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狸睡得很安稳,一声呓语都没有。
乔纳森的目光完全没有办法从她脸上移开,手中的动作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停了下来。
轻声将毛巾放在桌角,他俯身凑近,仔仔细细、每厘每毫地端详起叶浔的脸。
脸颊上的茸毛似乎比身上的还要雪亮,莹白得像是冬日里最纯净的雪。
长而密的睫毛映照在雪色上,里面暗藏着两汪蓝色的海洋。
粉嫩的鼻子和乔纳森见过的狐狸都不一样,随着呼吸微微翕动,稚嫩又可爱。
他情不自禁地又靠近了一些,脸颊距离叶浔只剩下十公分。
靠得近了,不免会感受到叶浔的呼吸。
温热、湿润,还萦绕着甜甜的芳香味儿,与他的呼吸缠绕在一起,连接起一缕缕无形的线。
甜意融入他的呼吸,吸入肺腑,传至心底。
他像是中了蛊毒,行为愈发不像自己。
继续向前移动,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直至他的唇瓣距离叶浔的额头只剩下一公分的距离,停滞住了。
他的眼中闪过冲动、犹豫、挣扎,最后化为清明。
重新直起身子,缓慢的动作步步都在不舍。
不该轻薄她,更不该在她睡梦时轻薄她。
已经数不清是第几次在最后关头克制住自己了。
离开了根源,呼吸间不再萦绕甜意,心底也只剩下了苦涩。
他竭力忽视这种苦涩,动作细微地把小狐狸从椅子上抱了起来。
温软在怀,苦涩的感觉也驱散了些。
稳步爬上楼梯,转角进入布置精细的卧室,将已然睡熟的小狐狸轻轻放至床上。
似乎是感受到身下触感的变化,小狐狸不安地翻了个身,从仰面朝天变成了侧躺。
她蜷缩起身子,即便是在睡梦中,背脊都绷得很紧,形成一个防备的姿态。
一只大手来到她的背后,轻轻地拍打。
幅度很小,频率很慢,像是在哄着新生儿入睡。
爱意总是在这种无声的时刻传达。
通过肢体的接触,从肌肤相贴的地方,一点一点地渗透进去。
绷紧的背脊渐渐放松下来。
乔纳森停下拍打的动作,拉过软和的被褥,缓缓地给小狐狸盖上,再细心地掖了掖被角。
被褥是提前让小月曝晒过的,暖洋洋的,散发着浓浓的太阳气息。
“嗯~”
小狐狸发出一声嘤咛,声音细弱,语调却是上扬的,像是觉得很舒服时发出的慰叹。
她再次翻了个身,重新变成仰面朝天,还把四肢都伸展开来。
四仰八叉的睡姿,乔纳森却从中读懂了其他意味。
他小心翼翼地在床边坐下,没有触碰到叶浔分毫,只是静静地观赏她娇憨的睡相。
金色的阳光从窗棂斜射进来,拉长的光影将床上的小狐狸和他都笼罩其中。
就好像他躺在叶浔的边上,抱着她一同入眠一样。
仅仅是不切实际的遐想,都像是在嘴里含了块糖,甜蜜得不可思议。
乔纳森笑得眉眼弯弯,面上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他注视着床上那一团小小的身影,音量小到近无:
“午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