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想说的话:】
两年前的文了,终于搬运完了
就当做又完结了一次,再开心一遍吧
-----正文-----
众所周知,每学期末,都会有年级总结大会。
就是在学校大礼堂,一个班一个班分好位置坐下,学霸们带着作业去写,甚至可能因为总结大会太过于漫长,有牛逼者带了不止一份试卷过去。学渣们则趁机看看年级里的帅哥美女,吹牛打嘴炮,顺便听听老师领导学生代表发言睡睡觉的那种。
高一的忱哥还是年级里威名赫赫的逼王,因为期末考试在高二分班中占很大比重,被翁卉女士耳提面命了很久好好学习,结果竟然真他妈的考上去了?
有道是学渣翻身把歌唱,逼王牛逼大发了。这一个不小心就嘚瑟嗨了,跟几个哥们儿在篮球场上浪得连年级大会都差点没错过。教导主任查人数的时候,臭着脸把一群男孩儿从篮球场上揪了回来。
一群连校服都不好好穿的小坏蛋们被教导主任踢进大礼堂的时候,主持人已经在开场致辞了。各班都在自个儿座位上坐得好好的,只几个靠门近的班有小姑娘听着声响瞄过来,偷偷看着帅哥笑。
教导主任狠狠地瞪了惯会“招蜂引蝶”的谢忱星一眼,谢忱星满脸的无辜,手插在裤兜里,耸了耸肩。
几个小姑娘捂着脸又是一阵唏嘘。
这时候再一个一个回自个儿班里坐,肯定又要闹哄一阵子。
好在大礼堂并没有坐满,最后几排都是空空荡荡的。教导主任无奈地挥挥手,让这群臭小子在最后几排坐下来了。
这是宝座啊!
在自个儿班级里坐着,还要被班主任盯着。在后面几排坐着,教导主任要整个礼堂地巡视,哪能一直守着他们!
谢忱星挑着嘴角笑,都能看见贺宇涵在自个儿班里,可怜巴巴地回头瞅他们。
呵,让这个软蛋被老师一吓就不敢溜,活该!
一群大男生心满意足,甚至因为在风水宝地,难得地愿意配合教导主任的工作,嬉皮笑脸地安静入座。
有同学小声喊了谢忱星一嘴:“忱哥,坐一块儿,来开黑啊?”
“不开,累了。”谢忱星懒洋洋地,往后又挪了几排,“我睡会儿,你们别嚷嚷。”
其实是嫌这群男生刚打完篮球,一身臭汗。
那同学显然没get到忱哥的嫌弃,只乖怂乖怂地保证绝对不吵到他老人家睡觉。
于是当身为年级大会学生发言代表、刚和老师核对完大会流程、为了方便上台而没有坐进班内座位、打算先随便找一个座位坐着等自己轮次的容诉同学,就在最后一排看见了一只睡得摇摇欲坠的社会你忱哥。
自从那次无意间看到谢忱星帮女生占下了篮球场,容诉总是会不自觉地注意到他。
事情就是这么奇怪的,当你还不认识一个人的时候,好像从来没在学校里见过这个人。可是当你认识他之后,就会发现,啊,我怎么好像,总是能看到你啊。
容诉看到了老师办公室里谢忱星的作业本,像是最后匆匆忙忙才交过来的,就大咧咧地放在高高一叠的最上面。姓名:谢忱星,字迹隽秀潇洒,最后一个“星”字的下面有一个小小的墨点。
还有在走廊尽头的饮水机边接水的谢忱星。
学校的饮水机年份久了,水龙头不太灵光,必须刚刚好好地拧正了才能不滴水。很多人都懒得去管它,就经常看见饮水机那儿滴滴拉拉地掉水珠。偏偏谢忱星跟有强迫症似的,用细白的指尖左碰碰、右碰碰,每次非要看见水不再流了才行。有时被他的朋友一声怪叫,指尖一错,把水龙头又碰开了。少年圆溜溜的眸子被吓得水光潋滟,回过神来嬉笑着拿脚去踹朋友,偏还耐心地不行,要把龙头再拧好。后面一群排队接水的同学被他拖拖拉拉的动作搞得敢怒不敢言,纷纷换了一个接水口排队,还要被少年吊儿郎当地威胁:喂,记得把水关好……老子看它漏水烦。
容诉感觉自己像是魔怔了似的,视线总是不由自主地跟着少年走,甚至还会在拔高课前晃到他们班,装作碰巧般,同齐臻一道过去。目光却落在最后一排,睡得软绵绵的少年被同学喊起去上体育课,睁着惺忪的睡眼,慢吞吞地把校服外套脱掉,又被他的朋友迫不及待地扯了走。
推搡拉扯间,露出了少年一点细白的腰,又在眨眼间被衣摆盖住。
——就那么一抹白,当天晚上就出现在了大学霸的梦中。
而现在,这片白色的主人公就安安静静地坐在他眼下,小脑袋耷拉着一晃一晃。
容诉抿嘴一笑,悄无声息地坐在了他边上的座位。
前排有同学听见动静,匆匆向后看了一眼,看不太清,又急哄哄地关注着自己开黑战局,没有多关注。
整个大礼堂里只有台上打着光,老师富有激情地一张一张念着无聊至极的稿子,容诉终于得以在空无一人的、最后一排的昏暗里,光明正大地、无所顾忌地看着身边陷入睡梦中的少年。
谢忱星左胳膊架在座椅扶手上支着头,刚好歪向了容诉这一侧,腕骨圆润地凸起,小臂纤瘦,甚至撑不满袖子,松紧带绷着的袖口空荡荡地挂在小臂一半的地方,深色的布料显得他肤色更加白净。
