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想说的话：】

比骚包比放荡，小翁可比哇撒西差远了！下一回用事实说话！ps：哇撒西的春天即将空降～

-----正文-----

华海的夜晚始于纸醉金迷，归于不省人事，华灯初上之时，人人卸下白天封存完好的伪装，大胆示出自己‍‌‎‎‍浪‎‍‍‌荡‎‍子的皮囊，投身于人皆溺毙的风花雪月中。

嫣香屿不愧是享誉华海的娱乐行业领头羊，整栋楼从外墙到门头，无一显露着财大气粗的蛮横，五颜六色的logo显得俗不可耐，却跟它的经营项目迷之呼应，说不出哪里好，但就是莫名给人一种大杀四方的豪掷奢华既视感。

两个一般高的年轻人在门口站了小三十分钟，楞是不敢进去。

范思哲没把握，他给自己做了半天思想工作还是觉得心虚，“我说小筠，你这主意真行得通吗，你可是想好了，但凡咱俩一只脚踏进那扇门，没掉半斤肉都别想出来。”

甭说范思哲，翁小筠都在心里念十来遍《金刚经》还是紧张的一批，他这主意是有点馊，但不得不承认也是最快捷有效的。

祁阔让他摸索一下嫣香屿的底子，他思前想后，觉得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要想掌握嫣香屿涉黄的直接证据，就只能来个抛砖引玉亲自上阵，他计划通过面试成为这里的男招待，除了能面对客人，更重要的是可以直接接触老鸨子，揪出幕后老板。

“我们可是执法人员，不能知法犯法。”范思哲一直在念叨。

“又没叫你真来当鸭子，咱们这是伪装诱敌，知道不？再说就你这怂样儿，人家还指不定瞧不上你呢！”翁小筠上下打量着范思哲这一身骚疙瘩装扮，不禁感叹：“嚯……你还真是不骚不要钱。”

“不是你千叮万嘱让我打扮的抽象点儿么！”范思哲最不能接受的就是被人打击外貌和品味，他的斗志说来就来，不服输道：“走吧弟弟，让你瞅瞅什么叫骚的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遮不住～”

就这样，俩人手牵手齐头并进跨进嫣香屿。

一进门就被震耳欲聋的低音炮给震住了，台上的男舞者扭动着腰胯卖力表演，台下的看客声嘶力竭的嚎叫，被迷的云里雾里。

舞台外圈围绕着一个环岛，隔开紧拥在周边的看客，环岛以外就是一片大场子，几乎满座，都是推杯换盏灯迷酒染的来客，并且一眼就能识别出桌上谁是顾客谁是男侍。

翁小筠连大概的布局都没看完，一个稍显壮实的年轻男人就迎上来了，他以为这俩俊俏男生是来消费的，二话不说豁着笑脸一口一个腻歪的“小哥哥”，喊的人胃里翻江倒海。

翁小筠强作镇定说明了来意，壮实男人一听不是来消费，是来面试的“同行”，热情顿减，连翻了两个白眼说：“跟我来吧，带你们去见幺姐儿。”

幺姐儿，应该就是这里的鸡妈妈了。

壮实男人一边带路一边问：“你俩怎么知道这里招聘服务员？”

关于这类提问的答案，翁小筠来前就想好了，脱口就说：“是一个经常来这里玩的朋友介绍的，他说待遇好，工作也不累。”

壮实男人带他们上到二楼，穿过一条狭窄的走道，嗤笑一声：“待遇好是真的，但是‘不累’？你朋友干过吗就说不累？”

翁小筠有意让自己看上去青春生涩一些，于是咬咬嘴唇故作羞窘：“他……可能也没想那么多。”

壮实男人驻足于一扇实木门前，敲敲门，叫了声“幺姐儿”，翁小筠和范思哲四目相对，知道这房间里的人极有可能就是他们的目标，警惕的同时都紧张起来。

里面传来瓮声瓮气的回应，听起来比女声粗点，又比男声细点，俩人还没来得及想太多，门就开了，俩个傻小子在看清眼前的“幺姐儿”时，差点吓得相拥鼠窜而逃。

幺姐儿身高大概一米七有余，肩膀宽阔，身材夯实，一头及背的长发掩在肩头，脸上化着浓妆，眼影假睫毛腮红口红一样不少，穿着一件修身旗袍，脚踩浮夸的水钻高跟鞋……这怎么看都是妥妥的女人装扮，但颈上那颗突兀的喉结却彻底出卖了幺姐儿的性别。

