱文,有人爱武。

我的爱好是普通,而又奇异的。

我喜欢摄影。

唉,这并非出于什么高尚的理想,只是一个普通人的爱好罢了。

我痴迷于记录下那些片段、画面,每天晚上我拿出来回顾时,总有一种不可名状的兴奋感。胶卷上的冰冷色调总会唤起我的童年记忆,刚洗好的照片生涩锋利地可以划破皮肤。

当然,最令我着迷的还是它的内容,丑陋而美丽。

不会动的照片是风景的丑陋的抄袭者,我是从犯,贪婪地吸取、自大地妄想留住那美好的时光的一角。

那我又为什么说它是美丽的呢?

因为底片并非用于观赏,而是辅助我回忆的工具,帮助我会想起很久很久以前忘掉的东西。

我这么解释您就明白了吧。

我的爱好。

我爱好摄影,喜欢的却不是它本身。

至于我为什么要解释,是因为发生了一件我无法理解的事情。

我要事先声明,我的记忆力并不差,绝没有到老年痴呆的程度,是正常的、年轻人的、二十岁左右的人应该有的记忆力。

那我就开始讲了。

我遇到了一个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的人。

三个月前,我辞去外地的高薪工作回到家乡,因为我的母亲、我唯一的亲人去世了。按照遗训,我需要回乡守孝三年。

也许大多数人会认为这是愚昧的陋习,但对于从小耳濡目染的我来说,是绝对不能违抗的规则。

人只有依靠规则才能生存下去。

此处的规则亦为信念之意。

不过对于‍‎‌现‎‍‌代‌‍‎‌‍社会来说,信念亦为金钱之意吧?哈哈哈哈哈。

果然是越缺什么就越看重什么呢……

意思就是,我并不缺钱,懂了吧。

为了我这平凡而费钱的爱好,我前半生可没少拼命。

家乡的环境很好,生活收入靠的是土地,基本没有高楼。一望无际的田野覆着一层薄薄的的雪层,冬季看起来很是荒凉的。

我不会种地,索性就让那些地继续荒着,每天不是在院子里晒太阳虚度光阴就是出去乱跑摄影,直到年前大扫除才勉强想起来收拾老屋里的东西。

家里的柜子里放着些我小时候拍的照片,被很好地保存在老式相册里,带着独特的霉味和暖‌‌‎‍黄‍‌‎‍色‎‍‍的沉淀。

这勾起了我回忆童年的欲望———那真是好久之前的事了,不过令我自豪地是,我想起了大部分的事情,除了一点模糊的记忆,几乎照片上的每一个人我都能叫出名字。

除了一个穿着白裙子的小姑娘。

我瞪大眼睛几乎要钻进了相片里,掏空了脑袋也没能想起关于这个女孩的任何信息,是亲戚还是邻居都不记得了。

照片里的女孩站在一棵不明品种的树下,一只手抚着粗糙的树皮,另一只手把玩着腰间的玉佩,半垂着眼帘看不见眼珠,嘴是笑的,却没有开心的表情。

也许她根本没有注意到摄影师的存在,接近嘲讽的表情加上毫无设计的动作……我很快判断出这是一张偷拍下来的照片。

但从我一个业余爱好者的观点来看,她实在是很有镜头感。

太奇怪了。

虽然我说照片是辅助的工具,但我从没有忘记过任何被留在照片上的事,从没有忘的这么彻底。

毕竟是偷拍这种特殊的事。

如果您说,毕竟童年的事,忘记了也是很正常的。

我当时也这么安慰自己的,但您要知道这件事带给我挫败感,我像个钻了牛角尖的小孩,捧着那张照片苦思冥想、寝食难安。

我每天都很空闲,因此,我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就这么看着她,持续了一个月左右的时间。

我可以说,我每天一睁眼就是她,每天闭眼前也是她。我能保证、一定、绝对、必然地把她的面容身型记下来了,这应该算是一种愧疚,一种忘记她的愧疚。

如果,我是说,如果世上真有这样一个人……

不!不!当然有!

既然是被照出来了,就必定是真实的人。

但她于我注定只能出现在这张毫无生命存在的照片中。

等我终于从这种无限的自责中走出来,便开始投入我爱好当中,在家里建起一间洗片室。

因为我意识到,必须要速度才行,在忘记之前记起来。

怎么样?很浪漫吧?

我把这件事当成下半生的工作来干,第一件事就是把旅程中的照片都洗下来,已经搁置太久了,我真怕自己会忘。

我怕惨了。

因此,当我把那些照片洗出来之后,我险些心脏骤停。

在其中一张照片中,是我拍下的火车走廊,而在走廊尽头,正好站着一位穿着白裙子的女人。

我揉了揉眼睛,在红光下反复确认着。

同样的衣着,同样的面容,身体随着年龄抽长。

毫无疑问,我又把她忘了。

……鬼?

抱歉……?

您的意思是我碰到鬼了吗?

绝无可能。

被拍下来的就是真实的,这个规则已经说过了吧。

说真的……您的话已经有些冒犯我了。

……我要接着说下去了。

如您预料般的,我再次陷入了低迷不振的状态中,那之后的几天,我几乎吃不下东西,连水也没喝几口。

但您知道我闭上眼睛之后看见了什么吗?

