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陨石的东西撞击这个星球的第二天,虫族们的生活几乎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没有人能解释它们究竟来自哪里,为什么可以直接躲过星轨的监测,甚至没有发射任何可以被感知的信号。
这颗星球附近的所有行星上都建立了空间站,甚至跨星球之间逐渐在开发矿产,但他们做的一切准备,都无法阻挡一场往地面上砸的流星雨。为了躲避可能会有的陨石的袭击,每个富人区都安装了可以干扰陨石掉落的设施,以保护陨石不会直接攻击宅院,但它还是掉到了富人的后花园。
不仅仅是这颗星球,同一时间,其他虫族的生存地,也就是其他适宜虫族生存的星球,也同样出现了这些陨石降临的痕迹。
它们似乎就是奔着这些星球来的,二十年前不知从哪开始流传的的灭世预言开始成真。有的虫族隐约地感觉到这似乎来自一个更加高等的文明,但所有人都没有将此宣之于口。
这场流星雨来临的第二天,也只是多了几片军方封锁的区域,也让地面上的高等虫族多了一些讨论的谈资而已。好像有谁失踪了,但也和他们中的绝大多数没有什么关系。
大学的后山区域被紧急封锁,围了层层警戒线,来往是巡逻的警卫。
这所校园建立在贵族区,环境极好,占地面积广大,风景如画,是这颗星球最好的雌虫大学。
开学典礼如期举行。
宽阔的广场上是来来往往的新生,即使是学长们也来到这片广场拉人。今日的交往就是明日的人脉,这是新学年以来最热闹的时候。
新生们的视线停留在一个挺拔的身影上,小声交谈着。
“这不是卡莱沙学长么?上一届的风云人物……”
高大而英俊的雌虫穿戴得帅气,左顾右盼,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有虫族想要上前恭维,却都被卡莱沙回绝了。他们猜测,他大概是在等着某个新生?
既然如此,他们也不能自找没趣,就也不再去打扰了。
而校园广场的另一个角落,有谁被一群雌虫惊艳的目光包裹。
步伐轻巧的漂亮小家伙哼着歌儿,旁若无人地走过。在一群高大英俊的雌虫中,他是那么的耀眼,一头银白色的头发闪闪发光。
他漂亮到甚至让这群见惯了美好面庞的二代们开始自卑,怯懦于他们是不是真的配得上这个小家伙的一句话、甚至只是一个眼神。
就在终于有雌虫鼓起勇气想上去搭话的时候,那抹银白色的身影却一个转身消失在拐角,像是一个轻盈而虚幻的幽灵。
在广场的一侧是高大宏伟的钟楼,也是这所学校的标志性建筑。
“哒、哒、哒。”
有谁一级级地踩上台阶,步伐声在阶梯落下,格外明显。
“新生,你是不是走错了?这儿不是教学楼,不允许进入……”
端着枪的警卫想要叫住那个背着光的背影,因为强烈的光线,他看不清走在上面的人到底是什么样子。他本能地感觉到危险,这不是一个新生该有的态度。这所校园很少有捣蛋鬼,这所学校的贵族子弟往往十分好面子——而且守规矩,至少明面上是。
“听见没有,新生!你不能继续上去了!现在停下!”
楼梯上的身影依旧在往上迈步,警卫警告地怒喝一声,端起枪:“不然我就开枪了!”
那个身影似乎听不到别人说话,在继续往上走,直到走到楼梯末端的平台,才停下身来。
见对方终于停止,警卫隐隐约约松了一口气,端着枪靠近,随着两人之间逐渐拉近距离,他总本能地觉得有什么不对。
那个家伙背对着他,迎着光芒,离远的时候一片黑暗,即使走近也一动不动。
“举起你的双手,贴到墙面!”警卫怒喝道。
那个身影依旧安静地背对他站立。
离近了之后,可以听到细微的滴滴声。那并不像是活生生的虫族发出的声音,而像是——
正当警卫下意识地思索这样的声音是从哪儿来的时候,本来背对着他站立的、穿着常服的虫族,头部咔咔地转动后,整张脸都面对着警卫,和身体完全扭曲。而那张脸也并不是普通的脸,用五彩的颜料潦草地画上了眼睛、鼻子,还有红艳艳的笑唇。
“砰!”
