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周围五十米,除了监控没有一个人影,沈蓉似乎是铁了心,要将沈珵终身都关在这。
可她关就关吧,既不让人送吃的,也不让人送喝的,更不允许任何人靠近!
沈家小辈中能说的上话的一个不在,樊祯远又不敢忤逆沈蓉,林远不知沈珵被断绝水粮,担忧沈辞安危,第二天就回了沈辞住所等候消息,更是帮不了忙了。
一眨眼,三天过去了。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
怎么还不在服务区?
几天都联系不上沈辞,林远坐立难安,他不想在家里干等下去了,打算去研究所问问情况。
即便他知道研究所不一定说,沈辞要是知道他干扰她工作可能会生气,林远还是想试试。
研究所离沈辞的住处很近,林远急匆匆出门,刚出小区门口,就被一辆黑色轿车拦住了去路。
后座车窗被摇下来,是一个长相英气的红发女人,林远并不认识她,仅仅是扫了她一眼,就绕过轿车走了。
红发女人:“……”
“呲——”在他想过马路的时候,轿车又拦住了他的去路。
这次,一位保镖从副驾驶下来,“林先生,我们boss想见你。”
“我不认识。”林远扫了眼车窗紧闭的后座,面无表情地绕开保镖。
“林远。”他刚迈出一条腿就见那红发女人喊了他一声,从车上下来了。
“余越。”余越向林远报上名来。
林远下意识后退半步,他不客气地上下打量了眼余越,心道:这人明明比他矮了一个头,气势怎这般凌人?
“你是余越?”
小珵几次告诫要离她远点的女人?
果然,不像是什么好人!
“认识就好。”
“……我们不认识。”
“那现在认识了吧。”
林远无语。
“你找我什么事?”
“沈珵怎么样了,我联系不上他。”余越直陈来意。
“你让他跟徐婈断了婚约,你觉得他怎么样了?”林远不客气地睨了她一眼,继续道:“你既然联系不上他,难道还不明白什么意思吗?他不喜欢你躲起来了呗。”
此时林远还不知道沈珵被断水断粮关了三天了。
“呵。”余越冷笑一声,眯着眼看着林远,“既然他要躲,那你跟我走一趟吧。”
她话音未落,保镖直接堵住了林远后路。
“你想干什么?”
林远警惕地盯着余越,拿着手机的手悄悄动作,正欲报警,就被一旁的保镖察觉,手疾眼快地抢了过去。
保镖将手机递给余越,余越随便划拉两下,屏保锁就解了。
“你要拿我手机做什么!”
“诶,别激动,打个电话而已。”余越挥挥手让保镖松开林远,从他通讯录里找到沈珵的电话播了过去。
她连打了两个都无人接听,眉头肉眼可见地皱了起来。
“沈珵他到底怎么了?”
自己的电话沈珵不可能不接,林远想到他走的时候沈珵还没被放出来,心下一慌,道:“手机给我!”
余越将手机还给他,林远直接给管家去了电话。
“管家,小珵怎么样了?我给他打电话也没接。”
“开扩音。”余越在旁吩咐。
“少爷被家主关在祠堂三天了,不给喝的也不给吃的,谁求情都没用!这可怎么办呢!少先生,大小姐可回来了?现下怕是她来求情才有用了……”
余越听到沈珵被断绝水粮关了三天,脸色突地变得难看起来,她直接夺过林远手机将电话挂了,眼神吩咐保镖带林远上车。
“余越,你到底要做什么?放开我!”
“沈家祠堂的位置给我。”
“我怎么知道!?”
“那你给我描述一遍!”余越紧紧盯着林远,眼神冷得要杀死人,“大概方位在哪儿告诉我就行。”
“我不知道!他是因为你才被家主责罚,你现在还想闯沈家祠堂救人,不,你不是救人,你是想逼死他!”
“他死不死我说了算!”余越一把将林远推进车厢,车门被狠狠关上。
“呲——!”
“呲——!”
“呲——!”
车还没启动,立刻就被三辆黑色SUV堵住了去路。
司机扫了眼对方车牌,眉毛狠狠一皱,请示余越:“余总,红牌车。”
红牌车?
林远只听过,没见过,好奇伸头去看。
还真是安全部门的车!
“真是好大阵仗。”余越嗤笑一声,冲前排保镖抬了抬下巴。
保镖点头,打开车门,一改强硬态度,客气地对林远道:“林先生,请。”
林远:“?”
刚还要抓他,现在又要放他,搞什么鬼?
“怎么,是想让我亲自请你下车吗?”余越摇下车窗,手指在窗框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嘴里说着请,那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态度可没有要请的意思。
林远下车。
这时,对面一辆SUV的车窗摇下,一只手伸了出来向林远招了招。
不明所以的林远看到那熟悉的修长,眼睛一亮,两三步走了过去。
沈辞?!
