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夜灵歪头道,“怎么利用?”
文牙放下弩机,笑道:“猫猫,你就没想过?芬妮眼下处境,跟你是一样的呀!如果她把你干掉,同样可以对公主殿下表忠心,而且奥菲莉亚殿下那边,也好说得过去。”
“什么意思!”夜灵瞪大眼睛。
“你傻呀!”文牙竖起手指,“奥菲莉亚派刺客,来干扰帝国内政,这传出去,可是要打仗的——而芬妮就是给公主殿下当白手套,你这面既死无对证,又相当于敲打奥菲莉亚……”
夜灵听了许久,不耐烦摇头打断道:“喵呜——!你说这些,我听不懂!”
“啧,总之就是——”文牙总结说,“你用自己的命,换芬妮的活路和前程,不值得呀!你根本就不知道,芬妮是个怎么样的人……”
“我知道!”夜灵说,“我跟芬妮已经结婚了!”
“啊?”文牙皱眉道,“什么乱七八糟的……”
“我们两个,心意已经想通!”夜灵略显得意,就像文牙当时,炫耀她水晶指甲那般,“不需要你这个外人说三道四!”
文牙抱起胳膊,摇头叹气道:“你呀……真的被芬妮给骗过……”
夜灵起身,去桌前整理装备,斜眼对文牙说:
“这个不用你操心,她有没有骗我——打一架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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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角斗场,依旧人山人海。
除了帝国尚武风气,大家来到这儿,还有个重要原因,就是买码押注。
尤其今日是处刑决斗,两方实力相当,又拼死相争,自然值得一搏。
作为传统开场仪式,凯瑟琳公主走上看台,当着众观众的面,率先下注。
侍卫搬来一架巨大天平,两边用来盛装,公主为双方下的赌注。
凯瑟琳挥挥手,一众侍卫,挑来数担金条,装上左边托盘。
哗啦一声,左边天平下沉,侍卫们左托右拉,勉强不叫天平倾倒。
看这架势,金条押了少说也有一千斤。
凯瑟琳又招招手,侍卫们气喘吁吁,又扛了数箱金币过来,撬开倒入右边托盘。
随着金币哗啦啦作响,天平右边渐渐缓缓下沉。
全场观众鸦雀无声,都握着手中金银镍币,目不转睛看着。
两边孰轻孰重,便代表了这场决斗,双方的赔率。
金币倒光,天平微微摇晃,两边几乎持平。
凯瑟琳托着下巴,端详片刻后,摘下领口一颗金色胸针,丢到有金条的那边。
天平指针微微转动,最后分毫不差,指向了最中间。
凯瑟琳点点头,朝台下一挥手,大声宣布道:“这场比赛——赔率为一比一 !”
侍卫竖起长枪,撬动托盘,金色洪流哗啦啦作响,奔入看台下巨大水池中。
既然赔率一比一,就没什么好纠结的,闭着眼睛下注就是了。
于是人群沸腾起来,把手中赌注,纷纷丢入水池。
在金钱的瓢泼大雨中,今日厮杀的主角,缓步走入格斗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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芬妮今天穿的,是套老旧骑士轻甲,皮革已磨损开线,护板上锈迹斑斑。
老练观众见了,都知道如此打扮之人,并非是寒酸换不起新装备。
要知道,上阵厮杀时,铠甲防身只是其次,穿着熨帖合身、动作流畅才最要紧。
因此对骑士来说,铠甲如同第二层皮肤,适应之后,就绝不会随意更换。
铠甲越旧,就说明使用者对装备越熟悉,每一点锈迹和磨损,都是最有说服力的功勋章。
而芬妮如今这身,便是她自做佣兵起,就始终在穿的铠甲。
虽然有些日子没穿过了,但只要往身上一套,往昔厮杀之声,便在芬妮耳边回响。
她的四肢手脚,不自觉收缩搔动,杀戮的本能,在全身酥痒游走……
在她对面,夜灵跟初次来竞技场时一样,穿着长袍兜帽,朝对手缓缓走去。
观众中亦有认识的,便知道这场比试,非同小可。
虽然夜灵乍看起来,身材气质,都不及对手。
可芬妮作为骑士,尽管招式再多,所能用的,也只有长枪刀剑;
而少女身为刺客,长袍之下,随时都有意想不到的兵器,以意想不到的方式出手……
前所未有过的对阵,加上罕见的一比一赔率,场下气氛,反到安静下来。
观众都半张着嘴,无数双眼睛飞快转动,不知该在哪一方身上停留。
最终,大家的目光,都落在了第三个人身上——
文牙一套黑色礼服,身姿高挑挺拔,走到竞技场中央。
她抬起修长双臂,水晶指甲闪闪发亮,示意对决双方,走上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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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都是老手,规则就不多说了,”文牙对两人说道,“不限武器,不限手段,至死方休——出界后10秒内不返回场地,立即处死,都明白了吗?”
“明白了——”夜灵低声问道,“现在就开始?”
“嗯对……”文牙点点头,“啊!你先等我——”
话音未落,只听呼啦一声,夜灵把长袍撩至半空。
紧身轻革软甲上,道道黑色皮带纵横,上面挂满各样暗器、长短箭矢。
芬妮早已迈步上前,抽出佩剑,朝夜灵面门砍去——
然而夜灵并不躲闪,相反,她不紧不慢,解开身上皮带,丢到地上。
芬妮猛地停住,手中长剑悬在半空,歪头不解道:
“干什么?不打了——?”
夜灵解开腿环,把弩机丢在地上,承载无数杀戮的沙地,漫不经心地扬起一点灰尘。
“你之前跟我说——”夜灵不回答芬妮,而是转头对文牙道,“我的剑术,比不过芬妮?”
文牙早已退到一边,看着手上水晶指甲,漫不经心道:
“呃……反正我个人感觉是这样……你要打快打,不打就乖乖受死,问这些干嘛……”
此时夜灵,已丢到了身上所有暗器。
她转过头来,抽出腰间佩剑,对芬妮说道:
“你的剑术不如我——我今天,只跟你比剑。”
芬妮“哦”了一声,反倒收剑入鞘,仰头笑道:
“我拒绝——”
话音未落,只见芬妮猛地抬腿,脚下啪的一声,弹出道锋利寒光。
夜灵瞪大眼睛,慌忙后撤。
但为时已晚,藏在芬妮靴根的匕首,刺穿了夜灵脚背。
“喵咕——!”夜灵嘶吼一声,身体趔趄倾倒。
芬妮紧握剑柄,沉腰拧胯,扬手挥砍而去,要把对方拦腰斩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