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入障的记忆让席闻莫名觉得有些慌张,他连续好几天晚上都没敢躺进睡眠舱里。
可不躺进去,他又开始整夜整夜地做梦。
席闻看着镜子里面色憔悴,从眼神就透露出疲惫的自己,连着叹了好几口气:“不行,还是得睡睡眠舱。”
左右不就是个游戏吗,他当时是被障诱导得近乎迷失自我,但后来他还是很清醒地自救了呀。
席闻心态很好,出去游了个泳放松了会,又把几个要紧的电话和消息回复了:
“没事哥,我就是记错了点事。唔……行,上次爽约的事不好意思啊,有时间我再约你玩儿。”
席闻下午的时候还特地写了封邮件练习星研所的官方。
【建议《虚拟恋人》加一个自动弹出选项,以防万一玩家被困在游戏剧情里无法脱离。】
为了佐证自己的观点,他还洋洋洒洒写了大几千字自己被困、差点被关在游戏里出不来的事。
【玩家不是你们的上帝吗,这种威胁生命安全的事,烦请严格看管!】
席闻也没指望着立刻收到回复,他这两天实在是太累了,写完邮件就躺进了睡眠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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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醒了,他醒了!”
席家人奔走相告:“快去告诉老祖,席闻醒了。”
席闻:“呃。”
糟了!
qwq说着风凉话:哟,这不是我们又忘了终止时间的超牛玩家吗,你可舍得回来了呀。
席闻:咳,那不是之前在障内受到太大刺激,我想缓和几天吗?
qwq忽然震怒:那你写邮件举报投诉我?!
席闻:冤枉啊,我只是委婉劝说星研所考虑好好设计一下下线按钮,你知道当时障内多可怕吗?要不是我运气好,我说不定超时了都不回去现实了。还说我呢,我平时可没少叫你哥啊,便宜净给你占了,真到关键时刻你还这么不靠谱。
席闻:先不说这个,我下线后,过去多久了?
qwq幽幽道:也不是很久,再过5天就半年而已。
席闻:什么?!半年?靠,那,那他的男主……
“席松鸾呢?”
qwq:放心,死不了。
“老祖啊?他在给族人上课呢。”
“啊?上课?”席闻表情惊讶,他实在是难以想象席松鸾那样的人给人上课。不会一口一个‘蠢货’、‘这都不会?’。然后一剑捅一剑,从物理上直接消灭笨蛋族人,实现100%不挂科目标。
“是,你要去找他吗?不过已经有人去通知他了,老祖应该马上就……”
“席闻!”
刚说席松鸾,席松鸾就已经御剑过来了。他还是那样不知道什么是收敛,即便现世灵气微薄,也还是改不掉以前的夸张作风。
比如刚刚有人在后面追着求他先把课上完,阵法教到一半,学生们还困在阵里,这要是出不来了可怎么办啊?
席松鸾直接一剑把身边的树砍了,倒塌的树干堆积,堵住了席家主追逐的前路。
“我都教了多少遍了,怎么这都不会?他们脖子上的东西是摆设吗?”
“席松鸾。”
席闻叫了他一声。
刚刚还满脸怒意的男人忽地神色一变,收了剑,无措地站在席闻身边。
半天才:“嗯……你醒了啊。”
席闻:……这什么干巴巴的对话?
“你在教人?”
席松鸾:“随便提点几句,就那群蠢东西,还不配我费神教授。你……感觉怎么样?”
“我吗?很好啊,就是躺久了,腿有些麻。”席闻忽然嘶了一声,又捂住自己的肚子。
席松鸾当即丢了刚刚的装模作样,紧张地弯腰凑近席闻:“怎么了这是?哪里不舒服吗?”
席闻勾住他,见缝插针地亲了席松鸾一下:“没什么,就是一想到这么久没见,想你想得心绞痛。”
席松鸾:“……”
“你……!”
席松鸾转身欲走。
席闻却死死拽住他:“你做什么去?我们聊聊。”
“聊什么?”
