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想说的话:】
先说明一下本番外,是22年的时候我就写了的,也犹豫过要不要放出来,最后还是放出来了,毕竟写完了。
本文是我第一本写这么长还完结的文,开头属于一时兴起,很多设定都是边写边加。尤其温远,最初我只是设定一个变态来搞黄,后来发现变态收不住了(不乐)这个番外也算是有始有终的交代吧。
另外说声抱歉,当年开文的时候我觉得np里有个攻或有部分攻不洁不算什么,全不洁才需要排雷,所以也没记得写预警。后来看到有读者介意,我意识到这是个问题,已经在文案加上预警了,不好意思。
写的时候没意识到什么,过两年填坑时发现几个攻都好过分啊,小林好可怜(捂脸)写到后面实在没办法,给温一个比较oe的结局(跟钟和江都是he)
想过很多番外,但最后觉得停在这里也不错吧,正好海棠最近允许v文改动,我就把前面的都修了一遍努力让整体比较和谐。
以上,鞠躬,谢谢大家!
-----正文-----
温远在几年后回顾自己的青春期,只能作出“傻逼”这两个字的评语。然而人处于那段时间内,是不会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反而自认绝世无双、与众不同,导致他在歪路上越走越远。
他几乎占尽了所有的不良嗜好,抽烟、喝酒、纹身、打架、早恋、逃课,堪称五毒俱全。
和家里关系最紧张的时候,他被断了生活费,一个人坐火车去了另一座城市,在那些小混混的聚集地游荡。晚上睡在空气浑浊的网吧里,白天就去找短工做做,总归饿不死。
这种混乱压抑的生活与他前十几年养尊处优的人生完全不符,温远沉沦在这种堕落的刺激中,如同醉鬼在毒酒里慢性自杀。而过多的负面情绪堆积扭曲,被表达在暴力和性里。
他有一次喝多了点,结果差点把上床对象掐死。自那之后,温远有意地将精力花在跟街头混混们打架上,他没有在床上虐待别人的兴趣。
打架也变得无聊起来,他在那一片出了名,被打服的混混们给他敬烟,喊他哥。
温远懒得理,他嫌身上一道疤不好看,就去找了家纹身店。
狭窄的店面分成里外两间,他趴在里间的床上抽着烟,纹身师在他身上画着图案,疼痛都快麻木了。
他一直没跟林寒说,其实他们最开始的见面,并不在明亮整洁的重点中学的校园,应该追溯到那个炎热的、漫长的、时不时降落阵雨的夏天,和夏天里潮热低矮的纹身店。
那天恰好突然来了阵雨,温远向外面一扫,透过帘子的缝隙看到有个穿着校服的男生进来避雨。他肩上背后都湿了不少,黑发向下滴着水,夏季校服贴在身上,甚至微微透出下面的肉色。
从温远的角度,恰好能看到他一条清瘦雪白的手臂,还有细窄的腰。但是他的屁股线条圆润,身材比例很好,弯腰擦掉鞋上的泥水时,显得两条腿尤其笔直修长。
纹身店老板满身青龙白虎,看着恐怖,人倒不错,还让他进里间来喝水。
温远收回把那个男生打量好几遍的目光,心里竟然有点期待他能进来。
男生用手抓了一把黑发,转头向里面看了一眼,声音清淡,彬彬有礼地说:“谢谢叔,不用了,马上雨停我就走。”
布帘的缝隙间,他露出一张白皙的脸,嘴唇红润柔软,眉眼漆黑,神情冷淡疏远,温远只来得及匆匆一瞥。
身上的纹身处持续地传来阵阵痛感,温远捏紧了烟,仿佛捏着他的手指。
之后那男生侧身对着他,吝啬地露出侧脸,低头站在纹身店里背了会单词。那边雨一停,他就开门走了出去。
温远把手里快要燃尽的烟摁灭,听到老板和纹身师说:“妈的,不愧是重点学校,进来躲雨都背单词,我这店就没今天那么有文化过。”