是记忆里空无一人的走廊,这是虚假的记忆!

不该是空白的!

那里就该有一位白裙子的女人。

她是谁她是谁她是谁她是谁她是谁她是谁她是谁她是谁她是谁她是谁她是谁她是谁她是谁她是谁她是谁她是谁她是谁她是谁她是谁她是谁她是谁她是谁她是谁她是谁她是谁她是谁她是谁她是谁……

我快想疯了。

在这种疯狂而无解的思念下,我爱上她了。

您能明白吗?这种我曾不屑一顾的感情?

哪怕让我在拍一张她的照片也好……哪怕再见一面呢?

我准能记下她!

并且永远地记下她。

您说我疯了?

我是想她想到疯了……!让我再见她一面!让我和她说说话!让她的———

对不起,我失态了。

把这种龌龊的欲望拿出来讲真是……

……您还想听是吗?

好,我会尽我所能平静、没有废话地复述,原谅我刚才的失礼吧。

这次我又在这种状态下持续了两周左右,比上次短了些,或许是我的潜意识里安慰自己,起码她没有在幼年时夭折。

错过就是没有缘分吧。

我又一次忘了她,是不是也能说明她真的与我没有可能……?

当时我已经认定了这种结果,便也没有那么难受了,顶多是对自己的运气有点怨言。

但接下来的事情就真的让我手足无措了。

我把这次回家乡照到的胶卷洗出来了。

您知道吗?那个白衣女人?

她出现在每一张照片里。

她就在这里。

绝对真实的存在的人,透过我的相机被记录下来。

她生活在我的家乡,并且和我凑巧同一天回乡又正好出现在我去过的每一个地方……您知道这种概率有多少吗?

不夸张地说,当时得到这个推论的我像打了鸡血似的原地做了七十七个俯卧撑。

当天我就拿着那些她各个角度的照片,挨家挨户敲门问她的下落,天色确实晚了,但我敲门的声音还是把他们吵醒了。

我承认我做的有些过火,但他们怎么能说看不见她呢?!

难道他们的眼睛是摆设吗?

她明明就在照片上啊。

那些下贱的东西……

我当然不会信他们的鬼话了,离开家乡多年的我在他们眼里早就是外乡人了,他们竟然还让我把照片烧掉,不然就打死我。

我当然不会听了。

只是我仍没有得到答案,我离她只差一张窗户纸了,这种就差临门一脚的感觉真不好受。

她像只花枝招展的孔雀,生了一身白羽,虽是素色却让她更显眼了。我真想给您看看她的相片,但您也一定会迷上她的,我不想有更多情敌了。

在回家的路上,我打算拍些夜景和月亮的照片,小型相机我是随身携带的,按下电源开关,我把它举到面前。

然后您猜怎么着?

哈哈哈哈哈……

我透过镜头看见她了!

当时我完全傻了,连按下快门都忘了,直到她飘然转身,冲我露出一个笑容。我像是被提醒一般把她的影像留在胶卷里。

我放下相机想跟她打声招呼,为自己的奇怪行为解释一下,她却消失在茫茫田野中。

我惘然若失,眼睛死盯着她之前站过的地方,再次举起相机,想着把这块地拍下来,兴许能留住她的一片裙角呢?

然后,她再次出现在我的镜头中,对着我笑。

……是的,我坚持我的观点。只有照片里、镜头里的东西才是真的,但你千万不要认为我疯了。

我清醒得很,那晚的夜风,她的体温……

虽然举着相机做那事有点怪。

不过有一个小误会和小秘密。

他是男人,您也没想到吧?把我迷得神魂颠倒的人居然是个男人。

至于那个小秘密……请让我保持缄默吧。

这就是您想听的事了吧?

至此,这件事您已经听过我的一面之辞了。

“你们相信他的鬼话?!”

无欢把供词撕成两半,然后强迫症般把身上的外套裹紧。

jc从地板上捡起供词的尸体,手指在总结上虚划了一下。

嫌犯从十五年前开始跟踪偷拍被害人,近期出现过激行为,闯入私人住宅,并在被害人不知情的情况下把一个储藏室改造成简易洗片室。一周前对被害人实行强制猥亵,用相机记录下了所有过程。

“目前精神病院已经为他做过了检测,他确实患有精神类疾病。而且……您也看见了他的精神状态,已经不能用正常来形容他了。”

“他会被枪毙吗?”

“……我们很抱歉,他会在精神病院里度过余生。”

“那就好,那就好……我永远也不想再见到他。”

也不会有人相信那个秘密。

“为什么呢?我的白孔雀?”

多年之后,无欢还是会因为这段恐怖的回忆从床上惊醒。

这次他发现不是噩梦。

罪魁祸首正侧躺在他身边,面带笑意。

“你没有忘了我吧?这些年我可是天天拿着你的照片看哦。”

“你放心,我在jc那里什么不该说的都没说,毕竟我从初中到大学都是话剧社的嘛。”

“别苦着脸啊,我可是帮你保守秘密了……可不可以收一些利息呢……?比如帮我增加一些影片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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