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前的吊坠不在了,简易觉得有些空荡荡的不适应,但东西本来就不是他的。主人来取,自然呢该物归原主。
只不过男人眼神中的杀气和放在了脖子上毫不留情的力道,总是在他脑海中徘徊,让他忍不住蜷缩起来,在被窝里怕冷似的,瑟瑟发抖起来。
本不该在意的,他早该明白,这世界上本来就没有一换一的感情,妄想得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会付出代价的。
他的腿又疼了起来,疼的他无声的发抖。
他甚至怀疑他只是在做梦,当初男人的尸体是他亲自掩埋的,他买了最好的棺材,为此不惜花光了他的积蓄。
那今晚出现的人到底是人是鬼?
严以易冒雨回来,手里攥着夺来的东西,在黑暗中坐了许久,眼前不停的闪现出简易悲伤震惊又惊喜的复杂神情,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反常似的,起身点上了蜡烛。
有人从门外进来,看到他身上的夜行衣,不赞同的蹙眉:“不是说好等明天让宁同去吗?伤还没完全好,你就往外跑。下这么大雨,真不怕伤口再感染吗?”
“我等不及。”
“我之前再侯府是否有结识之人?”
男人一身青衣,和严以易年纪相当:“应当是没有的,具体你可以问宁同,在侯府都是他陪着你。”
青衣不客气的在他面前坐下:“说来倒是可笑,当初要杀你的人是侯府里的人,救你的人也是侯府公子,过段时间,皇帝就要将你接回去公布身份,你待要如何,恩怨想抵?”
“不。”严以易虽然死过一次失去了记忆,但是对乔江无理由的厌恶让他下意识反驳:“这件事情以后再说。宁同什么时候回来?”
“明天一大早。”
“回来让他立刻见我。”
第二天一大早,宁同回来后,听从吩咐入了严以易的房间。
“我在侯府,有结识的相识之人吗?”
宁同道:“您整日带着面具,应该没有人见过您。”
他犹豫了一会儿又道:“在您被诬陷给侯爷下毒后,三公子似乎吩咐身旁的仆人给你好好的下葬,在奴找到您之前,并不知情您和三公子的交情。”
严以易挥了挥手:“你下去吧。”
或许那侯府三公子是其中唯一的良善之人。
几日后,皇帝突然在寿宴上宣布找到了自己失散多年的儿子。
原来是早些年皇帝和皇后生了间隙,皇后怀着孕仍执意离开,并在临近生产之日告诉他孩子在她摔了一跤后流掉了。
而侯府的夫人和皇后是手帕之交,两个人也是差不多时间怀孕,死去的是侯府夫人的孩子,而皇后难产而死,将孩子交给了闺中密友侯府夫人。
此事情一出,侯爷冷汗立马就出来了,他当初可是听信三儿子的话将大儿子弄死扔到了乱尸岗,怪不得这些年他总觉得大儿子长的和自己不像,为此更是怀疑妻子失贞,让本就身体不好的日子郁郁而终……
最关键的是……他竟无意中谋害了皇子!
“侯爷当初差点中毒身亡的事情朕也听说了,易儿并非你之子,更不必为了早日继承你的位置加害于你。而你不分青红皂白毒酒一杯,将我儿赐死,若不是我儿有先见之明,说不定早于朕生死两隔。我看你两眼昏花,不如早日放权给年轻人,回去颐养天年吧!”
这是赫然是让侯爷退位的意思啊!
皇帝一口一个我儿,又为了给儿子讨回声道呵斥侯爷,看来是极为疼爱这个刚认回来的儿子,以后这侯府恐怕也不得圣心啊。
据说方面皇帝对皇后一往情深,爱屋及乌,对这个儿子应该也是极为看重的吧。
乔江听说侯爷刚下朝回来就一病不起,他着急打探朝中信息,在他的梦中,今日可是当朝嫡长子,也就是以后的太子回归的日子。
没错,他在碰到头之后就梦到了以后发生的种种。为了抱上大腿,他提前将惹怒太子的哥哥设计害死,不让他给侯府拉仇恨。毕竟当初太子被认回之后,他这个哥哥竟然因为不是他的身份冲撞了太子,早早被处死。
所以在太子登基之后一直针对侯府,侯府也逐渐没落,甚至被抄家。
乔江为了改变侯府的命运,费尽心思。他记得当初有人将重伤的太子救起,后来因为这天大的功劳谋取了高官,就抢先占了先机。
侯爷病中谁也不见了,乔江正想派人出门打听消息。府中之前消失不见的仆人宁通竟回来了。
并带来消息告诉他,为了感谢他当初的收尸之情和后来的救命之恩,侯爷的位置会落在他身上,让他静等一段时间就好。
乔江虽然莫名,但也高兴。怎么说这也是好事情。
结果晚上派出去打听消息的人回来,他细细一听,吓得当场脸就白了。
被认回来的当朝太子竟然是当初养在他家的大哥!
万万没想到他汲汲营营,费尽心思,结果竟弄巧成拙!
他慌的不知如何是好,突然想起宁通口中所说的“收尸之情。”意识到了什么。
如果他真是府里任人欺负的那位,为什么在被他救了之后对他没有敌意呢?
当初给他收尸的也是暗中和他要好的简易,他竟将功劳安在了自己头上,难不成当初那毒药没将他毒死,却把那人毒失忆了?
乔江为了试探事实是否真的如他所想的那样,送信约见了他。
而这边简易也无意中知道了严以易死而复生,一跃成为当朝皇子的事情。这才确信那晚真的是严以易,正巧碰到宁通从侯府回去,他鼓起勇气拦住了人:“你能帮我给你家主子捎个口信吗?我想见他一面。”
他其实什么也不求,只是想好好看一看他,确认他真的好好的,还活着。
至于当初严以易给他的承诺,说会带他走,说以后到哪里都要在一起的话,他并不要求严以易兑现,毕竟两个人身份天壤之别。
宁通不晓得他和主人之间的事情,只以为是他见严以易身份走高,想要巴结而已。
他冷漠道:“我家主人不是什么人都能见的。”
简易看着他转身离去,失落的垂下脑袋,是了,现在他身份高贵,其实他这种人能见的?
当初的承诺和感情果真都不做数了吧?
乔江不远的走廊处,看见两人碰面。简易甚至拦住了宁通,两个人不知道说了什么。他又惊又怕,远远看见宁通几乎没有停留的走后,立马将简易叫到了房间。
乔江脸色阴沉:“你和他都说了什么?”
简易道:“没什么,只是碰到打个招呼。”
乔江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这才道:“你之前不是说要会家看看吗?我给你些盘缠,这些年你伺候我尽心尽力,想回家看看就看看吧,早些回来就是了。”
简易不明白为什么他突然这么好心,但到底是好事儿,他也就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