那天温远在一个小旅馆里开了房,劣质空调嗡嗡作响,他久违地做了一个春梦。
梦里纹身店只有他和那个男生两个人,外面雨声哗啦啦的,男生走不了。
背上和胸口的纹身还很痛,颜色鲜明。温远从里间走出,捏住他的下巴,男生就顺从地抬头,让他亲吻,让他含住他的舌尖吮吸,让他脱下他身上半湿的校服。
他的腰紧窄柔软,雪白的大腿并紧了,夹住温远灼热的阴茎,腿根上被抹得一片粘湿。温远把他按在墙上,从身后操他的腿,一低头就能看到他黑发下的后颈。
温远鬼使神差地掐住他的脖子,看着那张漂亮的脸涨红,露出痛苦的神色,对他哀求,眼泪滚到他的手上。
他却莫名地更加兴奋,把男生的腿和屁股弄到湿淋淋一片,在他的窒息中射在了他的背上。
醒来后温远背后出了汗,纹身的伤口火辣辣的疼。他靠在床头点了根烟,把脏了的内裤扔到一边。
他竟然因为一个偶遇的陌生男人做了春梦。
温远有意无意地想忘记那个人,可没几天他又做了梦。梦里那人身上只穿着一件宽大的校服外套,被他掰开一双长腿,一边哭一边被他操。
温远低头吻他,阴郁的暴力的欲望全部在梦中宣泄出来。他对待男生如同对待一个充气娃娃,掐着他的脖子索吻,或者一边操他一边打他的屁股,甚至逼着他尿出来……
他想要他。
没有别的含义,纯粹是直白的性欲和夹杂在性中的冷酷控制,就像一个盛满他欲望的漂亮容器。
可惜直到夏天走到尾声,温远都没再见到那个人——除了在梦里。
这是对的,否则他总觉得他会犯罪。
暑假告一段落,温远在外面的街上走了一夜,风尘仆仆地选择了回家。
他被押到全封闭的学校里,每天面对的都是画板和书本。画室里半开的窗户溜进来秋风,他面无表情地盖住被吹起来的素描,下面藏着他昨晚失眠时画出来的一双腿。
笔直,修长,穿着校服短裙,裙摆花一样开放。只是在细节处的线条不像女生那么柔美,而透出一点少年独有的清瘦。
不知多少次做梦,这次他在温远梦里穿了短裙,有些犹豫地转头看他。
随后他笑了笑,温远在黑暗里惊醒。
寒假过去,温远因为一塌糊涂的文化成绩,被勒令去补习。他在几个学校名单中看了看,手在C市的省重点上点了点。
“我去这里。”他说。
只是艺术生的教室独立在另一栋楼,学校很在意每年的高考成绩,生怕这些每天奔波在自由里的学生把其他正经学生带坏。
班主任收了温远家里几张购物卡,看他看得尤其紧,恨不得天天把他拎在办公室门口做题。
温远烦不胜烦,直到期中考试后学校里贴了红榜,他在上面看到一张熟悉的漂亮面容。
林寒。
他在那里站了会,记住了名字班级,甚至还有各科的考试成绩。
不算特别扎眼,但确实是各方面都很优越的好学生。
照片里林寒没什么表情地平视前方,淡红的唇微微抿起。有路过的女生经过,大部分都要小声说一句,“好漂亮啊”。
温远冷淡地笑了笑,心想,确实漂亮。
之后他就在他的同桌手机里看到了熟悉的照片。
“你觉得他是不是很好看?”同桌头上几缕挑染的蓝毛,校服外套花里胡哨,“我上次去那边看他,他还对我笑了。”
喜欢同性在这个班里算不上什么,后座的人嘘他:“说不定人家是对别人笑的呢,你就在这自作多情。”
“你妈的……”
打闹声被温远忽略。他用笔在草稿纸的空白处画了几个圈,有点说不出的心烦意乱。
林寒是他欲望的寄托对象,但他不喜欢他。喜欢一个只见过一面、话也没说过的人,不是有毛病吗?
他冷眼旁观这个傻逼同桌每天想办法追人,又是送零食又是送饮料,挖空心思也没混个脸熟。林寒交际圈不广,也就和一个女生走得近点,非常不好接近。
温远心里会不合时宜地闪过一丝幸灾乐祸,觉得他追不到人属于活该。
可他又以什么立场幸灾乐祸?