下一秒,广场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应声抬头,就看到学校标志性的钟楼里爆发出五彩斑斓的飘带,从窗户处慢悠悠地落到广场的地上。
这不太像是迎新的设备——哪儿有东西会在楼里开炸的?就在新生老生共同懵逼的时候,就听见一个洪亮的声音:
“HELLO EVERYBODY!”
用了扩音器和变音器,声音嘹亮,在整个广场悠悠地回荡。
众人循声望去,钟楼对面的屋顶,有个戴着七彩机械面具的身影,穿着厚厚的降落服,朝着整个广场的人们毫无形象地招手。
他是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
广场上的人懵了,被警卫叫到对面钟楼下的其他警卫也懵了。
他们眼睁睁地看着那个来路不明的面具人在挥完手之后,往下纵身一跃——
“哗!”
就在他看上去即将落地的时候,滑翔翼哗地打开。
此时此刻,底下虫族们终于开始变得五彩纷呈的神色绝对比普通的开学典礼有意思多了。
简玬这纯纯是借助科技,滑翔翼打开之后支撑起整个人的重量,让他紧紧贴着人群之上盘旋。
在一片或惊诧或惊悚的目光之中,他猛地腾空,巨大的滑翔翼惹起更大的惊叹。
“面具人!”
终于有虫族第一个反应过来,惊呼出声,随着第一声惊呼声响起,虫族们陆续反应过来。
“他是面具人?是我们的新生?”
“天啊,我终于亲眼见到他了!”
“太酷了!他在我们学校?我想找他要签名!”
虫族即使能生长出蝴蝶或其他虫类的翅膀,也并没有飞翔的能力。如果不借助机械,他们就只能用肉身进行跳跃。巨大的风潮席卷了地面,简玬往下看着地面逐渐缩小的人影,扇动着机械制作的翅膀。
在其他虫族的目光之下,他是个完全的捣蛋鬼,像一个在规规矩矩古典画册里画上儿童涂鸦的家伙。
忽然,他感觉到了一丝不对。
同样被从军火实验室顺手捎出来的机械翅膀功能并不完全,虽然现在还能正常地运转,对平衡感微妙的掌控能力仍然让他对危险有直觉般的觉察能力。滑翔翼的功能仍然在改进,左右的平衡在运转之中不太对称,像是下一秒就会如大浪中的船只般倾翻。
警报没有响起。
但下意识地,他选择相信自己的直觉。
警卫们已经拿着枪虎视眈眈,在恶作剧的地方当场被抓到?这可不是个太好的结局。
简玬猛地腾空,这样的逃逸加速了机械翅膀的崩坏速度。零件之间开始微妙地卡顿,飞翔开始遭到阻碍,发出细微的咔咔声响。但借此机会,他也飞离了人最热闹的那片区域,下一秒,机械制作的翅膀在天空中折断。
这真是相当糟糕的情况,简玬心想,但面具下的漂亮脸蛋看上去并没有慌张,心跳声如擂鼓刺激着肾上腺素泵向全身,几乎失控的感觉让人着迷。毫秒之间,他巧妙地控制了自己的方向,向着不会被快速抓到的地方坠落。
即使被抓到可能会让他更开心点儿,但暂时还不行。
天旋地转。
一阵强烈的失重感之后,简玬听到了一声闷哼,紧接着是几秒的意识游离——
在他反应过来之后,才渐渐意识到事情的不对。
迎接他的不是他为了坠落而准备的厚重保护服,他的身下压了个实实在在的雌虫。
伴随着心跳的强烈跳动声,有什么气味,浓郁地,因为雄虫猛然间面对危险时的体质变化而失控地散布,在短短的几秒内迅速辐射了一整个校园。
这样的失控极为少见,这种东西被虫族们称为信息素,在雄虫灭绝之后已经绝迹了千年。
它能够直接影响雌虫的身体,但因为它对于虫族来说已经太过久远,究竟能够造成怎样的影响仍然不明确。
而为了前来接住坠落的他,从而被他压在身下的虫族,反应则最为直接而明显。
卡莱沙仍旧穿着那套专门定制的、为了迎接简玬而特地穿的制服,一只手托着简玬的身体,另一只手下意识地捂着自己的腹部。以往在他人面前备受恭维的强大雌虫,银行家的长子,此刻却绝望地往上望着身上比他瘦弱得多的小家伙,浑身潮红,呼吸急促。
