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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8] 将他视为恶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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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别了劳德一家之后,简玬踏上了归程。

小西林思会被押解着送回主星审理,他的待遇不会差,但也无法好到哪儿去,至少无法恢复本来的状态了。

简玬与他无冤无仇,也没有打算和小西林思真正撕破脸皮。

他甚至给小西林思安排了舒服的好待遇,多么贴心!

因为星际航行,简玬理所当然地隔绝了一切不稳定的讯号,也不打算接收身处主星的政府传递来的信息,任由舆论甚嚣尘上。

他接受了星舰舰长最优厚的对待,某种程度上,这艘星舰也成了他的部分产业。

星空就像某种海域,深邃,渺远,未知。这也是在星空中航行的舰艇被叫作舰艇的原因之一。

暗红色的指示灯光闪烁,宇宙舰艇略有颠簸。所有乘客都被广播叫回客舱,客舱的舱门紧锁。

唯独一抹银白色的身影坐在巨大的落地窗前,静静地看着窗外闪烁的群星。

警报声仍然微弱地重复,似乎距离他非常遥远。

听说,这个星球在二十年前留下过一个灭世预言。

听说,在灭世预言降临时,虫族的精锐兵虫死伤上万。

幽灵区满大街的涂鸦都是抵制高等智能,抗议基因科技的标语。

这个文明的科技停滞不前,被修改了基因的虫群大量繁衍,无法堕胎,熙熙攘攘地活,批量成群地死。

虫群对科技对资本都恐惧不已,把仅有的资源牢牢攥在手上,拒绝与别人分享。

如果不这么做,他们可能无法生存,无法拥有更好的生活,或被别的虫族代替。

与此同时,他们尝试着集结成脆弱的虫群,一簇一簇的虫群,切割着彼此的利益,在某个划定了范围内的集体内分享着资源和信息。

如果不这么做,他们可能会承担更大的风险和未知。

所以他们必须这么做。

“’科技发展到一定程度,停滞已是必然’?”