他应该……他应该……
他也不知道。但当同桌鼓起勇气要去告白时,拉着他壮胆。他觉得他应该拒绝的。
温远答应了。
他站在下一层楼梯的拐角处,遮掩住身体,听到同桌结结巴巴的糟糕告白。林寒惜字如金,态度冷漠果决。
温远无知无觉地上了几级台阶,恰好林寒匆匆转过来,一下撞进他的怀里。
他几乎下意识伸手护了一下林寒的后背,可林寒站稳后只说了声抱歉,抬头看他一眼都不肯,转身离开了。
温远捻了捻手指,问同桌:“失败了?”
“哎……算了,本来也不可能成功的。”同桌悻悻,“人家看不上我,我还是知道的。”
晚上温远躺在床上,他的梦有了实感。
是林寒瘦削的身体,活生生的体温,还有呼吸时吹过他耳侧的气流。他把他按在画室的窗户上,低着头打量着林寒潮红的面容,让他断断续续地呻吟。
林寒在高潮时拥住他的身体,随后毫不留情地推开,温远看着他向画室外的高空坠落,怀里空空荡荡。
他半夜爬起来在阳台抽烟,一根又一根,纹身处的皮肤隐隐作痛,夏天已经来了。
林寒还会去路边的纹身店躲雨么?
考完期末后,温远的成绩大幅提高,家里又给老师挨个塞了卡。温远在考完试的兵荒马乱里罩着校服,走进林寒的教室。
他们已经在高考后搬进高三的教室了。
后面的墙上贴着每个人的大学目标,温远目光上移,找到了写着林寒名字的贴纸。
他不知道自己过来看这个的意义是什么。或许本来就不需要有意义,他想来,于是就来了。
温远走出教室时和林寒擦肩而过,余光里他看到林寒疑惑地回头望他,应该是怀疑怎么有陌生人进出教室。温远有那么一瞬间期待他开口,叫住自己,问一句你是谁。
可林寒没开口。他看了看教室,没发现什么异样,于是温远就这样走下了楼梯,一如他们偶尔几次在校园里擦肩而过。
这不正常。
温远觉得他有点太在乎林寒了。
他又要求回原来的学校,在夏日最盛的时候回了画室,那些承载欲望和不能言说梦境的画纸被他烧了干净。
高三要把目标院校贴在教室后面,温远在纸上写了一行字,盯着那个和林寒相同的目标院校看了几秒,伸手撕掉了纸条。
他重新写了一个本省的学校,心情平静地交了上去。
考试、考试、再考试,高中生活看起来永无止境,却又戛然而止。
温远在高考后忽然通了窍,不太愿意回顾之前的叛逆期。他把能丢的东西都丢了,随后查了分,稳定发挥,够上他当时写的学校。
那就去吧。
他发现他已经很久没做梦——没梦到林寒了。
这样很好,青春期的梦就是梦,难道他真的能对林寒做些什么吗?难道他还能逼着林寒跟他上床?难道他还能……
冲动的欲望是短暂的激情,应当随着他作别的时光消散。
直到他在新生报道的当天,看到林寒在男生宿舍楼下,对着两大行李箱皱眉,身体违背了理智,心跳瞬间加快。
从未消失的欲望再度席卷神经,他走过去,以陌生人的淡漠姿态,问他:“同学,要帮忙吗?”
这是林寒第一次正视他,诧异又礼貌地笑道:“啊,可以吗?谢谢你,我的宿舍是……”
是同一间宿舍。
温远若无其事地说了,林寒在他身边微微睁大双眼,随后说,这么巧。
确实挺巧的。
但他不能那样放任。林寒在他眼里是疯狂的欲望的代名词,温远决心和过去做个了结,那么林寒自然要……他得把林寒当做其他人一样看待,他要斩断林寒身上和阴暗情欲与过激行为连接的脐带。
温远放下行李箱,林寒又看着他,认真地说,谢谢你。
他的眼睛黑白分明,瞳孔里带着温润的光。宿舍里还没收拾好,林寒走过去时擦着温远的身体,两人的大腿轻轻一碰。
温远在他身后,用力咬了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