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想说的话：】

明天去医院，不更哦

-----正文-----

“你！我！……”宋酒支吾半天，终是垂下了头，“对不起，姜扬，对不起……你还有哪里伤到了告诉我，我们先去处理伤口好不好？我……事情我会和你说的，咱们先去处理伤口好不好？”

他跟着姜扬一起蹲下，把对方的双手包在手里揉搓，说到最后，声音甚至隐隐带上了哭腔。

“哦。”脾气发也发了，话说也说了，因为疼痛，姜扬整个人都变成了一只水豚，缓缓朝男朋友伸出手，“扶我一把。”

宋酒直接将他打横抱了起来。

拦下出租车赶到医院，挂号，排队，等姜扬脱下衣服，宋酒看着瓷白肌肤上青紫交加的淤伤，眼眶直接红了。

在姜扬看不到的地方，他十指成拳，眼中郁色越积越深。

“要是疼得厉害就咬着我。”再来到对方面前时，他早已换上一副心痛至极的无限温柔神情。

姜扬看着横在自己面前的那截小臂，问了句：“洗过了吗？”

宋酒：“……”

“噗嗤。”一旁给他检查的医生姐姐直接笑出了声。

“我现在就去洗。”

“诶诶诶——”姜扬赶紧拦人，“逗你呢，立正，站好，闲得厉害可以找话题跟我聊天，唱两句也行。”

有第三人在场，聊也聊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宋酒也没有心情，便轻轻哼唱起了一首老歌。

他声线偏低，唱这种上了年代的歌很有优势，好似岁月的流沙静静地淌，让姜扬想起今天的黄昏。

这一唱，就唱到了俩人拿完药回家。

得亏冬天穿得厚，伤情只在表面，并未累及内脏，医生给开了活血化瘀的药酒和内服胶囊，按时遵医嘱服用就好。

洗漱完后，宋酒把药酒倒在掌心，以适宜的力道给姜扬揉搽按摩。

按上对方脊背时，手都是颤的。

“可以大点力气，”姜扬回首看他，“舍得吗？舍不得我自己来。”

“舍不得，但可以做到。”说着，适当加大了手上的力度。

看着小少爷一下子沉默、唇色苍白、下颌绷紧的模样，宋酒哑声开口：“那个人……是追债的，我妈欠了他们很多钱。”

姜扬嗯了一声：“他和我说了。”

宋酒一下子紧张起来：“他是不是找你要钱了？！”

姜扬点点头。

“你给他了？！”

姜扬继续点头。

“你傻逼吗？！”宋酒激动得几乎有些语无伦次了，“你给他干吗啊？丫的那就是高利贷，本来就不合法！况且我还未成年。我妈就是个赌鬼我压根就没打算给她还债，为什么要给啊这事儿本来就和你无关，我不需要你施舍我可怜我……”

姜扬转过头，冷冷地看着他。

十分淡定地把对方手里的搽剂拿过来盖好，放到桌上后，才爆发，抬脚就往人胸口踹！

“我他妈就是傻逼怎么了？！”踹完，姜扬揪着宋酒的领子重新把人拖过来，鼻尖几乎相触，“我不知道高利贷违法？我不知道其实可以不还钱？老子还没法盲到这个地步！

“是，我也有不知道的，不知道你身上的旧伤从何而来，不知道你妈赌博，不知道你拼死拼活赚钱究竟是为了什么——那是因为你根本就不打算和我说！

“我不给他钱，我当然可以不给他钱！然后呢？看着他去恐吓你，去威胁你？在一起之后有时我约你出来你总是找各种理由推辞，别以为我没察觉！那时候你在干什么呢宋酒，忙着打工赚钱，还是忙着躲避追债的人？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对一切得心应手，做什么都很游刃有余？对，表现出来是这样没错，我一开始也认为的确如此，在和你同居之前——你有意识到你在家的时候窗帘必定拉上，屋门也必上锁吗？睡觉时也经常是像一只被煮熟的虾那样蜷起来——宋酒，你就是安全感缺失。是不是还觉得自己掩饰得很好？我不说破，你真就把我当傻子哄啊。”

