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恺前段时间因为一个项目出国了快两个月,合作一谈好他就立刻赶回来,就想要见她一面。
先前送去的花都被扔了,他的电话号码也被全面拉黑。
他追夏茗追得最狠的时候都没受过这种待遇,江沫这么做无非就是要跟他彻底划清界限。
呵,休想!
薛恺一下飞机就风尘仆仆地赶往剧组,他想过江沫不会欢迎他,可刚来就看到她跟沈行云亲密地坐在一起,沈行云还问对他什么感觉!
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到哪都在招蜂引蝶!
薛恺一拳头朝沈行云打了过去。
先前庆功宴上就觉得这狗男人图谋不轨,现在不就狐狸尾巴露出来了!
“沈行云,你多少算是个人物,勾引有夫之妇这种事也好意思做得出来?”
如果面前的是顾凛,沈行云或许还会有两分愧疚,可说这话的是薛恺,他便只觉得讽刺又好笑。
沈导自诩是个文化人,从来不愿意用暴力手段解决问题,可薛恺这个人实在是在他的底线上反复横跳。
“谁都有资格管,唯独你薛恺没有资格!”沈行云也不想跟他讲道理,一拳头回敬过去。
光是想到江沫在销声匿迹的那两年里都经历了什么,他就心疼又难受。
这男人是怎么有脸在做了这些事之后又再回头的!迟来的深情比草贱,薛恺的感情,连草都不如!
“你扪心自问,从前有没有把她放心上过,你追夏茗的事多少人有目共睹,现在知道江沫的好了,早干嘛去了!”
沈行云揪着薛恺的领子,一拳一拳往他脸上捶,可薛恺也不是吃素的,很快就翻转劣势压着沈行云打。
“我和她的事,什么时候轮得到你一个外人插手!”
“男未婚女未嫁,谁都有追她的权利!”
两个大男人在休息室大打出手,闹出的动静太大,外面都有耳闻,只是谁都没想到,能看到一场现场直播两男争一女的戏码,其中之一的主角还是他们素来不近女色的沈导。
江沫试图拦了几次没拦住,最后拿他只玻璃杯狠狠摔在地上。
玻璃碎片四散而飞,清脆的响声终于让两人冷静下来。
他们脸上都有不同程度的挂彩,沈行云想起自己刚刚说了要追她的话,突然有些慌乱无措。
在各大颁奖礼上都能镇定自若的沈导这会儿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笔直地站在原地。
江沫瞥了眼薛恺很接近100的爱意值,心中越来越纳闷。
鬼知道总裁的脑子的里都在想些什么!
“沈导,我和薛总有些话需要单独谈谈,麻烦你清下场。”
沈行云很怕她脑子一热想要跟这个渣滓旧情复燃,可是能怎么办,他无法拒绝她的任何要求。
休息间很快只剩他们两个,薛恺印象里似乎从没这样和她独处过。
他近乎贪婪地看着她,想要伸手摸摸她的脸,但被江沫躲过了。
薛恺也不甚在意,“怎么瘦了这么多?没有好好吃饭吗?”
“薛总,麻烦你搞清楚,我不是来和你叙旧的,你现在的一些行为已经给我造成了困扰,我们已经离婚了,以后再没有任何关系,你现在这算什么,重新追我吗?”
“对,我在追你。”薛恺并不否认。
江沫笑了,“在你做了那些事之后,你凭什么觉得只要你追我,我就会和你在一起?上次我说的很明白了吧,我讨厌你,不想跟你有任何瓜葛。”
薛恺不为所动,他定定注视着眼前这张脸。
其实她跟夏茗长得也不是很像,可人有的时候就是这么双标,从前如何也看不上的人,现在却天天出现在梦里,让他日夜牵挂。
“这话是以谁的名义说的?”
江沫没听明白他的意思,薛恺继续说,“你从没学过射箭,也没有这类业余爱好,却能在比赛里百发百中,这是因为天赋异禀?你从小在国外长大,在演戏上没经过任何训练,举止仪态却连专业人士都夸。你在和我离婚后很快和顾凛在一起,是因为他这个人,还是因为那张脸?”
薛恺每问一句,江沫都心惊一分。
这狗男人好像把她从头到脚都彻底调查了一遍!
“江沫,你不是她,我知道。”薛恺抓住她的手腕,“我不喜欢她,可我喜欢你。江沫,昭明……阿姐。”
那些零散的记忆碎片被一点点拼接起来,薛恺终于能够凑成一个完整的故事。
在这个故事里,他和江沫是血缘至亲的姐弟,生命中最昏暗阴冷的时光,是她陪着一起走过的。
他们相伴了许多个的岁月,她是初九珍藏心底无法言说的秘密,那些最浓烈灼热的感情,全部倾注在了她一人身上。
所以即便是与其他人一起分享,即便这辈子都无法将他们的关系公之于众,即便他永远只是她的一个地下情人,只要他的阿姐能分他一些喜欢,只要能允许他长伴左右,初九就已经心满意足。
薛恺不能理解一个人为何会爱得这样卑微,但那些炽热的感情就像火一样让他日夜煎熬着。
一个人的外貌可能会变,可气质习惯根深蒂固。
他在江沫身上看到了昭明的影子。
哪怕她们模样并不相像,可心永远不会骗人,它在说,他想要拥有眼前这个女人。
薛恺的神色十分激动,抓握她手的力道极大。
江沫垂下眼睫,掩住眸中一闪而过的异色。
快穿学院中有一项关于心理素质的考察,心中再如何惊涛骇浪,都要始终面不改色。
“箭术射击也好,演戏也罢,你只看到我的成果,可曾想过我背后付出了多少努力?”
她很淡定地把手抽回,看薛恺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疯子,“薛总,我听不太懂你在说什么,天还亮着呢,就别说梦话了?”
女人的面色无懈可击,薛恺其实也吃不准江沫到底有没有与他相同的记忆,但至少她不是从前那个江沫,这点他可以确定。
“听不听得懂都没关系,你只需要知道,我在追你,会一直持续到你同意为止。”
男人似乎志在必得,江沫面无表情地请他出去。
薛恺并不急于一时,反正来日方长,他耗得起。
等人走远了,女人平静到近乎完美的面容上才出现一丝皲裂。
这世上会叫她阿姐的人,只有那个被她自小养在身边的初九。但初九最终完全长成了她所希望的模样,文武双全,宽和睿智,自信谦恭,而不是薛恺这样的狂妄自大。
如果是转世,那为何裴炀依旧热忱单纯,而江尧却变得面目全非?
在这个世界见薛恺的第一眼,江沫也不是为他与初九相似的面容疑惑过,可她还不至于把他们俩搞混。
如果不是初九,为什么薛恺能认出她是昭明?
连顾凛都没有记忆,薛恺的这些记忆从哪来的?
江沫如何也想不通。
沈行云进来时就看到她满面愁容,他不太想打听过多她的私事,只是问她,“还好吗?”
“嗯。”江沫心不在焉,瞥到他嘴角的淤青伤痕,找了只医药箱出来,示意他坐下。
酒精擦过嘴角时带来阵阵刺痛,江沫的力道放轻,在他耳旁低语,“抱歉,薛恺是来找我的,结果把你牵连进来了,他就是个神经病,现在还病得越来越重了。”
女人吐气如兰,像羽毛一样挠得心痒,沈行云控制不住投向她的目光,“我是认真的……喜欢你的话,不是胡说。”
江沫动作顿了顿,沈行云赶紧补充,“你不用觉得困扰,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任何事,我不会打扰你的生活,我就是……想对你好一点,可以的话,不要拒绝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