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想说的话:】
小土狗的穷酸人设这辈子丢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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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对他没点好感?”詹淮秋不信:“都做人家两年法律顾问了。”
朗宁气的差点就直接扔椅子离席:“我还给一个七十几岁的老头子做法务呢,你怎么不问我喜欢喜欢老头子!”
詹淮秋佯装不懂,哼笑道:“那你干嘛约他来喝酒?”
“我哪有约他,”朗宁回头看了一眼远处的晏一辰,放低声音说:“我今晚就叫了你们夫夫俩,谁知我刚坐下没五分钟,他自己就过来了。”
“那可真巧。”这话说的够损的。
朗宁没理由的心烦,结束这个话题,瞧着紧挨着坐在一起的两个人:“哎哟你俩还真是一波三折,绕了一圈又回归各自的怀抱,就这么非爱不可吗?”只要不谈及跟他有关的事,他立马又能作起来。
詹淮秋懒理他的屁话,打蛇顺杆爬,说:“我现在什么情况你也看见了,海南公司那边我可能没办法常驻了,你重新物色个人吧。”
他也知道这样挺不仗义的,但他更不愿把吴晓峰一个人丢在这边,小土狗可怜兮兮,他自己也受不了长期的两地分居。
朗宁一时没给出答复,他又补充道:“如果那边有需要我的地方,我随时尽最大能力支持。”
朗宁没表态,面无表情不作声,吴晓峰从没见过他如此严肃的一面,第一次感受到原来朗宁这个二流子也有具备攻击性的时候。不过不到一分钟时间,吴晓峰也暗自作出决定,就算朗宁不同意也没关系,他辞职,跟随詹淮秋一起去海南,对他来说在哪打工都没什么不同,唯一的不同就是有没有詹淮秋在身边,如此而已。
半晌,朗宁总算笑出声来,不免带了些奚落:“詹淮秋,你一把年纪居然也是个恋爱脑。”
这回詹淮秋没反驳,只是笑而不答,一会儿居然还歪头靠在了吴晓峰肩上,那副弃贱从良的乖和样儿让朗宁咬牙切齿的同时,也大跌眼镜。
他妈的詹淮秋真的变了。
“如果你能搞定邢匡,我就让你留在滇市。”这是朗宁唯一开出的条件:“他今天下午联系我了,过阵子等他手上的两个项目尘埃落定,他想请你吃个饭,聊聊工作上的事,他很看得起你哦。”
詹淮秋隔了几秒才回过神来,邢匡跟他也就昨晚订婚礼上一面之缘,几分钟的交谈而已,他以为互留联系方式只是出于社交的客套,没想到他真把这事放心上了。
“他真这么说?”即便工作到现在见惯各种风急浪高的场面,但对于这种真正意义上的龙头老大的青睐,詹淮秋还是有些受宠若惊,毕竟如果真能跟邢匡达成战略合作伙伴,以后会扩大律所影响力的辐射范围,一本万利的好事。
朗宁耸耸肩,他很重视:“估计他也意识到远水解不了近渴,滇市的分公司还是要由本地的法务担当,人家有意向合作,但最终还是要看你的水平,你的竞争对手可是大北京的那帮人精魔头。”
“我尽力。”詹淮秋从来不说满话,并不是因为他对自己没有信心,而是他单纯觉得只有蠢货才会说打包票的话。
今晚真是没有白来,邢匡抛出的橄榄枝无疑给詹淮秋又打了一梭子鸡血,那种蓬勃旺盛的工作激情再次蜂拥而至。
小白吴晓峰听的一知半解,问:“邢匡……就是昨晚他女儿在华帝斯酒店摆订婚宴那个?他是干嘛的?”他昨天帮忙的时候只听老板说邢匡是个大人物,官商两路都吃得开,却不知道这人实质是干什么的。
詹淮秋爱昵的捏捏他鼻子,笑说:“奔驰大中华区总代理,我的大G就是在他4S店买的。”
小土狗愕然,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大憨憨瞪圆了眼睛。嚯……怪不得昨天那场面堪称豪华,就像after party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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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星期吴晓峰可谓是得寸进尺,假借照顾詹淮秋恢复身体之名,天天往他家里跑。他上班和下班时间都比詹淮秋晚,每天出门前都会准备点小吃食放在冰箱,让他随时回家都能解解嘴馋,吃甜食真的减压。
刚开始詹淮秋没发现什么,可一星期过去后,他发现家里隔三差五就多出点吴晓峰的东西,不论是晾衣杆上的衣服裤子、厨房里的小电器、还是卫生间的刮胡刀和洗脸毛巾,甚至衣柜抽屉里的内裤……他觉得这个家里属于第二个人的东西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增加。
小崽子,悄不叽儿的往我这儿搬家呢。
他爱吃小崽子做的所有甜食,尤其最近的早餐他都带一个南瓜乳酪吐司去上班,朗宁总会不请自来的来瓜分他的东西,吃的乐在其中,还不知羞耻的问可不可以预定淮念的早餐。每次朗宁这么一问,詹淮秋都会非常温柔的回绝一句:抱歉,这是私人订制。
