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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苏云归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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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云飞午时赶回府,花锦玉正站在凉亭里喂鱼,见苏云飞进了院子,他就把鱼食放到一旁,让迎春、迎夏去把午膳端上来。

“玉儿,身子可有不适?”苏云飞这话问得心虚,早晨他看见花锦玉浑身上下都布着红痕,像被施虐般,两口穴更是肿得厉害,哪怕昨晚已上过药,依旧肿得像小馒头。

“你说呢。”花锦玉轻哼一声,他现在都不敢坐在石凳上,非得垫块软垫才行。

“对不起,娘子,是相公的错,谁让昨晚娘子那么美。”苏云飞抱住花锦玉亲了亲,怪他昨晚精虫上脑,把自家媳妇折腾成这样,看来之后几日都得素着了。

“吃饭吧。”花锦玉倒是没为这事生苏云飞的气,昨晚虽有些过火,但说到底也是他引诱在先。

下午苏云飞还要去铺子里忙,花锦玉向柳莹雪告了一天假,他现在坐如针扎的样子还是不要到处走动的好。

晚上得闲,花锦玉坐在小几上泡茶,这泡茶功夫是柳莹雪手把手教他的,如今倒也有模有样。

“嗯,好香,是落雪红梅?”看花锦玉泡茶也是一种享受,苏云飞坐在一旁静静看着,闻到淡淡红茶香飘散而出,心绪都跟着安宁了。

“嗯,娘说你爱喝这个。”花锦玉颔首,倒出一杯放在苏云飞面前,然后给自己也倒了一杯。

“玉儿有心了。”苏云飞心口一暖,花锦玉无论做什么,都以他的喜好为先。

“我要和你说件事。”花锦玉和苏云飞说话不爱转弯抹角,于是他把前几日偷听到的事原原本本讲给了苏云飞听。

苏云飞听后深深蹙眉,半晌说道:“我原本是想,既是云归喜欢,我便不多言,可如今看来,这事我还不得不插手了。”

“嗯,你同他好好说,一切还是由他决定吧。”花锦玉伸手抚开苏云飞紧皱的眉心,这事牵扯到秦夫子,想必苏云归知道后心里也不好受。

当天晚上,苏云飞与苏云归兄弟俩在书房里谈了许久,苏云归离开时垂头丧气。

回到自己院子里,苏云归轻叹一声,让小厮给他泡了壶茶,然后坐在的窗边想事情。

苏云归是十二岁考上秀才后去秦夫子那里学习认识的秦珂,秦珂比他小一岁,所以他一直把对方当妹妹看待。

大约是两年前,秦珂开始有意无意地与他亲近,苏云归起初没在意,后来秦珂的举止太明显,时不时拉他的手、勾他手指,就连话语间都带着亲密。

苏云归的心思没放在这上面,对秦珂还是如往常一般,直到秦珂说想和他结为夫妻,苏云归当时心下一惊,没有回答秦珂。

回家后苏云归细想这件事,秦珂有才识、性子开朗,和他也算是青梅竹马,虽无‌‎‎男‍‎‍‌女‍‌‎之情,但两人若是成婚,他也不会亏待了秦珂,夫妻二人相敬如宾倒也不错。

之后苏云归便答应了秦珂,眼看再过不久便要着手婚礼之事,万没想到,秦珂早已心有所属,对他想必也没有多少真情,而他对秦珂也只是‍‍‌‎兄‎‍‌‌妹‌‎‎友谊,这样的婚姻如何能长久,不如趁早断了的好。

苏云归做事不爱拖泥带水,第二天去秦夫子那儿,便把事情说了清楚。秦夫子在书房里听闻此事后不断叹气,他没想到李志还会回来找秦珂,这事说来说去是他对不住苏云归,于是秦夫子说:“归儿,为师给你写封举荐信,你去中京学习吧。”

苏云归看向秦夫子,询问道:“师长?您的意思是......”