“聊聊障内的事,聊聊你是怎么和我情欲纠葛,在障内结婚几十遍的。”
“荒唐,谁和你结婚了。”
席闻:果然,刚刚一个表兄提到‘障里的事吗?我其实记不太清楚了,不过听说老祖也什么都不记得了,家主也交代过,不许还记得的人胡乱传里面发生的事呢。你实在想知道的话,还是去问家主吧。听说你这次破障有功,家主可高兴了。’
“哦,那就没有吧,可能我睡迷糊,记错了。”
席松鸾刚哼了一声,席闻就有心要治治这个死暴娇:“没准是做了奇怪的春梦,在梦里和其他人结婚了也不一定。”
qwq无奈:玩家,你就非要作这个死吗?
席闻装着一副高深莫测的口吻:你不懂。
他清楚地知道玩家和npc的身份差距,正因如此,他在享受着男主们爱意的时候,又在恐惧着他们浓烈的爱。
数据幻化出来的爱,会是真实的爱吗?他总是忍不住想一步步去试探——
我再过分点呢,他们还爱我吗?
他们爱的是我,还是任何一个,能够进入游戏,并攻略他们的人?
但脑中又有一个声音不断提醒席闻:游戏而已,何必当真。你把他们每个人都当做短期的情趣调剂品就可以了,你可以今天爱喝咖啡,明天爱喝牛奶,你不用为此困扰我后天想喝茶了该怎么办。
“你还想和谁成亲?!”
“哎呀老祖你别气啊,我们席闻就是睡太久,对,他睡懵了。他要知道你为了想和他住一起,半年里破坏了我们房间100多次,肯定感动得不得了。”
“谁为了和他睡一起做这种事了?”
“一百多次?”席闻震惊道,“你有b……事没事?”
“你听他瞎说呢?我怎么可能做出那种有失身份的事?睡哪里不是睡……”席松鸾斜了席闻一眼,“我非要和你一个昏迷半年都没醒的人睡一起?我图什么?”
“你图他身子啊老祖,我之前还看见你给席闻洗澡的时候在发呆……”
席松鸾扭头,一道带着杀意的目光瞪过去:“你叫席什么来着?”
席渐远感觉到杀气,毫不犹豫地卖了自己的同胞哥哥:“我叫席渐行啊老祖,就是那个药理课分很高的,你之前夸过我呢,不说了,我回去再练练。”
席闻:“你,真劈了100多个房?”席闻用手指蹭了蹭鼻尖,被席松鸾忽然专注的眼神盯得有些尴尬,“问你话呢,有这么多房给你劈?”
席松鸾纠正他:“是一百多次,不是一百多间。而且不赖我,是他们每次选的地方我不喜欢而已。”席松鸾若无其事地往席闻身上扫了两眼,转移话题,“我觉得你这里风水好一点。当然,只是好一点点,你们这些天赋差的人可能分辨不出灵气强弱,但我……”
席闻:“那要不我把这地方让给你吧?反正我就是个运气还不错的小废物,灵气强弱对我来说,没什么所谓的。”
“不行!”席松鸾想也没想,直接拒绝。
“不行嘛?唔,那就是想和我住一起了?”
席松鸾口是心非地:“他们说你气运好,我进来倒霉,要靠你近些,沾沾好运。”
席闻乐不可支:“哦,光是坐在旁边还不够吧,要不要再做点别的啊?我刚睡醒,想活动活动筋骨,顺便……醒醒神。”
席松鸾一时不察,又被席闻偷亲到了。他对上席闻含笑的眼睛,脑子里又闪过无数想法:我刚刚装得像不像?席闻知道那场障是由他的执念生出了吗?他一个上古神剑,竟还会成为障主!这就不说了,执念还是想席闻再成次亲……
席松鸾越想越丢人,他还记起了自己之前白天失忆晚上狂吃醋的事。席闻骂他畜生,骂他神经病,可真是一点都不委屈啊。
“我前两天炼了点清心的药,我去给你拿。”席松鸾仓皇逃离,边跑边告诫自己:忍住,一旦和席闻亲热,没准他就脑子不灵光,被席闻一骗,什么话都抖出来了。
“哈?”
qwq:哈什么,你都把人给吓跑了。
席闻皱着脸,有些闷闷不乐的。
“生气了?”
席闻;“你听听他刚刚说的什么话,要给我喂点清心的丹药,我是那种……诶,赤霄?”