容诉微微屏住呼吸,向他靠得更近了一些。
大概是刚运动完,少年发间还有星零的汗珠,几根软发被黏湿成一绺一绺的贴在额角。睫毛很浓密,并不很翘,就这么半弯不弯地在面颊上打下了一片阴影。却有一两根桀骜的睫毛弯曲的弧度都与其他的不一样,就这么孤零零地翘着,像是他脾气同样不好的主人。
容诉不由地一笑,却见少年指背上的几根小汗毛都被自己呼出来的气流带着摇晃,生怕惊醒他,又默默地收敛了呼吸。
小心翼翼地呼——小心翼翼地吸——
仿佛可以嗅到少年运动后温热的体温熨出的体香。
容诉感觉自己好像有点热。
就是这个人,一次两次地出现在他的梦中,每次都会软乎乎地哼哼,又乖又甜地黏在他身上。他可以在梦中抱他、亲他,做所有更加过分的事情。
他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些什么,抿着嘴唇、耳根发红,清冷的面上略过一丝羞恼。
青春期躁动的高中生,光是闻着喜欢的人的味道,都能礼貌性地一硬。
内裤紧绷得勒着都有点疼,鼓胀的血管似乎都在闷闷地跳动,好在校裤很是宽松,就连校服外套都是肥肥大大,勉强遮掩住了尴尬。
容诉没敢给自己的冲动火上浇油,稍稍向后退了退,调整了下姿势坐好,拿起手中的发言稿子,强迫自己扔掉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深吸一口气,默默地读着。
正这么压着火,他把稿子翻了一页,却听耳边布料微微摩擦的声音。
醒……醒了?
容诉心跳直接漏了一拍,还没想好怎么解释那么多座位不坐偏偏要坐在他身边……吓得整个人都冷静了,不曾想头还没转过去,就感到肩头一重。
谢忱星含糊地嘟囔了两声,小脑袋磨磨蹭蹭,又继续沉沉地睡了。
容诉却僵着一动都不敢动,仿佛是个机器人一般,好半晌,才拧着脖子、一点一点地转过去、看着靠在自己肩上睡得正酣的少年,呼吸又轻又浅。
谢忱星支在扶手上的胳膊竟然还维持着之前的动作,直梗梗地竖着,手指微曲握着小拳。容诉看着看着,怔怔地伸了根手指过去,挠了挠他的指尖。
少年睡得小手又软又暖,被骚扰了也不恼,手指无意识地张开,又缩了回来虚虚地握着,反复几次,容诉闷闷地笑了。
——跟小猫踩奶似的,爪子一张一缩。
怎么这么可爱。
容诉虚虚地拢着他纤细的手指,感受着少年柔软的头发搔在自己颈窝,耳畔就是他绵长的呼吸声……
呼——咻——呼——咻——
他的心情竟然随之渐渐平静了。
要是能这么一直被他枕着,陪着他睡下去,该有多好……
可惜。
容诉看见坐在第一排最边上管控流程的老师站起来向后眺望,心中无限遗憾。
他该上台了。
大学霸木着脸,生平第一次对自己年级第一的成绩产生了质疑。
他动作轻柔地稳着肩,缓缓地向后、靠上座椅后背,又扶着谢忱星的头也慢慢地搭了上去——可能他走之后没一会儿少年就会因为再次乱动而醒来,但至少不要是因为他从梦中惊醒。
容诉满眼温柔地看着少年侧仰着头,靠着座椅后背睡得小脸发粉,低下头,悄悄地在他的指尖上落下了一个吻。[br]
谢忱星是在一群女生的呼叫声中醒来的。
他慢吞吞地打了个呵欠,左右歪头拧动了一下。
睡了这么久,脖子竟然一点都不疼!
果然!忱哥,牛逼!
谢忱星抻着胳膊伸了个小小的懒腰,轻轻动了动鼻尖。
空气中好像浮动着什么轻飘飘的暖香。
但是非常非常的淡,淡到恍若只在他的神经末梢一掠而过,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闻到了香气。
谢忱星又向前挪回了两排,坐到那几个哥们儿身后,膝盖顶顶他们座椅后背:“哎,发生什么了,她们在叫什么?”
“啊?……哦哦哦!”同学头也不抬,道,“年纪第一上去发言了……别说,忱哥,人大学霸长得真挺帅。”
帅?
谢忱星眯着眼,懒洋洋地靠上了座椅后背。
不可能,没有人会比忱哥帅。
忱哥抬起头,视线直勾勾地盯着演讲台后面、那个高挑的身影。
距离有些远,看不非常清,不就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装模作样地带了个金边眼镜……啧不应当啊这位大学霸竟然不秃头……
谢忱星翘着腿,挑挑剔剔地数落,却忽然听见周围掌声雷动,大学霸的演讲已经结束了。
他一愣,就见大学霸有意无意地似乎飘了个眼神到他这边,然后……就顿住了,像是……笑了一下?
顿时,周围的掌声更加热烈了。
操哦……
谢忱星默默地软了腰窝在椅子上,不知怎么的红了脸。
好像、好像是他妈的有点帅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