“为师有一同寮好友在中京,他的学识在我之上。原本我是打算让你与朱承年下旬前往中京学习,如今看来,便提前了吧。”秦夫子捋了捋胡须,离殿试还有一年半时间,早点去中京也好。

“如此,云归便谢过师长!”苏云归跪下,向秦夫子磕了三个响头。他知秦夫子对他的看重,如果秦夫子不引荐,哪怕有万金,也是求不来这机会。

“回去好好收拾东西,过两日便出发吧。”秦夫子拉着苏云归起身,苏云归是他最看好的学生,他相信苏云归的能力,就算对方考上状元郎他都不会意外。

苏云归从秦夫子这里回去后,秦夫子便又是几声叹气,怪只怪他这做父亲的没好好管教女儿,他要好好想想怎么与秦珂说这事。其实秦夫子不知道的是,秦珂早已委身李志,如果他知道,当初或许就不会要李志离开了。

柳莹雪得知苏云归要去中京学习时愣怔片刻,都要着手准备婚事了,怎得这么突然?

苏云归给柳莹雪倒了杯茶说:“娘,会试是大事,儿女情长,日后再说。”

“是不是太急了?要不、把婚事办了再离开?”柳莹雪还是觉得太过仓促,怎么好好的说离开就要离开了。

“......娘,我和秦珂的婚事就此作罢。”苏云归想过是否要先瞒着柳莹雪,可仔细想想,确实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与其让他娘总想着这事,还不如彻底打消这个念想。

“为何?你与珂儿怎么了?”柳莹雪心头一跳,都板上钉钉的事了,怎得突然作罢了。

苏云归把秦珂的事简单说了遍,他没说这事是从谁那里听来的,也隐去了秦珂不是清白之身的事。

柳莹雪听后沉默半晌,她虽不看重家世、身份,可也不希望嫁到家里的儿媳以后是会被人说三道四、指指点点的人,既然如此,作罢便作罢。

“云归今日便要前往中京了?”花锦玉昨日才知道苏云归要离开的事,没想到今日上午就看见下人们把行李往府外的马车里搬。

“嗯,等会儿便要离开了。”苏云飞今日没有去铺子,他想送苏云归出城。

苏云归站在府外,见苏云飞牵着马过来,打趣道:“哥,我不是小孩了,哪还要你跟着送呢。”

“要不是有事走不开,我定要亲自送你去中京的。”苏云飞搂住苏云归的肩膀,他的弟弟无论多少岁,在他眼里就是孩子。

“可别吧,嫂嫂知道还不得念死我。有苏伍、苏柒跟着,你就放心吧。”苏云归笑了笑,第一次离家出远门,说实话,他心底也是不舍的。

“嗯,去到中京后,你得空了帮我到俞府上柱香。”说罢,苏云飞拿出一封信交给苏云归,让他有空去俞府时交给俞大将军的儿子俞宵夙。

“好!哥交代的事我定给办妥。”苏云归收好信,拍拍胸脯保证。

从江宁城到中京,苏云归与朱承途中没有在任何城镇做过多停留,半个月后抵到中京。

托苏云飞的关系,早早便让人帮他们租好了住处,是个位置不错的小四合院。

几人风尘仆仆,把车里东西安顿好后各种回房沐浴、修整。第二日上午,苏云归和朱承带上举荐信前往吕学士住处。

吕学士之前已经收到了秦夫子的信,见两人前来便也客客气气,只是话语间多少带了些漫不经心。

苏云归不在意吕学士的态度,他是来求学的,只要吕学士肯教,其他的便也没什么介怀,离开前,苏云归拿出一个盒子聊表心意。

离开吕府,朱承还有些气愤,说吕学士狗眼看人低,自以为在中京有些地位就高高早上,一副看不起人的样子。

“没什么好气的,中京这儿能人异士多如牛毛,我们所见,不过凤毛麟角,要想让人瞧得起,就要拿出本事来。”苏云归淡笑,在很多老学士心里,商人之子终究是难上台面,他们顽固不化的思想根深蒂固,苏云归无需去扭变他们的想法,他要做的,是尽他所能,在中京占有一席之位。

“嗯!你说得对,是我狭隘了。对了,中京有个很大的书肆,叫、叫万古书坊!我们去看看吧?”朱承比苏云归小一岁,他性子直爽,有点冲动,总要人在旁提点几句,为这事秦夫子说了他不知多少次。

