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人就近挑了一家大排档,蒋鸣欢去卫生间打完胰岛素出来时,那仨人不知讲到什么,只见莫进奇一拍桌子,一锤定音道:“就这么决定啦!”
蒋鸣欢一脸疑惑的走过去,崔晴见他来了,等不及要报告好消息:“欢儿,下个月的月假我们一起去城外泡温泉吧!”
蒋鸣欢觉得这个提议又奇怪又突兀,一边计算下个月月假是几号,一边合计有没有跟元旦节撞在一起。
“不用算啦,”崔晴一看就猜到他在想什么,说:“下个月月假和元旦节连在一起,我们可以顺便帮闫燨过生日哦!”
闫燨?过生日?
蒋鸣欢恍然的看向淡淡笑着的闫燨,他没想过生日这回事,因为他就不知道闫燨生日是哪天,只知道这人比自己稍大。
“你生日是元旦节?”
“是元旦节,”闫燨弯起嘴角:“的前一天。”
那就是十二月三十一号?这么说闫燨只比自己年长半岁。
“哦……可为什么一定要去泡温泉?”
崔晴抢过话头说:“那么冷的天气除了泡温泉还能干嘛,游泳我可不干。”也没听说过谁生日请小伙伴们游泳玩的。
蒋鸣欢不是不想给闫燨过生日,也不是不想去泡温泉,只是……要去也是他俩一起去就行,为什么要留俩大灯泡在旁边一闪一闪的?
“去吧,”正主终于发话了:“崔晴说他姨在温泉酒店的营业部做主管,可以给我们打折。”
就不是打折的问题好吧……
“我无所谓,你们看着办。”蒋鸣欢放弃挣扎。
//
十二月中旬,一个说不上是好是坏的消息空降。
陶教练想办法联系上自己在省游泳队当教练的大学同学,希望他能帮帮闫燨。陶教练不愿放弃闫燨,也坚定的认为闫燨要是放弃游泳去读普通大学简直是暴殄天物,他不能荒废自己的天赋,于是多番打电话给老同学,向人家说明情况,恳请能给闫燨一个展示自己实力的机会。说白了,也是做个最后的努力,死也要死的明明白白。
闫桂霞在得知此事的第一反应就是感激的热泪盈眶,并且一个劲儿的鼓励闫燨一定要克服心理障碍,无论什么结果都要去试试,百折不挠才是运动员的精神所在。闫燨都还没发表意见,闫桂霞就一口答应下来,承诺陶教练无论如何他们都会去,在闫桂霞看来如果侄子表现不错,能直接跨过市游泳队进入省队岂不更是皆大欢喜。
最终跟陶教练的同学约在本周六早上,在省城某游泳俱乐部见面。
“欢欢,你有什么想法?”两个人坐在小小的卧室里,闫燨问道。他最在意的还是蒋鸣欢的看法。
蒋鸣欢坐在椅子上,思索了一下:“挺好的,是应该争取一下,不然我一辈子都会觉得自己欠你。”
他果然还是很在意。
“如果我被选上了呢?”
“我会比你更高兴。”
闫燨怔怔的看着蒋鸣欢,蒋鸣欢也平静的注视着他,一切尽在不言中。
“可是如果我进了省队,要读省外的大学就……”闫燨说过要追随他,说过他在哪里,自己就在哪里的。
蒋鸣欢的拇指戳了他脑门儿一下:“蠢蛋,我连北京的大学都说考就考,难道省内的我还考不起吗?”
闫燨愕然,毫不掩饰脸上受宠若惊的表情……蒋鸣欢的意思是,他愿意为了自己,降级读省内的大学?
“你又何必为了我这种人……自降档次?”
“因为你是我蒋鸣欢的人啊。”蒋鸣欢这话说的那叫一个中气十足。
闫燨连与之抗衡的话都没有,他的欢欢说他是他的人……一种被强势保护的甜意从心底四散开来,他在占有蒋鸣欢的同时,蒋鸣欢也彻底俘虏了他。
“可是我们这边的大学跟北京还是差很多。”
蒋鸣欢是有实力挑选所有大学的,如果真为自己屈留在省内,那他会失去很多。
“是金子到哪儿都发光,是葵花长哪儿都向阳,我就块金子,在哪不得闪瞎人眼?”蒋鸣欢在这方面向来不会虚伪谦虚。
闫燨说不过他,只是深沉的瞧着他,嘴角牵起个笑,笑的深,笑的坏,左脸上还旋出个似有似无的酒窝,在原本邪乎的笑脸上中和出一丝纯朴,看的蒋鸣欢几乎陷进去……
星期五下午,闫燨跟陶教练一起去了省城K市。
K市距离庆东二百多公里,到了目的地,二人选择了一处离游泳馆俱乐部较近的24小时酒店住下,吃完晚饭早早就各自回房休息了。
闫燨给闫桂霞打了电话报平安,小姑嘱咐他一人在外要好好休息、明天的面试不要紧张之类的话,聊了几句就挂了。可他还是睡不着,手机一直攥在手里,直愣愣的看着头顶的吊灯发呆,他在等某人的来电。
终于,夜里十一点的时候,有人弹视频过来了。
一看那汤姆猫的头像他就不自禁的溢出笑脸,视频接通,对方像是手机没拿稳,画面天旋地转的摇晃了几下,最终停留在一个面部大特写——蒋鸣欢穿着睡衣窝在床上,皱着鼻子噘着嘴瞅着他。