敢情这是“幺哥儿”啊。

翁小筠和范思哲用上了毕生最叻的忍耐力，才勉强维持住表面的平静，恢复刚刚挂在脸上的青涩。

“幺姐儿。”俩人乖喏喏的轻声唤道。

“他们来面试男招。”壮实男人朝他们扬扬下巴。

过道上光线很暗，幺姐儿不动声色的观察两个人不到一分钟，说了句“进来”就转身进去了。

壮实男人并没有尾随，而是站在门口嬉笑道：“那我下去了哈，事成别忘了算我一份开路费。”说完合上门就真走了。

屋子里有一股奇异的香味，乍一闻类似沉香，但多吸几口就变味了，有点恍惚脑子，像是某种安神的熏香，让人产生肌肉松散无力的错觉。

就在翁小筠以为房间里只有幺姐儿一人的时候，没想到还有一个男人端坐在沙发上，四十来岁，从那岿然不动的架势看来应该是幺姐儿的老板或贵客之类的人物。

俩人就像供人观赏的花瓶一般如履薄冰的站在不算大的房间里，手都不知该往哪里放。

“初哥，来面试的，你瞧瞧这品质怎么样？”幺姐儿点了根烟，贴着这个初哥坐在沙发上。

初哥没说话，双眼聚焦在范思哲和翁小筠身上，来回切换，半晌才懒懒的问了一句：“外形还凑合，你们都有什么特长呀？”

其实翁小筠已经开始后悔自己鲁莽的决定了，第六感告诉他这个初哥是个狠货，满脸褶子看似波澜不惊，实则就数这类人最狠辣，悄不叽儿的就把人给抹了。

但既然已经站在这儿，就不是伸头一刀缩头一刀那么简单了，只能硬着头皮上，况且一想到自己在为祁阔做事，那点本已奄奄一息的勇气又重燃起来，他挺挺胸首先跨出一步，“初哥，我以前是跳中国舞的。”

初哥扬眉，他这儿钢管舞脱衣舞屡见不鲜，会跳中国舞的还是头一个，面上呈出悦色：“跳一段？”

跳舞的人从不怯于展示，翁小筠当场就来了一段《孔雀东南飞》，反正外行看热闹，来几个大跳下腰加脚尖旋转就能把人唬的一愣一愣的。

果不其然，半分钟的展示就叫在场几个人看的目瞪口呆，包括范思哲，他嘴上没敢说什么，眼里满满都是钦佩的嗟叹！臭小子竟然还藏着这么一狠手！

幺姐儿没憋住，双手交握在胸前发出由衷的赞叹：“可以啊小帅哥，这么好的舞蹈底子怎么会想来嫣香屿啊，这可不是跳中国舞的地方。”

翁小筠生怕这俩人瞧不上自己正统的舞种，搓搓鼻子说：“钢管……我也凑合会一点。”他没瞎说，对于一个参加过全省舞蹈大赛的人来说，屈屈钢管舞还是能糊弄几下的。

“初哥，”幺姐儿像捡到宝一般迫不及待的摇晃着初哥的胳膊：“我看行，咱们可以排一个穿三点跳中国舞的环节，多强烈的视觉反差啊，这小伙子长得也清秀，现在的客人都玩腻了浓颜系，就青睐这类淡颜小哥哥。”

初哥弯起嘴角笑笑，没说话，看向稍显怯场的范思哲：“你呢，也会跳中国舞？”

