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暗了下来。
无数黑色的触手在空中飞舞,几乎遮蔽了月光。
那些诡异的肢体从白毛的躯体里长出,有如生命般的蠕动,四肢、腹腔、再后来是头颅,伪装成人类的皮囊化成腥臭黏腻的血水,怪物的面目暴露出来。
——一块透明的腕足里,赤红的肉块像心脏一样,正在跳动。
触手撕扯皮肉的声音钻入耳膜,郁宴安双腿腾空,几乎瞬间直面放大的怪物。
一根镶嵌着无数眼珠的触手出现在他的眼前,最顶端的血色眼珠注视着他,一层的血雾在眼底凝结。
湿冷的液体滴落在脸上。
郁宴安听到心跳声,越来越大。
一张照片落在手上。
上面是郁宴安自己,穿着白色的衣袍,对着镜头微笑。
他的后颈开始疼痛,顺着针孔蔓延全身,每一次呼吸都会使大脑剧痛。
好像忘了什么。
郁宴安知道,眼前的怪物是在溪水边捡到的白发少年。
他们在这座岛上度过了许多个零点,他很黏人,经常和霍蒙吵架,不会说话,在昨天,也还是只会发出几个单音节。
他只会睁着眼睛,把他抱在怀里。
就这样看着他。
郁宴安没给他取名字,因为总感觉好像冥冥之中,他就已经有了名字。
他应该有过名字。
X?
不会是他的名字。
这只是一个代号,一个字母,一个没有情感的编码。
不是生命的名字。
不是他的名字。
脑内的记忆开始复苏,在一个逼仄的空间里,玻璃浸满了某种粘稠的液体、仪器的滴答声,有人在说话,可能就在他的耳边,他听不清楚,只能依稀分辨出一些音节,有点吵,让他不能睡着,意识就一直清醒着。
画面亮了起来,有人抱住他,放在一个很窄的台子上,眼皮很烫,应该是光凑近脸部发出的灼热感,他抬起了手,那个人握住了他,橡胶手套的质感,他不喜欢,可是那个人握得很紧。
好奇怪的人。
没了液体,没了玻璃,他好像听到了那些声音,清晰的声音。
那个人在他耳边说的。
是什么呢?
突然有点记不起来。
但是他肯定,一定是很温柔的声音。
因为他有点想哭。
是一定要记得的声音。
那个人握着他的手,凑在他的耳边。
郁宴安。
郁宴安。
郁宴安。
在叫他的名字。
好奇怪的人,因为下一刻,他的后颈就被扎了。
冰冷的液体注射了进去。
好疼。
他的扎针手法一定是和牧砜学的。
…..
郁宴安睁开眼,过去和当下发生重叠,他晃了晃神。
看着那根流泪的触手,触手上的眼珠一眨,附着血丝的瞳孔紧缩,更多的血泪浸湿了躯干。
郁宴安叹了口气,忍不住摸了摸它,将那些流下的液体一一揩去。
“为什么要哭呢?”
他表情无奈,“我才应该哭吧。”
“你真的很过分。”
触手听了缩起了身躯,瞳孔里满是呆滞。
“总是骗我,在溪边……之后还装作无辜,串通牧砜一起骗我”郁宴安开始一件一件翻旧账,“还殴打我的宝宝。”
他牢牢抓住触手:“我想,你应该向我解释。”
“我不喜欢被骗。”
郁宴安垂眸,声音极轻:“会伤心的。”
触手逃避了,想退回中心的透明腕足中,却被郁宴安一手抓住。
触手听到青年低落的声音:
“为什么要骗我?老师。”
一只柔软的手落在它扭曲的身体上,是温暖的,干净的,与它截然相反,一股莫名的自卑兀自冒出。
并不相配。
负面的情绪使得周围的触手开始暴动,躁郁到相互击打,伸长的躯干拧断了树干,散落的树叶被植根一团的触手群卷起,瞬间吞噬一空。
无数声音传入触手的脑海里。
吃了他
吃了他
吃了他
这样就相配了
你们是相配的
猩红的眼球冒出凶光,触手缠绕住郁宴安的脖颈,一点一点往里收紧。
纤白的脖颈被勒出红痕,而乌发青年只是平静地注视它,淡淡的微笑。
“老师,现在是你忘了我了。”
“我们扯平了。”
青年苦恼地蹙起眉,“我应该不管你吗?毕竟你现在一点也不好看,什么都没有,不像牧砜,挺帅的,在集团里地位很高。”
郁宴安直视触手,恶劣开口:
“和他做也很舒服。”
周围的空气瞬间凝结,风停顿下来。
脖颈间的触手退去,透明腕足中包裹的肉块猛地跳动,暴怒中裹挟着恼意,一条粗大的触腕从触手的侧方生长出来,其他的触手缠住郁宴安的四肢,双腿向两边张开,漏出腿心湿红的逼穴。
刚被性器插入的逼口敞出一个硬币大小的红洞,从翻出的嫩肉滴下透明的水液。
那条触腕遍布凸起的吸盘,只是用稍尖的腕尖来回拨弄肉道口,吸盘就紧紧吸住嫩肉,往外扯出更大的穴缝,冷空气灌了进去,激得肉道痉挛着喷出大股腥香水液。
“哈啊……呜…..”
