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野用消毒纸擦了擦边缘晕染过度的位置，出声问她。

“看有什么要改的地方。”

她脑袋凑过来，额头相抵，简彤认真去看自己腿心的画，裴野偏头，亲上去她脖子，真的克制不住，一靠近就想亲她。

颈侧皮肤被舔的湿，简彤蹭了蹭他头发，“不用改了，很漂亮。”

裴野握住她腰身低笑了下，得，还是个好伺候的主儿。

他抬头，带着黑色手套的手遮住手背因欲念凸起的青筋，掐住她脖子，裴野直直的看着她。

“最后一次，我认真跟你说，会疼，你要现在放弃还来得及。”

第一次，她爬床那晚，裴野也是这样，警告她，“你现在从我身上下去，还有走的机会。”

她是怎么做的呢？她亲了他，说想跟他做爱。

缘分这个东西，就是很奇怪，她明明不喜欢跟异性多相处，但对裴野，好像从一开始就做了太亲密的事。她喜欢他的碰触。

简彤低头，在他手背落下一吻，裴野感受到自己心脏失控的频率，偏偏她不懂，只用一双很干净的眼睛带着笑意望向他。

“我不放弃，我可以忍的。”

裴野没忍住爆了粗口，摁住她后颈很用力的咬了上去。

艹！真的要被玩死了。

针笔刺进去皮肤的一瞬间，侵蚀的疼细密从肉体窜开，简彤抓紧身边的抱枕，机器一点点移动，她腿心皮肤太细腻，很快就出了血。

“好疼……裴野，我好疼。”

眼泪掉下来，砸在她裙子上，裴野一直沉默，不回应。

简彤受不住，手胡乱的去抓东西，肩膀被她手打了几下，简彤咬着唇，极力忍着没说出来她不要弄了的话。

因为感觉，如果说出来，裴野会生气。

他已经警告过她了。

图案尽力缩小，但过程还是像凌迟一样。

简彤哭的不停，唇上咬破了几个口子，舌头都咬破出了血，她开始发抖，不停地叫着他名字。

裴野手里针笔停下，但没抬头，腿心的皮肤已经很红，擦掉的血迹还印在上面，从来没觉得纹身是这么折磨人的一件事。

他没法忽视掉她的哭声，简彤每一次发颤他都想扔了东西，就此为止。

但明明开始警告过她了。

看着那一半的烟花，裴野心底阴暗的心思扑上来，他不想停，就在她身上留下自己的痕迹，这个地方，只会有他和她知道，就算以后如果出了什么事分开，他也要简彤每一次的欢爱都承受着他的重量。

就这样，洗不掉，一直留着。印进去皮肤里，融在血肉里，成一辈子的痕迹。

到后半段简彤直接疼的晕了过去，裴野一直没抬过头，他肯定会心软，但她身上的图案不能是个残次品。

他要完美。

彻底结束已经是凌迟四点，裴野收好工具，进去洗手间用冷水泼了脸，刺骨的冰意从衣领钻进去，僵硬的感官被一点点刺激到清醒。

他抬头看镜子里的自己，还好，如果真的过激死了，简彤至少会记得他的日子多点。

她怕疼，就算去洗掉那个纹身也需要很大的勇气。

他希望，她一辈子都没有这个勇气。

腿心的皮肤太薄，很容易出血，裴野拿了纱布贴好，躺着的人终于醒过来，她脸上还有泪痕，眼睛红的厉害，狠哭过了一次。

“完了吗？”

“嗯。一个月这里不能碰水，要按时涂药，洗澡的时候注意用保鲜膜贴起来，简彤，你自己注意点，弄不好皮肤会腐烂的。”

他手撑在她身子两侧，看着她水润的眼睛，“如果有机会的话，你下次还想体验这种感觉，可以再来找我，纹身的地方你定，我依旧亲自为你服务。”

简彤吸了吸鼻子，胳膊环住他脖子，脸压在他肩上哭了出来。

“好疼，我感觉要疼死了，呜呜呜，裴野，你刚才好吓人，我再也不纹身了，我不喜欢，一点都不喜欢这种感觉，我好讨厌呜呜呜。”

他没说话，只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快天亮，裴野抱着她进去卧室，想让她睡一会儿，简彤抱着他脖子不撒手，黏人的厉害，裴野作罢，坐到沙发上，抱着她坐到怀里。