赤霄嗖地飞过来,亲昵地蹭上席闻:“想我啊?你说你主人怎么就那么别扭呢?他看他刚刚眼睛都要黏在我身上了,那嘴还跟斧头都劈不开似的,要听他说句好话,那真是比上天都难。”
赤霄忽地不蹭了,僵硬地贴在席闻胸口,像是不敢动了。
与此同时,席闻疑惑起来:“你是不是变烫了,嘶……先别蹭了,哈……哈哈,好热啊,我胸口都给你蹭热了。真不老实。”席闻恼得轻轻抽了下赤霄。
他又想起之前赤霄的剑柄被自己融化了一点花纹,急忙把赤霄从怀里拔出来,仔细检查起来:“怎么离开障,你剑柄上还没复原?”席闻有些心疼,“这么好看的剑,怎么就被我的技能吞了啊。”
赤霄又震了一下,反应剧烈。
下一秒,它主动从席闻怀里飞出去了。
“诶?”席闻呆愣住,“跑什么啊,我不就亲你一口。”
赤霄刚飞走,席松鸾后脚就回来了。席闻不想吃那什么清心寡欲的丹药,看见席松鸾走过来就想跑。
席松鸾喝了声:“站住,你跑什么。你就这么想躲我吗?”
“你也站住。”席闻直言道,“我不要吃你炼制的什么阳痿药,我不需要!”
席松鸾脸色惊变,红了又黑:“谁跟你说是……那什么的了。回来,我拿的是是别的药,你在障里受惊又动用能力,这个是给你补身体用的。”
席松鸾真要捉人的时候,哪是席闻能跑掉的。他厌烦了猫捉老鼠的游戏,皱着眉把席闻提回了床上。
“真不是让我阳痿的?”
席松鸾气急败坏:“不是!再说了你那根又不用,就算真……”
“你说什么?”席闻咬着牙瞪他。
席松鸾改口:“我不会给你用的。”男人别开视线,“你放心好了。”
那也就是说说,刚刚席闻主动粘过来亲他,他别提多高兴呢。
“赤霄它……”
“你刚刚是不是摸、摸赤霄了。”
两人同时开口。
席闻纳闷:“你怎么知道我摸了?不过也不算摸,我是亲了两口。”
席松鸾听完后,整个脸都通红了:“你,你下次别亲它!”
“为什么?”席闻慢吞吞问,“你不告诉我的话,我下次没准还是忍不住想亲呢,你是不知道赤霄剑到底多可爱。它可比你乖巧多了,会主动贴我,还会给我暖被窝呢。”
席闻伸了个懒腰,又拍拍被子:“现在天冷了,你不配我睡,我只能抱着赤霄剑咯。”
席松鸾脸色转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
“我陪你,陪你睡,行了吧。”
“这就是了。”席闻又开始胡言乱语,“你上来先。我和你说,其实我命格轻,以前一个人睡觉很害怕的,就怕一睁眼招鬼呢。”
席松鸾本来有些害羞,一听这话,直接无语了,他也难得和席闻开玩笑:“哪有鬼,我看是你心里有鬼。真有那么胆儿小?”
“有啊,你不知道当时把你挖出来,我多么胆战心惊。”席闻逐步引出自己的问题,“所以……你为什么会沉睡在那尊棺椁了,几千年前,发生了什么事吗?”
席松鸾看他一眼,淡淡道:“没什么,睡你的觉。不过你不是怕鬼吗,还敢和我睡?”
席闻趁机摸了他一把;“那你不是热的吗?”青年笑嘻嘻的。
席松鸾:靠。他真是寂寞久了,被席闻这一下磨得激爽,甚至差点舒服得喘息出来。
看来长眠会损伤脑子。
席闻已经开始扒拉席松鸾了。
“不是要睡觉吗?”
“是啊,在此之前,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嘛。你借我的气运,也要让我知道些东西动不动。赤霄剑到底和你什么关系……为什么你刚刚听到我亲他之后,你反应那么大?”
席松鸾任由席闻骑在他身上胡乱蹭他,屏住呼吸就好了,绝不能说!
席闻:哼,小样,还治不了你了?