“好,问问路人看。”苏云归也听过这家书肆,难得来到中京,定是要去看看的。

“我认识路!早几年我和我爹来过一次,跟我走。”朱承得意走到前面,带起路来。

“......你确定是走这边?”苏云归越走越觉着不对,朱承说走小路快,可七弯八拐几下,路就像看不到尽头般。

“额,是这边吧、再、再走走,不对我们就找大路出去!”朱承也被小巷绕晕了,他记得上次没走这么多路啊。

“哟,来两个细皮嫩肉的!”巷子岔路口突然走出个魁梧大汉,身后还跟着两个贼眉鼠眼的。

“你们是什么人?”朱承皱皱眉,这几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苏云归看向大汉腰间别的刀,另外两人拿着木棍,看来是遇见抢劫的了。上午出来拜访吕学士,所以没带苏伍、苏柒出来,真是失策,没想到中京也不是那么安全。

大汉挥挥手说:“废话少说,把钱留下。”

“只要你们放我们离开,我可以交出钱。”苏云归衡量一番,他虽有些防身手段,可面对三个人他胜算不大,如果老实交出钱财能免于交手,就当破财消灾了。

大汉哈哈大笑,拍着胸膛说:“哈哈哈,自然,你们读书人不是有句话,识时务者为俊杰。”

苏云归无语,什么狗屁不通,这句话是用在这里的吗!懒得和这几人耗,苏云归拿出钱袋丢了过去,朱承也有样学样把钱袋丢了过去。

“嘿,还真沉,看来是两个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啊。”其中一个贼眉鼠眼的人颠了颠钱袋,顿觉宰了头肥羊。

“钱给了,让开吧。”苏云归不想和这几人多说什么,拉着朱承想要越过这几人朝前走。

“等等,你这样貌,不是中京的吧?”大汉忽然伸手挡住苏云归,细瞧对方的脸,这细皮嫩肉的,当真是俊。

“关你何事。”苏云归不耐地皱起眉,推开大汉的手,准备拉住朱承跑。

大汉一把拽住想要逃跑的苏云归,苏云归推了把朱承,让对方先逃。

“想跑?做梦!你们两个,追上去,啧,这脸可真滑。”大汉的手捏住苏云归的下巴,中京的富家子弟他都知晓,还没哪个长得这般俊美,想必应该是从外地来的。大汉平日里除去喝酒外,最大的爱好就是细皮嫩肉的俊公子,他一有钱,就要去小倌馆里快活。难得见着个这般俊的,自然不想放过。

“喂,丑八怪,放开那个俊美男子!”巷子后面走来一个肩宽体长、玉冠束发、手拿折扇、身穿蓝袍的男子,此人面容英俊,一双狭长凤眼上挑、眼瞳熠熠生辉。

“又是你!”大汉看见来人,内心说了一万句脏话,然后松开擒住苏云归的手。

“是我怎么了,你信不信我再把你抓到衙门去!钱留下,滚。”男子上前,折扇敲打在大汉脑门上,力道之大,把对方脑门都给敲出血了。

大汉二话不说,丢下钱袋就跑没了影。

“......多谢公子相助,请问公子尊姓大名。”苏云归心中些许凌乱了一下,这都什么人啊。面前这位公子说话奇奇怪怪的,但帮了他就是他的恩人,苏云归像对方拱了拱手。

“举手之劳罢了,不足挂齿。”男子笑了笑便转身离开,并没打算留下姓名,一副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的侠客气息。

苏云归动了动嘴,最后还是没说什么,有些侠义之士大概不喜欢别人知道他们的名字吧。

苏云归在巷子里绕了许久才出去,朱承则比较惨,被两个小混混追着瞎跑,还挨了几个拳头,一回来就叫苏伍、苏柒去救人,结果几人刚走到门口就见苏云归闲庭信步地回来了。

“云归哥,你没事就好!”朱承没遇过这样的事,见苏云归完好无损的回来,他才后怕得哭了出来。

“没事了、没事了,进屋吧。”苏云归拍拍朱承的脑袋,今日的事也算是有惊无险了,如果再遇到那个男子,他定要好好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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