简彤止住哭声，脸凑过来亲他，裴野手臂贴着她细腰，没乱摸，只静静搭着，仰头一下没一下的跟她亲。

“裴野，你不许对别的女人那样，那么亲密。”

这姑娘的占有欲终于冒出来在他面前袒露，裴野摸了摸她脑袋，无条件的答应。

“好，我以后只接男顾客，我会好好守身如玉，不跟人乱搞暧昧，只爱我们简彤，只跟你做这些事。”

简彤被他哄得心放下来，缓了会儿又去亲他。

怎么亲都不够。

时间过得快，五点多裴野带她出去吃了一顿早饭，行李收拾好就往机场走。

一夜没睡，还是有些困，简彤靠在副驾驶上，看着面前蒙蒙亮起的天，有一搭没一搭跟他讲话。

“裴野，如果我十一闲的话，我会回来的。”

“嗯，我去接你。”

“那你喜欢我吗？”

“喜欢，喜欢的要死。”

她浅浅的笑，等红绿灯的间隙，牵住他的手。

“宝宝，我也好喜欢你。”

裴野扶了下额头，警告她、

“你别乱撩，弄出来火我操进去撞几下那边就得流血，你两个月都别想好好走路了。”

简彤说知道了，乖乖坐了回去。

开学季，机场人多的厉害，候机的时间，简彤没好意思跟他多亲密，只牵着他的手。

临要检票的时间，裴野突然倾身，吻住她，舔湿她的唇瓣，吮吻又亲咬。

“记得想我，嗯？”

人太多，简彤不好意思的躲进去他怀里，低低嗯了声。

裴野摸了摸她头发，以后真的没个定数，很害怕这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

送完简彤，裴野回去补了个觉。

老三的电话打过来，他才清醒过来。

“证据都齐了，你确定你能行吗？”

裴野抓了把头发，下床，“不行也得行，就这一次机会，他不抓进去，去找简彤麻烦那才完蛋。”

“裴野，别太过分把你一条小命扔在那。”

“嗯，我尽量。”

还是这一句，老三翻了个白眼，被裴野先撂了电话。

陆拾出来，找麻烦先落到了他头上。

裴野还挺欣慰，这畜生还有点好品质——近仇先报。

他想先等等，等他被激怒，脾气足够大，也等他没喝酒的那天。

裴野在酒店住了几天，躲清闲过了几天好日子，九月下半旬，黄毛打电话来说店被砸了。

“喂，你知不知道他一冲进来就胡乱砸东西发疯，把我客人都吓跑了，还说要杀了你裴野，那疯子怎么还知道妹妹的存在，说找不到你就要杀了妹妹。”

黄毛照着镜子看了眼自己嘴角的伤，蹭了一下就疼的龇牙咧嘴的。

“阿野，你做事有点分寸，惹人你别把妹妹牵扯进去，她一个小姑娘能对付了那种畜生？”

裴野说知道，问了几句确定人没受伤后就挂了电话。

他特别的问，确认陆拾没喝酒。

时机好像不错，就今晚。

盛夏的燥热散去，气温渐渐降下来，人心也不那么容易烦躁。

裴野收拾好东西去了小院，门推开，里面的花草因为这半个月没精心整理，都枯黄掉落。

气氛有点荒凉，裴野开了小院的灯，拿了剪刀去修剪。

一直在院子里踱步到快深夜一点，门口才发出点响动。

他故意的朝客厅里喊了声。

“简彤，帮我拿一下水壶，我浇花。”

木门被踹开，那个人出现。

“你他妈的唬谁呢？那婊子不是九月开头就上学了。”

他走过来，步子没有不稳，神情正常，种种迹象都表明他没有喝酒，

裴野看到他手里握着的刀，血液突然的兴奋。

“老子杀了你，你害我进去蹲了这么几天，让简彤那个贱人跑了，你以为你送走她我就没办法找她麻烦吗？我有，我弄死你，看谁还护着她，老子拉上这条命也要弄死那个贱人。”

裴野手机捏着剪子，不看他表情狰狞的脸，转身将东西放到桌子上，捞起来手机朝他晃了晃，拨通了报警电话。

一，二，三…

“艹！”