他伸手,精准地握住男人的性器。刚屈指弹了两下,不怀好意地笑起来:“挺精神的啊老祖~”
席松鸾活像个被他非礼的高洁娇夫:“别那么叫我。你之前喊我名字不是喊的很顺溜吗?”
席闻试着叫回:“席松鸾?”
“嗯。以后都这么叫我。”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自从他这么叫人后,席松鸾的眉眼肉眼可见地舒展开了。
这么高兴?一个名字而已。
席闻决定满足席松鸾的快乐,他骑在席松鸾身上乱蹭,每蹭一下就开始叫他:
“席松鸾。”
“席松鸾?”
“席松鸾!”
“哦。”席松鸾也有些不好意思了,“我听见了,你不用叫那么多遍的。”
席闻:“撒谎,我看你巴不得我叫上百八十遍的。”对付这种死傲娇,就得狠狠戳破他的伪装才好。
席闻继续哄骗他:“他们有没有和你说,我是席家唯一的嫡系血脉了,但我天赋不好,身体也弱,要你每天给我渡口仙气才能好呢。”
席松鸾:“哼,你又诓我。你昏睡的半年里,他们已经把你仗着运气好逃课的事都告诉我了。”
席闻笑容一僵:什么玩意,这身份线还在自动补全的?
“好嘛,我就是这样不求上进的小废物,那你……给我给我渡口仙气啊?”
席松鸾顶着一张‘真拿你没办法’的脸,勾着席闻的脖子,将他拽下来狠狠亲了一口。
“满意了?”
“不行,就那么一小会,我亲赤霄剑都能感觉到热度,亲你都没有反应过来。”席闻耍赖,“再亲一口。”
席松鸾每次听到赤霄名字的时候,都会反应很剧烈。
席闻:“你和赤霄……到底什么关系。难道说它其实是你……”遗落在外的儿子?牛逼的老祖用灵气滋养出剑胚,好像也不是不可能呢?毕竟科学的尽头就是玄学呀!
席松鸾:“笑话,我怎么可能是赤霄!”
席闻:“啊?”
正在席闻正经之余,他的小肥鸟又撞进来了:“唧、唧唧!”夸我,快夸我,我今天偷到那个傲娇鬼的贴身衣服了!
等大菊莽撞飞进来,一头撞在席松鸾脸上的时候,它才害怕地发出一声凄厉的:“唧——!”
要命啦要命啦,偷衣服撞着正主了。
“傲娇鬼。”
“偷衣服?”
席松鸾声音都在发抖:“你,你竟然指使你的食灵鸟做这样的事情?”
席闻也很是头痛:“不,你听我说……我没有!”他掐住大菊,“你自己说,我都昏迷半年了,我有让你偷他内裤,啊不是,偷他贴身衣物吗?”
“唧唧!”有啊!
席闻:“……”
席松鸾高贵冷艳地哼笑一声:“它承认了。”
他第一次体会到百口莫辩的苦楚,以前都是他嘴别人,现在好了,这种倒霉事也落在他头上了。
席闻叹了口气,把这倒霉肥鸟丢出去:“好吧,是我,是我。我一直都馋你身子啊席松鸾,所以,驱使我的食灵鸟,去偷一下你的内裤怎么了呢。还是说——”席闻双手撑在席松鸾身侧,有意无意地开始撩人,“你担心被我发现什么秘密啊?”
席松鸾的气势一下子弱了:“我能有什么秘密?”
“就……偷偷想着我、或者对着我的脸撸啊。”席闻笑声愈发惑人,他勾起席松鸾的一簇头发,几下就缠绕在自己手指上,“我那么可怜地躺在床上,我又不能动弹,只能任凭你弄我了吧。”
“而且……说不准你的衣服就是故意露给食灵鸟去偷的。这种恶趣味的事……挺有意思的是不是?”
席闻刚说完,就被席松鸾忽地掀翻。
“唧唧——”就是就是!
大菊忽然又钻出来,极其挑衅地对着席松鸾叫了几声。
“你……”他都要忘记席闻又养鸟的事情了,现在还反复重提!
他受不了了,生气地摁住席闻,扒了他的衣服:“你只能有我一只鸟!”
席闻被他压着也不闹腾,反而好奇道:“你是鸟人?”
席松鸾:“。”
“谁是鸟人!?我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