看到车里的人就是他朝思暮想的人,林远喜不自胜。
“上来。”
“哦,好!”惊喜发愣的林远开开心心上车,待看到沈辞打着绷带吊着的右手时,脸上的笑容顿失,心疼的神色立刻浮了上来,“你受伤了……”
“我没事,坐我旁边来。”沈辞拍拍身旁的座位,让他坐过来。
林远坐到沈辞身侧,他怕自己毛手毛脚弄到沈辞的伤,立刻变得拘谨起来。
沈辞看出他的小心翼翼,主动牵着他的手,语气温柔地问他:“这么久不见,想我没?”
她问他想她没……
林远眼睛蓦地一酸,侧身轻轻抱住沈辞,头埋在她肩上掩饰自己的失态,嗡声嗡气地道:“我好想你,好想好想你,你怎么才回来,还把自己弄成这样……”
“哭了?”沈辞轻轻笑了笑,拍拍他肩膀安慰,“这不是好好的吗,不哭了。”
想到这车里还有司机和副驾在,林远抹去眼泪,松开沈辞,红着眼反驳:“我才没哭。”
沈辞看着他红红的眼睛没说话,牵着他手的力气紧了一分,等他情绪缓和些,才问:“刚刚怎么回事?”
“那人叫余越,她来找小珵的……”林远将这几日发生的事给沈辞说了,见她脸色越来越冷漠,悄悄住了声。
“余家人怎么会跟小珵扯上关系?”
“听小珵说她弟弟余一珩是他朋友。”
沈辞神色动了动。
她向来两耳不闻窗外事,对弟妹的关注也不多,不知道……太正常不过。
“沈工,那车的人要怎么处理?”副驾问。
余家背后的势力盘根错节,现在把余越扣了明天她就出来了,懒得浪费时间。
“不用管,走吧。”
“好。”副驾摸着耳麦,通知其他车辆:“收工。”
围住余越的三辆SUV立刻后撤,调转车头送沈辞回家。
红牌车小区拦都不敢拦,径直放她们开到了别墅区最里面。
林远透过车窗,看到好奇打量的保安,心想:以后这小区又要多一个大佬传说了。
不过沈辞,本来也是大佬!
“偷偷看着我傻笑什么?”
林远立刻正了脸色,“我才没有傻笑。”
“沈工,到了。”
“好,谢谢。对了,这几日你们不用在我家外面守着了,都回国了能有什么危险。”
“我们不尽量不打扰你,沈工请放心。”
沈辞无奈笑了笑:“好吧,那你们先忙。”
两人进了别墅,沈辞见佣人们都不在,心里悄悄松了口气。
“怎么了?回自己家还鬼鬼祟祟的?”
沈辞立刻挺直了腰杆,她这不是怕家里佣人看到她受伤大惊小怪,忙不迭通知家里扰她清静嘛。
“你坐会儿,我去给你倒杯水。”
“嗯。”
回了家,沈辞整个人也轻松下来,一趟C国行,比她彻夜做研究还累。
屁股刚沾上沙发,想到林远说他弟弟还在祠堂关着,心里放不下心,立刻就给她母亲沈蓉去了电话:“妈,小珵怎么回事?”
“你也是来给那混账求情的?”电话对面的声音还带着气。
“我不求情,我只是帮您倒计时他的死期!人不喝水最多能活7天,现在大夏天你把他关在祠堂,你觉得他能不能活到7天?”
“……”
这时林远端水过来,听到沈辞这话,小声问她:“这么跟妈说话会不会不太好。”
沈辞直接挂了电话,道:“不这么说就得参加小珵葬礼了。”
“……”
沈辞接过林远端过来的水喝了一口,嫌弃地将杯子还给他,“这水陈了。”
水还会陈?
林远疑惑地喝了一口,没什么奇怪的味道啊,甚至还有点甜呢!
“不要,不是新鲜的山泉水,应该放了两天了。”
这都能喝出来?
林远想到自己回来后不习惯有人伺候着,就没让何姐她们过来。
难道就是这原因没有及时更换茶水间的水?
“嗯……”林远想着,双手捧着杯子,默默将一杯水喝了。
财阀大千金的讲究生活又给了他一点点小震撼。
他在沈家那豪华的古代庄园住了几日,还以为自己已经对富人的奢靡免疫了,然而今天沈辞不经意的讲究还是打了他个措手不及,让他有些自卑。
“那我打电话问问何姐,这水是谁送的我让她们重新送过来。”
“嗯。”
沈辞上楼回了房间,她想洗个澡,吊着的手又让她倍觉不便。
还好,她此行将娜塔莎带了回来,否则这伤她怎么想怎么觉得吃亏。
那日她与娜塔莎见面后,正准备离开就遭到不明势力的埋伏,还好她们坐的车安保系数很高,被大货车撞飞都还留了条命。
只是没系安全带的娜塔莎伤得有些重,现在还在医院住着呢。
也是她运气好,只折了条胳膊,受了些脑震荡,但还是让她回国几天了也不敢给林远联络。
如果不是林远一直给她发消息打电话,她怕他忧思过度,肯定要将这骨折养好才出现。
刚好今日回来,就碰到他被人绑架!
想到她见林远被绑时陡然升起的陌生狠意,沈辞心想:还好那人是余越,不然她也摸不准,这俩人得折哪一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