一番话说完，姜扬眼尾都红了，是气的，也是生理和心理上痛的。

“我为什么要给他钱？”稍微平复一下语气后，姜扬继续说，“我现在就告诉你，因为有钱，因为心疼，因为你是我男朋友，因为不想看你一天打三份工把自己折磨得形销骨立，因为想和你一起共担苦难，因为我他妈想和你有未来！”

最后一句话吼完，被他抓在手里的人整个都在抖。

姜扬松了力气，转而把人抱在怀里，下巴搁在对方肩头，假装没有看到少年人眼角的水痕。

“宋酒……”姜扬无声在心底叹息，顿了顿，组织好语言，才再度开口，“虽然我是双性同体，但我在认知上更偏向觉得自己是一个男生。你有的顾虑我都会有，你该承担的责任我也从不认为自己就能撇开。你认为我是弱势的那一方，总是照顾我却拒绝我的付出，这对我而言并不公平。

“你曾经叫我试着依赖你，那你能不能，也试着依靠我一点？”

－

昨晚姜扬一通披肝沥胆的话说完后，宋酒轻轻嗯了一声，回抱得更紧，俩人就这样肢体纠缠着睡了过去。

翌日清晨，后者早早起了床，轻柔于另一个尚在熟睡中的人脸颊落下一吻后，便穿戴好衣物，拿上东西，悄无声息出了门。

宋酒和早点店老板告了假，没往工作的地方去。随便找了个小摊解决完早餐，刚想朝目的地进发，结果一拐弯，眼前就竖着一个本该在家中床上呼呼大睡的人。

宋酒：“……”

姜扬腋下夹着根棒球棍，正一手煎饼果子一手豆浆，吃得可香。

“来了啊，”他朝宋酒递出咬了一半的煎饼，“吃不？”

后者摇摇头。

姜扬迅速把饼塞回自己嘴里：“窝业就客气一下，妹真打算给李次。”

“……你来干什么？”宋酒看了眼他胳肢窝下的棒子，觉得脑壳有些疼。

姜扬吸溜一口豆浆，咽下：“来跟你算账啊，你昨天吼了我，还没道歉呢。”

“对不起。”宋酒很诚挚地说，“昨天是我情绪太激动了，不该吼你的，原谅我好不好？”说着，伸爪捏了捏对方脸颊。

姜扬身体后倾：“吃完早餐手上的油擦过了吗？”

“……用纸巾擦过了，本来也没沾上油。”

“好叭，那我原谅你了——走吧。”后仰的身子直了回来，把吃完的煎饼包装袋与豆浆杯子丢进垃圾桶后，姜扬拍拍手，拿好棒球棒，迈开脚步。

“去哪？”宋酒跟上他。

“这得问你呀宝贝儿。”姜扬止步，转身，用棒球棍的头轻轻点了点宋酒的胸膛。

“姜扬，”宋酒很严肃地看着他，“回去，别闹。”

“谁闹了？敢情我昨天说的话你是一个字儿都没听进去是吧？”小少爷冷嗤一声，“那我也懒得费口舌了，少说多做，你杀人我递刀你盗窃诶我就放哨——反正你别想撇下我一个人。”

宋酒非常无奈：“我没打算去做什么。”

“嗯嗯嗯。”某人嘴上敷衍地应着，人却一步跨到宋酒面前，伸手就掏上了他的裆。

宋酒：“？？？！！！”

老二被姜扬握在手里，对方离得太近，身上飘来和自己一个味道的洗衣液香气，宋酒只觉‎‍鸡‎‍‌巴‎‎‌‍‌上的青筋跳了几下，差点儿就要原地升旗。

“嘿，看来小小宋也想我了嘛。”姜扬吹了个流氓哨，又在对方的囊袋上捏了两下，才顺着胯骨来到裤袋的位置，把手伸了进去。

“没打算去做什么，就是带刀出个门，找人要个钱。谈不拢就打起来，赢了看守所输了太平间是吧。我是无所谓啊，你死了我跟你一起去死，你进监狱我去考个狱警的事儿。”

姜扬手抓着东西，没能从宋酒裤袋里掏出来，因为腕子被对方钳住了。

但无需查看，彼此都心知肚明那是个什么玩意——一把短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