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想说的话:】
为什么收藏和评论都少的可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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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晴听得一脸黑人问号:“嗯?侮辱?你被他侮辱了?”
“怎么可能!”蒋鸣欢像个导弹一样从椅子上弹起来:“就算他想,还要我……我怎么可能……”哪怕昨晚他已经步步失守,但就是打死不承认自己被同性轻薄这种事。
崔晴被他要吃人的嘴脸吓得忙摇手:“得得得,你别激动,我没说他把你怎么着,我只是好奇昨晚你跟他打了一架,你爸妈都没听见啥动静?”
嗯?这回轮到蒋鸣欢黑人问号了。崔晴没看出他脖子上的是吻痕?他以为自己只是跟闫燨掐了一架?
“呃……没敢让他们听见。”他得再观察一下崔晴的反应。
崔晴懊恼的一拍桌子,啐道:“唉,我早跟你说过这聋子是个心机巨婊,知道直接揍你会惊动我闫姨,所以就往你脖子上招呼,怎么样,没掐坏吧?”他一边说一边凑近打量蒋鸣欢脖颈上的红痕:“啧啧啧,下手可真够狠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被他嘬了一口呢!”
蒋鸣欢收回五分钟前说崔晴偶尔智商在线的话,这屎坨子大部分基因都长在嘴上了,一点没用在小脑发育上,伶牙俐齿,但偏偏是个豆腐渣脑子。不过崔晴在这件事上笨点也好,不然蒋鸣欢脸皮都被鞋底子抽肿了。
“啊……嗯,差点把我掐死过去。”
“闫燨也是个奇葩,”崔晴用拇指挠挠下巴:“听我堂哥说你给他下了过期的药,又在人昏迷时补了麻醉剂,我哥都担心会不会出人命,把他丢在盘华区一车站就忙着跑了,没想到他竟然还有力气跟你较劲。”
盘华区?这回蒋鸣欢傻了,他的本意只是让崔平把人丢在四环周边,怎么会丢盘华区去了?那个区距离自己家步行至少二十公里,闫燨是怎么在药麻刚醒的情况下徒步回去的?照他昨天回家的时间算,起码得走了十二小时以上,都这样了居然还有力气跟自己那样……那样瞎胡闹了大半夜?
结论:闫燨不是人类。
课间操时间他见着闫燨了,还是崔晴指给他看的,即便隔着一个班级,他还是一眼看出闫燨两边脸颊都肿的厉害,像个南瓜。昨晚那两耳光他一点力气没留,全刮他脸上了,打完手都是麻的,更何况相比手掌娇嫩很多的脸皮。
崔晴捂着嘴几乎笑尿:“噗……哈哈哈……闫燨那脸是你打的吧,肿的像个猪头肉,”他扶着老铁的手笑不停:“欢儿,他比你可惨多了哈哈……”
可蒋鸣欢笑不出来,他抿抿被咬破的嘴唇,谁比谁惨,他最清楚。
星期六下午放学早,体育委员包益浩照样吆喝着蒋鸣欢、崔晴、王楠楠他们几个去篮球场练球。毫无疑问蒋鸣欢是不想去的,他不想见到闫燨,晚上要睡在一个屋子那是没办法,但其它时候就能避则避,现在他连看到闫燨那张脸都有种魂飞魄散的恐惧。
他找了个借口说身体不舒服想请假,包益浩一身浩然之气可不吃这套,训斥蒋鸣欢遇难则退,没有跟困难作斗争的韧性……蒋鸣欢心烦他像个公鸭子啰里吧嗦,再一想确实过完国庆节就是校庆比赛,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了。
果不其然,二十米开外就看见闫燨迈开腿绕场运球,风风火火,汗水淋漓,专注打球的神情让他看上去神采飞扬,自带溢彩。闫燨的长相绝算不上出彩,跟传统意义上浓眉大眼的审美完全不搭边,眼角还有点微微下塌,满满生人勿近的距离感,冽厉十足,但就是让人不自觉的被吸引、想靠近,余墨就是最好的证明。
“我嘞个操操操……”崔晴不得不接受被蹬的事实,但情绪照样不爽:“余墨这是下定决心要当闫燨的腿部挂件了哈,盯得这么紧,我赌五毛这俩人已经好上了。”
蒋鸣欢现在哪有心情管这俩人好没好上,他甚至怀疑闫燨是不是同性恋,要不然……要不然昨晚闫燨弄他的时候,怎么会一脸弥足深陷的表情,跟磕了药一样。
闫燨投了个长球,堪堪划着圈掉进篮筐,转身跟莫进奇一个击掌,抹了一把额头的汗。站在场边的余墨没有之前那么容易激动了,只是嘴角含着沉迷加满足的笑意,静静地望着闫燨,倒像在鉴赏一个什么宝贝。
