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想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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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

顾玉宁很快回道：“宿舍里的一个朋友，顺路送的我。”

他没有回避或是躲躲闪闪，反而直白的回答了顾封，只不过说得是真话还是假话，两人都心知肚明。

“朋友？”

顾封很自然地接了这句话，他不记得顾玉宁宿舍内有开得起价值百万豪车的人。

顾玉宁：“嗯。前两天刚搬进来的一个舍友。”

“哥哥和他的关系很好吗？”顾封不想让自己变得咄咄逼人的，但他忍不住，“有跟我这么好吗？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很难忘吗？”语罢，他话音突然一转，笑吟吟地问道，“哥哥是喜欢他多一点，还是我多一点？”

顾封明知道自己不应该和这个不知真假的人比，可他控制不了自己。

说完，顾封直愣愣地看向顾玉宁，漆黑发丝遮住他的眼睛，坐在轮椅上的少年很瘦弱，而他所说的一切，好像也只是害怕哥哥被人抢走一样。

没有人能忍下心怪罪他。

对面，回忆起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顾玉宁静静注视着对面的弟弟，回道：“没有。只是普通同学的关系。不怎么好。没有跟小封好。”

很认真，又带着极致的敷衍感。

可顾封知道不是的。

“那哥哥喜欢他吗？”

——是喜欢他，还是喜欢我？

顾封抬眸，满身的阴郁气息怎么也遮掩不住，他认真的和顾玉宁对视，眼底不知何时起已经蒙上一层雾气。

少年仿佛永远都知道自己最该怎么让顾玉宁心软。

事实也正如他所料，顾玉宁：“不喜欢。”

顾玉宁不喜欢任何人。

目前能够引起他在意的，只有钱和眼前的顾封。

听闻哥哥的话，顾封笑了起来，他的情绪一直这么起伏不定。在顾玉宁面前，顾封从来都是真实的自己，他不需要费力演绎另一个虚假的他，只因顾封清楚，他的哥哥会包容他的所有所有。

哪怕是阴晴不定的坏脾气，哪怕是糟糕至极的身体。

只是他那些藏在心底的阴暗想法，不可以被哥哥知道。

因为顾封不信，一个高高在上，优秀、且被所有人都追捧着的哥哥，会和他这么一个心理病态的残疾人在一起。

怎么可能呢？

或许正是为了验证他的这则想法。

在两人温馨的度过周六一整个白天后，当晚十点半，顾玉宁便和顾封说了他有事，周日需要一整天不在家的消息。

这对于顾封来说无疑是个噩耗。

他不答应。

而向来纵容他的顾玉宁，就这么站在他面前，眼睁睁地看着他眼中的笑意一点点消失殆尽，“抱歉，但我保证，我会尽快回来的。”

“……”

顾玉宁被顾封紧紧盯着，少年坐在轮椅上，满身的阴冷和压抑。

可就算是这样，顾玉宁也没有松口一点，伸出手，青年在生涩地揉了揉顾封的头发后，缓缓僵住，自幼的生活环境让顾玉宁学不会轻声细语的安慰。

他像是尊木头，除了能够倾听和陪伴外，什么都做不了。

更何况，顾玉宁……怎么都想不到，这么糟糕的自己，竟然会被顾封喜欢上。

对于弟弟的暗恋，顾玉宁不是感觉不到，只是以往时，他总觉得顾封还小，也总觉得他是小孩心性，或许等过段时间就不喜欢了、又或许等顾封遇到他真正喜欢的人后，就不喜欢了。

但顾玉宁忘了。

顾封就是一只被人夺去了翅膀的蝴蝶，他所生存的地方每一寸都写满了“顾玉宁”这三个字。

他没有机会再去遇到另一个人，也没有办法再喜欢上除了顾玉宁外的人。

“哥……你周日要去哪？”

“兼职。”

“这世界上有一整天的兼职吗？”顾封抬头看着顾玉宁的模样，眸中写满了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喜欢，声音微微发抖，“你告诉我，我去举报他。”他很认真，幼稚的认真。

也在给顾玉宁最后一丝机会。

顾玉宁听闻，像是没想到顾封会和自己开玩笑，于是轻声回答，“因为老板给的钱很多，所以哥哥得加班。”

“那你……什么时候回家啊？”

“周日晚十二点左右。”那样正好是整整一天的时间。

“哦……”顾封若有所思地垂眸，他苍白的皮肤被灯光照耀得更加苍白，像是西方国家从棺材里爬出来的吸血鬼，抬头，顾封精致的五官出现在顾玉宁眼底。

青年就这么看着自己的弟弟缓缓朝自己露出一个灿烂又狰狞的笑容，“哥哥怎么回家的这么晚啊？是真的在兼职，还是骗我在陪男朋友？他是谁呢？昨天那位把你送回家的所谓的‘舍友’？”

顾玉宁睫羽抖了一下。

他不是不知道顾封藏在阴晴不定面孔下的另一面，只是没有想到会这么快的见到。

整个人先是僵硬，紧接着，顾玉宁颤了下身体，手被顾封冰凉的手指不容拒绝地十指交握。

牢牢的、紧紧的被顾封握在手中。

“哥哥是发现我对你的感情了吗？”顾封这句话说得很轻，他没有像往常那样低下头，反而直白的与顾玉宁对着视，他厌恶在顾玉宁这里得到忽视，哪怕是一点。

“哥……我喜欢你。”

顾封在此时好像又变得极为正常，嗓音轻到令人害怕，“如果你真的想要离开的话，可不可以先和我做一次爱啊？我还没有跟哥哥这么亲密过呢……”

他指尖靠近顾玉宁的小腹，很冷，“哥哥的这里会被我灌进去很多‍‎‎‍‌精‌‎液‎‌吗？压一下，会不会流出来？嗯？”

顾封很好奇，眸中的恶意也十分明显。

卧室里分明灯光如昼，可就是让顾玉宁感到阴暗。

仿佛他整个人又重新回到了昨晚那个没做完的梦里，无法挣扎，也无法逃脱，只能像是尊玩偶一样，被自己的弟弟抱在怀中，一下下地吻着。

耳边顾封的话还在继续。

“哥哥怎么不回答我？”

顾封昂起头，宛如在注视着一道光般，疯狂又偏执地和顾玉宁说道：“别怪我。哥，我只是，太喜欢你了。”

如果顾玉宁不喜欢他的话。

顾封想，他可能要反悔了，他不想放顾玉宁走了，他只想死死的用锁链把他哥锁住，紧紧的锁在身边，怎么都不松开。

如果不能藏起来，那么——

顾玉宁去哪儿，他就跟到哪儿。

“回答什么？”

顾玉宁仍旧站着，他微微低头，以一副居高临下的模样，安静地看着面前这名几乎是自己一手养大的少年，“说我不喜欢你，还是……说你恶心？”青年的语气从来没有这么轻过。

顾封心中最为恐惧的一幕在此刻上演。

他死死盯着顾玉宁，似是没有想到会从他口中得到这么一个回复，唇色苍白，张了张口，顾封眼眶里控制不住有泪水在打转，就连抓紧顾玉宁的手，都微微松开了一点。

他不想从哥哥口中听到这句话。

他不想——

在眼泪即将掉落的那一瞬间。

有人无奈地叹了口气，俯身，轻柔地吻在他的眼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