“今天这么早就睡觉了?”闫燨浑然不知此时自己的声音已然温柔到犹如一滩刚被海水淹过的细沙。
蒋鸣欢头发长长了,平时面对面的没啥感觉,今天从手机镜头里一看,乱糟糟的刘海都遮到眼睛了,导致那双本就乌溜溜的眼睛看上去有些茫然无害,欲得很。
“不用教你做作业,我自然就能早点睡觉。”
闫燨“哦”了一声就没再说话,而是盯着视频里的蒋鸣欢,逐分仔细的看,那眼神都拉丝了,像是隔着屏幕要把人啃掉一样,神情愈渐慵懒散漫,渗着几分不修边幅的性感。
闫燨的性感是没有解药的,他的钢铁肉欲能把人直接往死里嚯嚯。
“喂!你怎么隔着手机还发情呢?”蒋鸣欢发现闫燨的手在慢慢往裤子里伸,至于伸进去能干什么,用鼻孔想想都知道!同时他觉得自己也不能再这么随时随地的惦记那点事了,搞得跟发情的老母猪似的。
“就摸摸,不干别的。”闫燨说话嗓子都变了,像是烫喉咙。
“废话,我都在这儿了你还能干什么,”蒋鸣欢转念一想,阻止道:“你也别弄了,明早不是跟人教练约好面试么,今晚还有心情打飞机啊!”
“本来不想打的,可偏偏见着你……”闫燨边说边违背良心的搓揉起自己标直的性器。
谁知——
“这样啊,行吧,那你早点睡,我就不打扰了,白~”下一秒,视频就断了。
“……”闫燨握着性器的手伫立在半空中,正打算瞧着小人儿冲一把,谁知那人说挂就挂,决绝到让他哭笑不得。
就在他啼笑皆非的握着大老二进退两难的时候,微信响了,是蒋鸣欢发过来的语音。
闫燨有种不祥预感,但又把持不住满心蚂蚁攀爬的小颤栗,打开那段语音。
“闫燨……嗯……只准打一次就要乖乖睡觉哦,不准赖皮,啊嗯……”
字面上没有一个违规词,但那甜腻绵长的鼻音、性暗示极强的空气咬字无一不露骨的勾勒着蒋鸣欢在录这十秒语音时那副骚包欠操的模样。
闫燨又来感觉了,一阵一阵的酥麻感从胯间扩散开来,他知道蒋鸣欢就是故意整他,小样儿……等他星期天回去,绝对要把这小坏蛋操的菊花满天飞。
那晚闫燨给自己手冲两把就睡了,第二天早上八点,师徒二人就在游泳俱乐部跟省队的游泳教练碰头。
这个人姓陈,年纪跟陶教练一般大,身材偏瘦。陈教练一看闫燨,目光就集中在他耳背的助听器上,应该是在考虑相关一系列问题。
陈教练看了闫燨的身高、肌肉比例,又让他选了两个项目在泳池里游了几圈,然后陈教练测了测他的体能、灵敏度、肌耐力等,综合评估下来,闫燨确实如陶教练所说,除了听障,各方面都满足一个优秀运动员的条件,尤其是游短程,闫燨的爆发力超强,几乎可以秒杀他手上的所有运动员。
是个不可多得的天赋型选手。
陈教练惜才,也不磨叽,当下就征求闫燨的意见。要么直接加入省队,转学来K市某高中寄读,高考报读体院游泳运动专业就行;要么就继续在庆东四中完高三,省队这边负责联系庆东市游泳队,暂时把闫燨归在市队训练,同时保留在他省队的名额。
以上两种方式不论选哪一种,对闫燨来说都是稳赚不赔的,但同时也说明一旦他答应了陈教练,他上大学的选择就被围困在本地了。他没有在考虑自己,他满脑子都是蒋鸣欢,把天之骄子展翅高飞的翅膀束缚在西南片区,实在是明珠弹雀,大材小用了。
闫燨还想再权衡一下,他说一星期内答复陈教练。
从游泳俱乐部出来,陶教练喜极而泣的表情始终挂在脸上,不断念叨着这次努力总算没有白费,唯一想不通的就是,为什么闫燨还要再三考虑?这次可是省队的人选,不是市队。
“闫燨,你在顾虑什么?你不想去省队?”
“当然想,”闫燨附加上手语说:“但我也想跟家里人再商量一下。”
闫燨家里人什么看法陶教练是看的清清楚楚的,闫桂霞那天在知道他给闫燨又赢得一次机会后,从面部表情到身体动作无一不透露着她的千恩万谢,这个小姑是真把侄子在当亲儿子养啊。
“你家里人很支持你啊,你小姑巴不得你直接进省队。”
闫燨说:“所以我更应该为他们考虑,不管经济上还是生活上。”
陶教练终于懂他的意思了——家里人的支持固然让他更有冲劲儿,但他不能成为这个家庭的负担。确实,在K市,不论读书或日常生活都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陶教练深长的叹了一口气,拍拍他脑袋:“行,反正我尊重你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