看见三班的人成群结队走来了,莫进奇敲敲闫燨肩膀,示意他看过去。
闫燨的视线直接空降到蒋鸣欢身上,不咸不淡的看着他,片刻后说了一句话:“我要走了。”
莫进奇着急道:“别啊,才打了不到半小时呢。”
闫燨说话已经走下球场,收拾着自己东西说:“我今天要去游泳馆,有点事。”
莫进奇知道他参加市游泳队选拔赛的事,也就不便再发表意见,只问了一句明天早上要不要来学校再打一场,闫燨背起书包只说晚上联系,然后就头也不回的先走了。
余墨尾随着追上去,才说了两句话就怔住了,眼瞅着闫燨越走越远,她没有再追,只是默默往宿舍方向回去了。
蒋鸣欢松了一口气,看样子不仅他在躲闫燨,闫燨也在躲他,那就好多了。于是放开手脚痛快的打了一个多小时篮球,几个大小伙子在球场上你追我赶,生龙活虎,处处闪耀着青春的飒爽,在斜阳西晒的操场上留下英姿凛凛的片影。
蒋鸣欢糟着一身湿汗走出校门,校服搭在肩上,手里拿着根士力架边嚼边走,刚走进拐弯的胡同,他脚步就顿下了——闫燨书包丢地上,身子靠着墙正低头抽烟,那副痞里痞气的模样根本就是个不学无术的不良少年。
闫燨一偏头也看见他了,抽完最后一口烟,扬起脖颈吐出烟雾,丢掉烟头,捡起地上的书包挎身上,转身朝前走了。
“你早上不都不等我了吗,现在等我干什么?”一开口蒋鸣欢才发现自己还是堵了一肚子气。
走在前面的闫燨脚步一磕,想说点什么,话刚到嘴边就又吞回去了,继续不吱声一路往前走。
狭长的胡同里偶尔有个把坐在门外吸焊烟的老人,手捧着水烟筒看这俩小孩亦步亦趋的穿过窄路,一个低着头闷不吭声,一个滔滔不绝叨叨个没完。
“你以为不说话就解决问题了吗,你还笑我怂呢闫燨,你自己都是个怂蛋!”
“我承认我昨天早上的手段是卑鄙了点,那你呢,你简直就是……就是……”蒋鸣欢找不到恰当的词语来囊括闫燨昨晚出格的举动,说是强奸未成年人,好像又不至于,但性质无疑是极其恶劣的:“你无可救药,哪有你这么欺负人的,我是个男人,我又不是余墨,你这么报复我有意思吗!”
闫燨倏地脚步一停,猛然转过身,沉沉的盯着他:“我说过我是报复吗,我告诉过你,这是成年人的恶作剧。”
他动作来的太突然,让紧随其后大步走的蒋鸣欢一时没刹住,一头就撞在他胸膛上,竟然被撞得晕乎了几秒,这胸也太梆儿硬了。
这回轮到蒋鸣欢无话可说了,傻傻的抬头看着近在咫尺的闫燨,那点暧昧的距离仿佛眼前一恍又回到昨晚俩人在床上缱绻交缠不堪入目的那一幕。他还能说什么,人家都说了,那不是报复,就是纯粹的恶作剧。
“别惹我了,”闫燨慢吞吞的比划着手势,沙哑着嗓子说:“我真的有一百种办法,让你比挨揍更难受。”
蒋鸣欢看明白了,闫燨不但一点都不憷他,反而有的是损招儿治他。
刚进家门,闫桂霞就阴着脸坐在饭桌旁,一语不发,一点都不像平日眉欢眼笑迎接孩子回家那般热情。蒋鸣欢很敏感——不,是做贼心虚,第一反应就联想到是不是昨天的事被戳破了,于是夹沟着脑袋走进去,脑子里高速运转着一会儿要怎么瞎掰扯才能少挨几大板。
“小燨,”闫桂霞扫过蒋鸣欢,目光直接停在闫燨身上,开门见山道:“陶教练今天早上来店里找我了,你就不打算跟小姑说点什么?”
闫燨眉头深蹙,眼中蹒跚着千丝万缕,能猜到他要说什么,但又不确定他敢不敢说。倒是站在身后的蒋鸣欢慌了,这种情形下只要闫燨坦白昨天的事就能全身而退,可那样的话自己就死路一条了。
“妈,你怎么……”
“没你的事,”闫桂霞没有半点往日的呱噪,冷着嘴脸说:“去厨房帮你爸抬菜。”
既然没蒋鸣欢说话的份儿,他就只能耷拉肩膀去厨房了。
闫燨知道这事瞒不了,也猜到陶教练昨天见不到自己十有八九会来小姑的早点铺找他,只是他昨天一整天里,白天被怒火烧脑,晚上被欲望灼心,一脑子乱七八糟的污水到现在还没排干净。
“小姑,我昨天……”
蒋鸣欢抬着菜火速从厨房里冲出来:“妈,你们有啥事吃完饭再说呗,免得倒胃口。”
闫桂霞被他三番两次的插话拨怒了,指着他:“你,回房打胰岛素去!”
“……”蒋鸣欢只能悻悻回卧室。
闫燨站在原地,书包一直背在身上,斟酌了一会儿抬头说:“小姑,对不起,我昨天没去参加比赛。”
“为什么不去?”闫桂霞的眼神不再像刚才那么凌厉,融入些许体谅的关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