关于袁琦公司职务侵占的案子,本身就是人赃俱获,二审后当庭宣判,也算顺利的结了个案。对于詹淮秋来说,这类小型经济案件并不烧脑,他完全不必自己亲自出庭,但碍于人际关系,说白了还是职场交际,他不得不从头至尾跟完整个案件,也算给袁琦最后的交待。
没错,他心里计划过,把海南那边的工作脱手给小丁,小丁跟了他五年,业务水平在同龄人中无可挑剔,不论大的刑案还是普通经济案件都能独当一面,由他支撑海南公司问题不大。
而自己,詹淮秋的视线转至垃圾桶的面包包装袋,也是时候把精力分一部分给私生活了。
今晚袁琦请他吃饭,这次的说辞是为了答谢他给赢了官司,虽然知道只是借口,但詹淮秋一口答应了,他准备吃饭时顺便把自己打算留在滇市的决定告知袁琦,断了他的念想。
袁琦在半山订了一桌野菜,都是时令菜,来前詹淮秋有想过带上小丁一起,顺水推舟把人推荐给袁琦,但最终打消了这个念头,以他的身份这么做始终有些强人所难,太不给雇主面子了,于是便自己一人赴约。
半山距离市区有一小时车程,这里偏僻岑寂,空气清新凉爽,不像城市那般喧闹机械化,节奏缓慢,让人有种暗暂时脱离喧嚣、与世隔绝的舒坦。
“袁哥没叫上助理吗?”詹淮秋以为这顿饭多少跟工作沾点儿关系,他身边起码会带个把人,谁知他连个司机都没带,桌上又摆了两瓶五粮液,他俩都是开车来的,这举动就有点匪夷所思了。
“又不谈工作,叫助理干什么,”袁琦说:“咱哥俩聊聊天,喝个小酒,放松一下。”
詹淮秋没纠结这个问题,而是顺着话跟袁琦聊了下去。在听他提及下半年公司在法务方面需要增加的项目时,詹淮秋顺着话插了一句:“袁哥,下半年我可能没法再担任你公司的顾问了,我打算留在滇市,海南那边的法务工作会由小丁接手,你放心,他……”
“是因为酬劳原因吗?”袁琦脸上刚刚还渗着的笑忽而就没了,显出些许焦虑。
詹淮秋摇头:“你的酬劳我无可挑剔,我们工作上的合作也很愉快,是……”
袁琦须臾间就收紧了神经,那份张弛有度的从容完全不见了,“既然不是工作原因,那就是私人原因了,是因为我对你的喜欢让你压力大?还是反感?我逼的太紧吗?”
一连串自省的提问让詹淮秋多少有些愧疚,他没想到人前强势的袁琦在感情面前会这么没有安全感,这让人很意外。
“袁哥,你没有问题,当然我也没问题,这纯粹就是……”詹淮秋也被他突如其来的惊惶搞乱了节奏,连组织语言都不顺畅,索性直言道:“是因为我喜欢的人在滇市,我不想跟他分居两地,所以……算我对不住袁哥。”
袁琦愣怔了,他自认这几年跟詹淮秋打交道是比较频繁的,但从未见他身边有过固定伴侣,现在突然冒出个“喜欢的人”是几个意思?而且听他这郑重其事的语气,两个人不像是最近刚开始的。那么詹淮秋这几年在海南忙的脚尖不沾地,他是如何匀出时间来交男朋友,这点他很好奇。
“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十来天前。”
袁琦不紧不慢的开了一瓶五粮液,含笑不语,诸多心理活动全部打包窝藏进身体最深处。他没表现出来,只是静静的把酒满上,放下酒瓶,坐下。
“淮秋,你介意告诉我一下,这个人……是什么条件吗?”男人的好胜心总是无处不在,自己追求了三年的人黑不见白不见突然就有对象,这让袁琦多少有点难以接受,但他也很好奇那个让詹淮秋宁愿放弃事业也要跟随的会是个多出类拔萃的男人。
要知道詹淮秋的律所在海南平地崛起他是亲眼目睹了整个过程的,外地人空降海口,只用了三年便在这个地方站稳脚跟,除了对超群实力的肯定,其过程的艰辛也是不容置疑的。而现在,詹淮秋为了一个男人果断放弃自己一砖一瓦筑建起来的小王朝,可见那个人在他心里举足轻重的地位。
詹淮秋脑子一下就乱了,关于吴晓峰的所有乱七八糟的东西蜂拥而至,几乎把他脑袋塞炸了,连他都没意识到这个人不知不觉中竟然给他强行灌输了这么多琐碎信息,不禁失笑了。
“物质条件不如我,智商也不如我,学历……没记错的话是技校,现在在餐厅打工。”
袁琦瞠目结舌,如果不是詹淮秋说话时神色平淡无波,他简直以为这人是在讲笑话!
开什么玩笑,这也能算“条件”?顶多算个简陋的人生简历。就这“条件”还能把詹淮秋吃的死死的,那真是世界第八大奇迹了。
“你是有意激怒我吗?”袁琦问。
“不是,”詹淮秋自己想想都觉得好笑:“他就是这样啊,而且又冲动又莽撞,脑回路清奇到我都想给他一个顶呱呱。”
袁琦万万没想到詹淮秋的审美这么不走寻常路,听起来他男朋友不像个正常人。
“但他对我近乎偏执的喜爱让我觉得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第二个人像他一样,放大我所有优点,屏蔽我所有缺点,哪怕我一个细微到自己都没察觉的表情,在他眼里都是独一无二的风景。”詹淮秋幽幽的看向逐渐呆滞的袁琦:“我能真实的感觉到,在他眼里我就是无价之宝,他给我的快乐与金钱无关,有时还透着些穷酸,但我就是稀罕的不得了,我想除了他,再没人能让我从穷酸里发掘出快乐了。”
这一刻,袁琦知道自己真的没希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