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戎站在国公府门口,望着马车渐行渐远。街上人来人往,皆慌不迭的绕道,惊叹于郡主出行的排场。
他捏着手里的佛珠,直到看不见了才回府。说来也可笑,他昭戎戎马一生,杀人无数,不信佛的,年纪大了,容易多想,只怕自己造的杀孽最后都落到小辈头上。尤其是鬼羌的事,昭戎第一次感到无能为力,舍了老脸去求了经佛寺的老秃驴,要了串珠子,现在这佛珠已被盘的发亮了。
但昭明月并不知道这串佛珠,知道了也估计会笑。她到底年轻,虽然身手心机谋略都不差,但总归孩子心性。她没昭戎这么沉重的情绪,纵然明知不远的将来就要迎来一场浩劫,会有血雨和腥风,她现在心情还是快乐到飞起,回松江了!
“昭符离什么时候回来?”老管家陪着昭戎在国公府里慢慢踱着。昭符离是他战场上捡回来的孩子,现在接替了他的位置镇守着北边,虽不是亲生但胜似亲生。更邪门的事,昭明月和他这个亲生父亲关系不咋滴,和昭符离这个便宜哥哥关系倒是很好。
知道昭明月差点在鬼羌出了事,昭符离就嚷着要回来,但一直没有机会,皇帝生辰,这送上门的良机,昭符离自然不会错过。
“估计就是这两天的事,将军别急。”管家是他当年的副将,后来受了伤,上不了战场了,他又无父无母无儿无女,就做了国公府的管家,还是照着以前的习惯叫他将军。
“谁急?巴不得他不回来,回来就和昭明月那兔崽子一起气我。”昭戎埋汰了一句。
老管家笑着不说话了。
大启这边积极行动,大幽靖南王也不甘落后。雅利打下聊城后,就可以与大启直接通商,从旭辉府到松江府,相距并不遥远,所以靖南王派人来找拓跋黎商量能否配合他攻打松江府,这样大启帝腹背受敌,他和苏家的赢面就会大很多。
“我们王爷常说怀念与狼主在大幽策马同游燕京的日子,时常盼望着能再见狼主一面。”来的使者打着哈哈,努力和拓跋黎套着近乎。
拓跋黎抿了口茶,自从和大启通商后生活品质都提高不少,以前这种大启的新茶他可是很难喝到的。
拓跋黎只顾着抿茶不接他的腔,让大幽的使者分外尴尬,一分一秒的等待逐渐过去,他越发不耐烦起来:“狼主这是何意?我们王爷好心给狼主送来一条明路,狼主竟然不领情!”语调也是说的抑扬顿挫,阴阳怪气。
“是何明路?”拓跋黎眼带嘲讽。
使者顿时趾高气昂起来:“只要狼主协助我们苏家拿下松江府,旭辉府就是您的了。不仅如此,苏家每年还会进贡十万两黄金,绫罗珍宝无数。”
原来是苏家和靖南王勾到一起去了,真是蛇鼠一窝,没得意思。拓跋黎在心里继续一波嘲讽。
“那黎多谢了,使者请回吧。”拓跋黎微微笑着,像只蓄势待发的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