“不会，”范思哲傻笑着摇摇头：“抖臀舞脱衣舞行不行？”范姐今晚也豁出去了，打算拿出看家本领背水一战。

这小子绷起背脊，亮出臀部，身子带动着臀肉抖动起来，有如个电动小马达扭得眼花缭乱，配合起上肢动作，风骚的水花四溅。

范思哲的“舞蹈”跟翁小筠完全不是一种风格，但从初哥和幺姐儿的反应看来，似乎都挺满意——就算不够格登台表演，当个男侍卖弄一下风骚也是绰绰有余了。

“怎么会想干这个？”初哥问。

“家里缺钱呗，”范思哲的胡话张口就来：“我爸是个大赌徒，把房子都给赌输了，家徒四壁，现在我妈住在郊区的廉租房，身体也不行，我不为别的，就想多挣点钱让我妈享享福。”

初哥斜睨向旁边的翁小筠。

翁小筠索性也放开了跟着瞎掰：“我没他这么大格局，我就是好吃懒做，就想不劳而获挣点快钱，其它没了。”

初哥听到翁小筠的回答反而笑开了：“不错，我就看好你这种喜欢不劳而获的，”他偏头跟幺姐儿说：“带他们下去，让程成教教他们规矩，今晚就开始上班。”

“啊？”这下俩人一同惊呼起来：“今晚就……就开工了？”

初哥眯起眼睛：“怎么，这么快就能开张不高兴吗？”

“明天行不行呀，”范思哲瞎胡咧咧道：“我的意思是……今天我俩先消化一下，因为我们刚搬来这附近住，家什都还没归置完，能不能让我们先把住处安置好，明天一准精神饱满的来上班。”

初哥也没强留，挥挥手让他们先下去找刚才那个壮实男人，算是同意了。

二人走出幺姐儿的屋子，毕恭毕敬的合上门，随后，都不约而同深长的舒了一口气。

嗳妈……浑身冷汗，连脚趾缝都是湿的。

此地不宜久留，范思哲拖着翁小筠跑到一楼的大场子，出于交待还是主动找到那个叫程成的壮实男人，耐着性子听他掰着指头讲了一堆赏罚分明的规矩。

俩人一口一声的喊着“成哥”，争相表现对这份工作的渴求，自以为被追捧的优越感极大程度满足了程成的虚荣心，心情不错的他挥挥手让两个新人明天晚上七点来报到，说要亲自带他们“上路”。

脱离虎口，范思哲和翁小筠站在车站背后缓着劲儿，深入了一趟“虎穴”的两个人像是都清醒了一截，瞬间反应过来一个问题——他们白天在法院干主业，晚上在嫣香屿“兼职”，一边执法一边犯法，这不找死么？况且这事是瞒着祁阔干的，这可是做男招待，是要用身体伺候客人的，不是在餐厅端盘子，要是真出点岔子，就真是前有堵截后有追兵，跑都没处跑啊。

“小筠，”范思哲分了一根烟给翁小筠，哆嗦着点上：“我觉得这事如果真要做，就不能瞒着祁老师，别的不说，他的知情对我们来说是个保障。”

其实翁小筠也在考虑这个问题，就今天这档子事来说，祁阔可以成为他们的保护伞，说不定还顺带能当个‍‌军‌‌事‍‍师，打个掩护什么的，他什么都不怕，就怕惹到祁阔，只要过了老东西这一关，他就敢撒开丫子野玩，关键是……祁阔能同意吗？

“你觉得他要是知道我怂恿你来应聘男招待，会不会把咱俩撕了？”

“应该会，”范思哲觉得自己太冤了：“可是我是被你连哄带骗去的，要撕也撕你，别殃及我啊，我就是发扬一下助人为乐的精神而已……”

翁小筠抓着他的手，恶狠狠的说：“咱俩现在是绑在一根绳上的蟑螂，只能求共生，你别想脱身。”

范思哲哀怨的看着他，想怪罪，又发自内心觉得他们并没有在做坏事，只是……蠢了点而已。

那你说，怎么办？”

“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开局了，咱们就要把这场战打下去，”在光线不明的地方，翁小筠眼中小火燃烧：“明天早上，咱俩主动跟祁老师坦白这事，争取个宽大处理，然后也听听他什么想法。”

嘴上轻松容易的说着“争取宽大处理”，实际上翁小筠心里也没谱，他知道祁阔就不是个宅心仁厚的人，说不定在知晓整个经过后还会狠心胖揍他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