简玬低低地念出这句话,轻笑了一声。

只要他们认为这是对的,那这就是对的。

他望向无垠的星空,或许其他乘客会以为这只是一次正常的颠簸,拥有信息的他却清楚,这个星舰被环绕了。

被那些捉摸不定的“外星存在”环绕了。

或许他们现在的情况比以前的任何情况更为危险,因为没有舰艇遇见过这样的情况。

在他们认知之中出现了一个完全可以悄无声息隐藏在他们身边的文明,一个未知的文明,轻而易举地将虫群的高傲击碎的文明。

所有对外窥视的窗口都被控制台关闭,简玬唯独留下了这一面落地窗。

他在这面落地窗前等了很久,不断地接收新的信息。

消息显示,又一艘前来护卫的护卫舰失联。

这是失联的第二艘。

第三艘。

第四艘……

昂贵的战斗舰艇和前来的虫族消失在宇宙里,就像他们未曾存在过。

唯独简玬所在的这艘航行舰艇,依旧稳稳地向前行驶。

总统是个傀儡,军火贩子不止塞尔斯一个,他有一个所有虫族都觊觎的主机。

掌握了简玬,就是掌控了一个最强大的棋子。

护卫舰上携带了大量最先进的武器。

它们本来不应该如此成批地出现在这片星空,即使是打着护卫的名号也不能。

除非早有虫族有所准备。

除非他们有自己的目的。

这群虫子总是那么容易理解,容易理解到无趣至极。

他也是个虫子。

简玬趴在桌子边,撑着自己的脸,看着窗外依旧安静的星空,听着警报微弱的滴滴声。

宇宙还是那么安静、那么广阔、那么沉默,深邃而黑暗,吞噬一切,再将一切囊括。

空荡荡的会客室里,只有一个修长到有些单薄的身影。

等了许久,他都没有等到想等的东西,他一点点趴在了桌子上,安静地睡着。

没有虫族可以出来,他修改了控制台的指令,到他醒来之前都不会有任何虫族能从他们自己的客房里出来,即使警报在他醒来之前就解除了。

但他也切断了虫群的信号,他们不会接收到任何真实的信息,直到舱门开启之前,他们真的会觉得自己紧闭舱门是为了隔绝危险。

而且因为简玬包下了一整个舰艇,除了工作人员和他的手下之外,这艘舰艇上没有其他虫族。

简玬的手上有这个权力。

不会有谁在意这一段小小的插曲。

无论他们是否在意,舰艇都在驶向目的地。

随着简玬一动不动地趴在桌子上,黑暗而广阔的会客厅内逐渐有了动静,却不属于虫族自己造出的光源。

零碎的、微弱的光源组成碎钻一样的轮廓,会客厅内逐渐被熙熙攘攘的轮廓占满,一个个被点亮。

那似乎是虫族的形态,却不是雌虫的体态。祂们修长、优雅、同样优美,像碎裂的光一样拼起来了又被打散。

祂们环绕在简玬的身旁,抚摸着他的脸颊,俯下身子来轻吻他。

但这样的痕迹如光芒一样,很快就被打散。

祂们的行为灵巧万分,似乎已经经过精密的计算和统筹,不会影响彼此的活动轨迹,已经成为了一个庞大系统的一部分,没有争执,没有分歧,环绕在简玬身旁,挤满了会客厅。

即使祂们的形态看上去并不全然相同,如果仔细地观察,也会发现每个个体的习惯和行为细节都并不一样。

祂们身后的尾椎骨处,连接、晃动着长长的银白色尾勾的轮廓,碰到这个世界中的物质时又碎裂成细微的、光亮的粉末。

简玬也未曾醒来。

监控系统捕捉不到祂们的真实面容,就像‌‎‍军‍‎事‌‎‍防御设施没办法发现祂们舰艇的踪迹。

那或许是光,又或许是另一种存在,虫族文明难以理解因此完全无法解释的存在。

在一个文明还理所当然地停滞不前,高傲又伤感地―堆堆地为自己肉体的正义性和相互讨伐辩解的时候,另一个文明已经悄然成为了全新的形态。

祂们在寻找什么?

祂们在等待什么?

虫族完全无法理解这个全新的文明,就像千年以前的虫子无法理解人类。

祂们存在的形态被完全地拆解、破碎、重组,看上去不太稳定,却极为强大,似乎只需要一个通路,一个与这个世界相互连通的契机,便可以显出其真实的全貌。

对于这个文明来说,“真实”又该怎样被定义?

还是在这个文明中,“定义”这个概念已经完全不复存在?

简玬的指尖裹着轻柔的冷光,银白色,透着澄澈的淡蓝。如果仔细看去,会发现他的身上透着同样流动的、灿丽的纹路,在这个空间挤满了祂们的存在时最为明亮。

他始终闭着眼睛沉睡,随着这些“不速之客”的离开,指尖的光芒也一点点散去。

那些浅银色的轮廓也一个个从这个空间消失。

真正的警报解除。

最后一艘被派来“护卫”的护卫舰也不知所踪。

简玬醒来之后,收到的就是护卫舰全部消失在宇宙之中的信息。

他关闭电子终端,站起身来,红瞳流转着淡淡的血色。

他们始终想杀了他,他也给了他们这些机会。

他给了他们无数机会将他视为恶徒,给他们机会和理由让他们分食他,拆解他,卸下他手里的刀。

但虫群不敢。

这些护卫舰没有开火的胆量,随着一艘艘被击沉越来越不敢。

政府内阁的各派势力在催促、在争斗,在混乱的指令中左右摇摆,直到最后一艘护卫舰也消失在宇宙里,然后它们被自己的恐惧毁灭殆尽。

真让他失望。

他也并不无辜。

因为恐惧由他制造,他心知肚明。

他站着,望向会客室的大门。

踏、踏、踏。

皮鞋硬底踏在地上的声音,此刻在空旷安静的环境里显得那么清晰而急促。

有哪个狂妄的家伙无视了所有警告,强制破除了所有安保系统,硬生生地闯入了这个空无一人的世界。

“咚!”