郁宴安咬唇,面色潮红,腰肢挣扎起来,却被一根触手紧紧缚住。
触手的眼珠向上一弯,享受片刻狼狈的美人,触腕倏地插了进去。
整个阴道都被挤入粗壮黏腻的触腕,实在是太长了,触腕就相互堆叠起来,以弯曲的形状钻入肉道,大大小小的吸盘吮咬住肉壁,在痉挛的肉逼里轻微震动。
“呜…..好大唔啊…痒…好痒…”
吸盘分泌的粘液顺着肉道流入了深处的子宫,蚀骨的痒意如痛万千蚂蚁啃咬屄肉,郁宴安湿红着眼,大张着唇,涎液溢满脸侧。
“痒…进去呜….都进去…呜呜…..”
郁宴安崩溃地扯着束缚的触手,下沉腰部想要吃下更多的触腕,那些触手却紧紧地桎梏住他。
挺起的乳肉被触手勒住,从底部圈起雪白的奶子挤出淫靡的形状,较小的吸盘正好连带着乳晕全部盖住吮吸,惩罚性地咬着乳肉,整只触手向上提,郁宴安哭喘着挣扎,穴里的触腕同时咬住屄肉舔吸。
郁宴安双腿绷直,腿根抽搐,女穴尿道忍不住漏出几滴尿液。
附近的吸盘瞬间挤入狭窄的尿口吸舔干净。
他睁着蒙着水雾的眼,舔着唇,“老师…..要吃…给我呜…..”
“不然……哈啊、让…牧砜…..”
还未说完,肉逼里的触腕猛地挤入子宫。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触腕抵住子宫最里面的内壁,狰狞的吸盘像是进了乐园,疯狂地膨胀,这里的汁水过于浓郁,一颗颗吸盘咬住纤薄的子宫内壁,挤占了每一寸空间,外面的触腕想进来,只能推挤着里面的触腕,可吸盘咬地太紧,在挤入的同时牵扯拖住子宫拉拽。
“不——够了呜呜…..太多了哈啊….不能进去啊啊啊”
整个宫腔都被严丝合缝地占据,交叠起的触腕盘踞在内壁,吸盘压在肉逼上反复碾磨吮咬,汹涌的逼水混着黏液在苞宫里翻腾,又被吸盘吞舔干净。
“哈啊….要吃、要吃精液…..呜…给我唔….”
乌发美人哭叫着蹬腿,双眸涣散,张开糜红的唇请求。
子宫内的触腕极速膨胀,原本狭窄的空间被挤的发白,内壁的薄膜抽搐着收绞含着的触腕,可怖的胀麻感袭来,郁宴安拼命挣扎,泪眼朦胧,肚子被撑出圆润的弧度。
冰冷腥臭的精液灌满子宫,从吸盘的每一端喷射出,强有力地冲刷内壁,整个肉道都挤满了浓稠的精液,过多的精液从间隙滴落,砸在地上。
子宫里的精种化为一枚枚白色的卵,牢牢附着在肉壁上。
郁宴安喘着气,眼尾泛红,肺部的氧气似乎在这场性事中耗尽,体内的触腕一一退去,手腕也一松。
他抬眸看向那根特别的触手,幽暗的月光映亮了他的脸,他轻喘着说:“老师,我会带你走。”
昏沉的夜里,突兀地响起滴答声。
数字在翻动。
郁宴安拿起绑在腿侧的计时式炸弹,放在自己的胸口处,强化玻璃下赤红的数字在不断变化。
月光下,他的轮廓格外平和,微风拂过面颊,他缓缓闭上眼。
郁宴安
郁宴安
郁宴安
郁宴安
明明没有心脏,那根触手浑身颤抖,猩红的眼球全然崩塌,它的脑海里充斥着陌生的情绪,陌生的名字。
周围的触手陷入癫狂,前去争夺乌发青年手里紧攥的炸弹。
在即将爆炸的时刻,触手靠近透明腕足里的肉块,其他触手连忙僵直了躯体,转头猛然攻击,团簇起巨大的网包裹住透明腕足,却被触手极速膨胀躯干,紧缠住不放。
那些触手上镶嵌的眼球倒映着不可思议,血管收缩,撕咬着束缚它们的触手,那根触手的血肉被啃食了大半,眼球滚落在地上,暗红色的液体喷溅开来,在短短几秒钟,几乎全然消失。
但它仍然捆住那些触手,用那颗仅剩的眼珠看向郁宴安。
疯了
疯了疯了疯了
会死的会死的会死的会死的
你会死的你会死的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在疯狂踊跃的心声中,触手的一端卷住了炸弹。
砰——
漫天的火光与轰鸣声以触手为中心如浪潮般席卷四周,整片森林瞬间纳入熊熊火海。
视线颠乱,风在呼啸,耳边似乎覆上一双手,难以忍耐的爆炸声瞬间消散。
郁宴安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被虫子抱在怀里。
他怔愣地转头看向周围,海面在月光下闪烁着粼粼微光,静谧的月光洒在身上,一切都平静起来。
在他的身后,整片岛屿冒着浓烟,树木化为灰烬,在最深处的地方下陷了极深的圆洞,土地裸露出赤红的颜色,灼热的蒸汽从大地的纹路中升腾起来,整片黑夜亮如白昼。
穿着冲锋衣的男人甩了甩手,针管里淡蓝色的液体全然耗尽,“差点就赶不上了。”
霍蒙怒骂,他的后颈被扎出十几个针孔:“你他妈有病吧扎完我给我喂药!死绿帽癖!”
他又慌张地抱紧郁宴安,声线颤抖:“妈妈,没事吗?”
多余的声音化为背景噪点,郁宴安摇摇头,伸开掌心。
肉块在手心里跳动。
心跳声在此刻重合。
他想起来了,在那座实验室,那个夜晚,那个人在他耳边说的话。
——「把我的心脏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