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明月最后把剑按了回去，点了点头：“上路吧。”

拓跋黎把手收回来，又问她：“你知道是何人派人来杀你吗？”

“应该知道。”

“他很了解你吗？”拓跋黎又问。

“嗯。”

“你要走小路？”

“小路快些。”

“若那人猜到你要走小路，还是官道安全些。”

最后昭明月还是听了拓跋黎的，走了官道。

一路上，又解决了几波杀手，好在有惊无险。

越往鬼羌走，气候越闷热，人烟越稀少。

昭明月打马走在城市的街道上，随手扔了几个银锞子到那些流民的怀里，一路走一路扔。

这已经到了鬼羌与大启的交界地带，属于三不管地区。

这里的城主就是皇帝，而且都做不长。历代城主更迭频繁，享乐的多，励精图治的少，因而这里的条件一天天的差下去。

拓跋黎敏锐的感觉昭明月有些难过，她在为这里的百姓难过。

他有点不明白，他虽不知昭明月身份，但与苏兰庭相熟的也定是盛都的贵女，她为什么要替这里的百姓难过。

但他又有些敬佩，她虽然身上有着贵族的傲慢与冷血，但内心依然赤忱热烈，柔软善良。

拓跋黎心跳加快了几分。

成年人的心动需要一次又一次的感动，最后变成难以遏制的奔涌的岩浆。

终于到了鬼羌，昭明月还算有先见之明，早在进城之前就换了装束。鬼羌人肤色偏黑，她用草药抹了脸和脖颈以及手，确认肤色都黑了，又盘了发，依着鬼羌人的习俗，插了几根鸟毛上去。

鬼羌常年与雅利有商贸往来，昭明月又托拓跋黎买了身鬼羌女人的衣服换上，万事齐备才准备进入鬼羌。

“万事小心。有缘再见。”临别时，拓跋黎对昭明月笑得阳光灿烂。

“祝你，出师大捷。”昭明月也露出了一个笑容。

昭明月看着拓跋黎和他的随从消失在马蹄的烟尘里，最后没入地平线。

她好像老是目送他离开，昭明月甩甩脑袋，把莫名其妙的想法甩出去。

鬼羌以女子为尊，但守城的都是男子，粗粗检查了一下就放她进去了。

进了城，昭明月恍惚间生出了恍如隔世的感觉。

随她而来的马是大启帝送她的及笄礼物，她珍惜的很，找了户人家付了一大笔钱，让他们好生照料。

鬼羌多水，百姓出行大都是靠船，昭明月付了钱，让船夫拉她到附近的一座酒楼。

鬼羌人喜欢艳丽的颜色，河水两岸的房屋都被涂抹的花花绿绿。

以前昭明月在这儿时最爱乘着船，给那些房子排个名，比比哪家画得最好看。可现在，她都没心情了。

昭明月钱给的大方，船家也乐意冒着风险给她讲些时事。

族长哈琳娜年纪大了，恐怕活不了多久了，虽说鬼羌多是女子继位，但哈琳娜没有子嗣，只有两个养子。

年幼些的那个叫绮里，前一阵子被立为少族长，可惜不久就消失在丛林里了，不知是谁干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