帕卡德一脚踹开门,厚重的木门发出沉闷的巨响。

客房的舱门才是金属的,作为应急管理使用,会客厅的门为了美观仍然是木制,差点被帕卡德一脚踹裂。

帕卡德冲过来,低下头,看着简玬,咬牙切齿地笑道:“我以为你死了。”

一个接一个的护卫舰报告,数量多到让人心惊,如果不是它们都莫名其妙地消失了,简玬一定是已经打算送死了!

他可以黑进整个舰艇的门禁系统,却黑不进简玬的终端,只能一个个地找。

偏偏简玬一点动静也没有!

甚至电子终端开的也是免打扰!

“哦,我刚刚在睡觉。”简玬看着帕卡德,露出一个友善而乖巧的微笑,“我还没死呢。”

下一秒,帕卡德冲上来把简玬按在桌子上,扯着简玬后颈的领子,和简玬对视。

简玬嘴角带着笑容抬头,那双血色的漂亮眸子一如既往地看不出任何情绪。

帕卡德低下头,简玬就迅速地偏过头,又给了帕卡德响亮的一巴掌,然后按着帕卡德的头发,在他脸上唇边的部位深深地咬了一口,越咬越深。

在简玬的嘴离开帕卡德的脸的时候,帕卡德的半边脸颊已经留下了一个深刻的齿印。

真是多灾多难的一张脸。

“你知道吗?我做了一个梦。”

简玬歪着头,淡淡地说,“在梦里,我把所有的虫族吃了。我喝了他们的血,嚼碎他们的肉,让他们进入我的肚子里,成为我的养分,从此我们亲密无间,成为一体,永生永续……”

他轻描淡写地说着让所有虫族毛骨悚然的话,就像他真的有能力和意愿这么做。

但他没有讲明白,他也做了另一个梦。

后面那个梦美好得像个幻觉,他也不愿意开口。

在这个连“光点”都是被资本虚构出来的谎言的时候,真正的微光反而显得那么微不足道,微不足道到让人沉默,沉默者清楚无需多言。

一个能制造出一切骗局的骗子,理所当然地会去怀疑一切真实。

“帕卡德,让我吃了你吧,像你的弟弟被切成肉块那样。”

简玬抚摸着帕卡德脸上的齿痕,他从来没有催眠过帕卡德哪怕一次,他们之间脆弱的联系就只有帕卡德脖颈上的金属项圈。

他也没有去催眠他的运作团队中的任何一个成员,任由他们环绕在他的身边,掌握着他的一切隐私,就像他在时刻等着这群贪婪的豺狼给他带来一场精彩的背叛。

但始终什么都没有发生。

他不断地挑衅,而他们一再纵容。

无知无觉的孩童感受不到世俗的界限,愈发对这个过度溺爱他的世界感到困惑不解,一再地尝试探索边界,殊不知一再吞并其他成员血肉的他已经成为了世俗眼中的怪物。

“我真是恨你,简玬先生。”

帕卡德咬牙切齿地抓住简玬在他脸上的手,微笑道。

简玬一再把他的幻想打碎,一次次告诉他们他其实是个看似清纯的混蛋。

复杂两面,毫不遮掩。

帕卡德抓起简玬的手腕,以牙还牙地——也咬了一口。下一秒,他就被简玬掀翻后按在了桌子上。

简玬撕开了他的衣服,在他的胸肌上留下一个渗血的齿痕。

他因为帕卡德的反击而兴奋了。

他太无聊了。

直到帕卡德眼睁睁地看着简玬直接用手撕开了他的西装裤,才恍然觉得——好像有什么真的不太对了?

雄虫的信息素气味蔓延在每一个角落,让能闻到的虫群可以狂乱到几乎失控。

帕卡德猛然捂住自己的口鼻。

这或许是又一次因为粒子紊乱而出现的信息素失控?

谁知道呢。

然后简玬撑着手臂,挺着骇人的巨物,不带任何润滑地塞进了帕卡德根本未被开括过的肉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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