身为直接面对过简玬身上信息素的雌虫之一,或许其他雌虫无法意识到他们刚刚吸入了什么,但卡莱沙可以。
什么仿生人炸弹,什么楼顶往下跳,甚至于炸毁豪车,比起此刻简玬无意之中造成的巨大恶作剧来说,实在是太弱了。
卡莱沙不会不清楚这对于雌虫来说究竟是怎样一种烈性的春药,此刻简玬信息素的气味浓烈到对于雌虫来说几乎可以说是毒药,掺在昂贵而华美的外包装之下,引得他们主动或被动地饮用,然后要了雌虫们的命。
它足以让雌虫们陷入一种几乎疯狂的失控情绪之中。放弃一切,渴求做爱,渴求被对方完完全全地占有,甚至被亲吻,被杀死,被肢解,被吞噬。他放大了虫族们的欲望,生的欲望,死的欲望,身为虫子的欲望,而卡莱沙的欲望……
简玬甚至不会试着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就是他的残忍之处。
简玬的手还放在卡莱沙结实饱满的胸肌上,身体还靠在卡莱沙的怀里,往外散播着浓郁的信息素,每一口都被渴求空气的卡莱沙实打实地吸进身体里。卡莱沙痛苦地蹙着浓眉,胸膛起伏,发出喘息。
没有警卫能立即跟上来,因为所有雌虫都被这玩意儿轻而易举地放倒了。
雌虫身体里的淫液从生殖腔道内迅速地分泌,然后满溢出来。就算再高壮的雌虫,就算拥有再显赫的家世,此刻也只是个渴望被巨屌操弄的骚货。不出意外的话,再过大约三五分钟,刚刚还衣冠楚楚的雌虫们就能在广场上开启淫趴——他们一辈子都没有接触过雄虫,被熏到浑浑噩噩的脑子可能还没能开始意识到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它能让身为精英后代的虫族们毫无脸面地当众搞在一起。
这太搞笑了。
卡莱沙仰着头,看着简玬,声音暗哑:“求你……不……你快走……”
他的双手紧紧攥成拳,肌肉绷紧了又尽力地放松,呈现出可怖的力量感。天知道他费了多大的劲才没有伸手抱住简玬,求他操进自己身体里,就在现在,就在露天的校园环境中,他像个低等商品一样让淫水浇透了自己的腿根。没被操过的家伙可能还想着去操其他人,但现在他只想着被操。
但如果他真的求简玬这么干了,如果简玬因此而留下来,当有虫族绕过建筑,看到这个狭窄的空地,所有在场的虫族都会发现究竟是谁制造了这场荒谬绝伦的灾祸。
这不是他想看到的。
简玬显然也意识到了这点。他迅速地站起身,确认了一遍周围的环境,再低头问卡莱沙:“你没事吗?”
无论多少次,感觉从小到大,卡莱沙都是那个受影响最大的倒霉鬼。
但他发誓他绝对没有针对在场的任何人,他的意思是……
“求你了,别犹豫了,走!”卡莱沙捂着自己刚刚被撞到的腹部,低喝道。
这一切都太糟糕了。
简玬再回头看了一眼,然后转头跑走。
地上散落着机械翅膀的骨架和简玬脱下的外套,卡莱沙几乎无法思考,抓起外套,弯着腰贪婪地一遍又一遍地深吸着简玬留下的气味,失去理智,疯狂地自慰。
等夜晚已经降落,卡莱沙才从满身的精液味儿里晃过神来。他跪坐在地上,一直抓着那件外套,即使失去意识,也本能地不让它触碰到地面,甚至没有让它沾上一点儿精液。
地面上的机械翅膀残骸已经消失,看上去简玬又回来了一趟。
他缓慢地站起身,收拾好自己,往这个空间狭窄的出口走去。
幸运的是,在这段时间内没有任何其他人闯进来。
在接近出口的地方,有两个昏倒在地上的警卫,一点发情的迹象也没有,明显是一开始就被打晕的,也不知道被打晕了多久。
卡莱沙松了一口气,再走了一段路,抬头向广场上看去。
一片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