一个铁棍子砸过来，裴野手上的手机被打到地上，屏幕摔碎，息屏没了画面。

胳膊上巨疼，可能折了，这不是个好兆头。

裴野往后退一步，想去看手边有什么可以防身的，但没有，只有花瓶。

但是他干妈好像挺宝贝这些花的，砸了可能会挨骂。

铁棍子甩过来的时候，裴野惊叹这人还挺有理智，不直接拿刀伤他。

看来，他还是激怒的不够。

裴野侧身躲开棍子，后退一步到台阶上，陆拾扑过来，拿着棍子往他头上砸，发了狠，腰间别着的刀刺眼，他进到客厅里，搬起来凳子砸过去，陆拾手里的铁棍子被打到地上，疼的呲牙，喉咙里溢出吼叫。

“我杀了你！”

开了韧的刀子锋利，捅过来不长眼睛，裴野后背贴到墙上，跟他对打了几下，发现对方身手还不错，也没他想的那么蠢。

刀柄攥住到手心，裴野看着他用力要刺向他喉咙的刀子，抬眸对着陆拾笑了下。

“我说，你真没点良心要跟简彤道歉吗？牢里待的这几年，对你来说确实太少了。”

他用力将刀柄往下按，身上的戾气一点点扑上来，明面里不遮掩。

“你这种人，就该下地狱死掉，陆拾，没人会期待你活着出来，包括你的妻子，孩子，都希望你死掉。”

人最脆弱的不过是家庭，妻女孩子，算是活下去的一个念想。

陆拾眼睛里的情绪崩溃，没有了酒精，这些痛苦他要太清晰的承受。

“你该死，从你想要侵犯简彤，对那些弱者欺凌想要羞辱的时候，你就该死，而不是还活到现在，你懂吗？”

刀尖抵到衣衫，裴野看进去他眼底的恨意，往下拉，对着自己的心脏。

“往这捅，你知道吗？简彤说她想杀了你再死掉，或者她死了，你就能放过她，放过奶奶。你做的错事，她却想着要承担责任，我一直觉得她蠢，太笨。”

刺进去，血渗透衣服，裴野慢慢松开手上的力道，任自己受伤。

“我不死，你永远都碰不到她一根头发。”

陆拾阴狠的笑，刀捅进去身体里，他往前走，推着裴野后退，一直到后院，鼻子里涌入汽油的味道。

裴野额头的冷汗掉落，才发现自己轻敌。

陆拾握着刀柄更深的将刀子捅进去，血滴透衣服，“你觉得老子是个蠢逼么？我来这里，就是为了要你的狗命，裴野，你太自以为是了。如果我真的蠢的跟猪一样，早几年早他妈死了。”

他抬腿，狠狠朝裴野膝盖上踹过去，刀抽出来身体，胸前都快分不清偏离心脏还有几分距离。很深的血窟窿，血止不住，裴野摔倒在地上，手撑着地吐出口血。

他余光看到他拿出来了打火机，视线快模糊的抬头看去，四周已经被倒满了汽油。

陆拾早有准备。

是他没考虑周全。

“你觉得老子这把火烧完，你还有命威胁我吗?”

打火机扔进去汽油桶上，大火顷刻蔓延。

草地被火淹没，汽油味和烟呛得人眼睛发酸。

裴野手撑着身子，想对策，想在警方来之前拖住陆拾，也在想如果死在这，跟简彤一句道别都没有，太惋惜。

他死了，简彤还是会被欺负，他给的承诺，答应的信誓旦旦会帮她处理掉这个畜生，但还没做到。

还差一点。

陆拾转身离开，裴野身子发软快要倒下去，血留的太多了。

后面口袋里的备用手机拿出来，哆嗦着掉在地上，摔开屏幕，录音还在继续着，裴野脑袋撑在地面上，沾了血的手指将录音发给老三，想拨通简彤的电话，就说一声再见。

退出来，屏保还是他和简彤的合照，就一张，太少了。

看着她笑的脸，他突然就有了很多顾虑，电话也不想打了。

裴野身体脱力倒了下去，没力气抬手，右胳膊还断掉了，他以为，这次不会闹成这样，不会严重到死。

但也没想到，会死在火里。

浓重呛人的烟味扑进来鼻息，裴野被大火包围，他身边甚至没有可以躲避的地方，真的大意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