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干沉默了一会儿：“你舍得？”

“没什么舍不得。”昭明月的脸沉静而坚毅。

“朕没有那个意思。那个孩子不错。”云干笑着夸了一下，“早点回去吧，不早了。”

“是。”

昭明月清楚，这场战役，不仅仅只是清剿乱臣贼子这么简单。雅利，还有草原其他部落，以及鬼羌，雍国，大幽的各个世家派来的人，都被破观战。等这场战争打完，以昭明月对云干的了解，他绝对会照着苏兰庭送的那份名单，对朝堂来个大清洗，搞不好，各国那是还不能走，还得看着大启杀人。

这么做的目的，无非宣扬国威，炫耀武力，达到不战而屈人之兵的目的。云干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了，所以他也越来越急躁，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在他在位之时达到天下一统的宏图霸业。

她会帮他的。昭明月摸了摸眼尾，有些湿。

鬼羌已是囊中之物。雍国依附大启而生，迟早是大启的。大幽士族当道，王权衰微，同时世家派系林立，彼此争斗，军队战斗力不高，物资贫乏，不足为惧。

唯一有些麻烦的是草原，草原虽然和大幽有些相似，各个部落纷争不断，但是他们都忠诚于大可汗，只要大可汗一声令下，草原各部落就会团结在一起，战斗力不可小觑。雅利是草原各部落中战斗力最强的，雅利拓跋部又是雅利战斗力最强的。

云干想拉拢拓跋黎，或者是招揽他。昭明月心里很是清楚，或许，她应该去见拓跋黎一面，开诚布公地好好谈谈。

昭明月最后偷偷摸摸地来到了使馆。拓跋黎见到她有些惊喜，又有些诧异。

“这场战争很快就能结束了。”昭明月嘴里说着轻松的话，面上却有些凝重。

“怎么了？”拓跋黎一时有些拘谨，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舅舅，没有为难你吧。”昭明月抿了抿唇，这些天虽然外面炮火连天，皇城里该有的使臣接见倒是一个都没有少，也不知道拓跋黎和云干两个人都交流了什么。

“放心，启皇是一位很...”拓跋黎顿了顿，他的中原话说的不太好，当然，也有一部分他自己不会说话的因素，“有分寸的君王。”

昭明月顿时笑了一下：“这么多年，我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评价他。”

拓跋黎双手放在膝上，紧张得握了握拳，干巴巴的回应：“是吗？”

昭明月笑得更开心了，不过随即就正了正神色：“你觉得，鬼羌现在怎么样？”

拓跋黎垂下眼，自从那件事处理完了以后，大启就对鬼羌打开了门户，通商往来络绎不绝。财富如滚滚的流水流进鬼羌人的口袋。雅利离鬼羌并不远，说不眼红，肯定是假的。

“明月，你去过草原。知道一点那里的情况，我做不了主的。”拓跋黎面上有几分无奈，“我作为狼主，当然希望自己的子民衣食富足，生活无忧。但现在，这不是我一个人能做的决定。我们草原人素来骄傲，宁战死，也不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