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想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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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喜欢怂怂的小土狗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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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晓峰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只能老实说:“二十一岁。”
“很好,”詹淮秋点点头,语气放松了点:“我三十二,都是成年人,谁也不占谁便宜,反正我没记错的话那天你也挺爽的,那就算扯平了。”
说着,他抽出吴晓峰手里那条玉溪烟转身就要出去。
“等一下,”吴晓峰向他伸出尔康手:“你说什么,扯平了?”
詹淮秋茫然的回过头:“不然呢?”
“我……我……”吴晓峰似乎不知道该怎么描述自己这一星期来的愁苦,笨嘴拙舌半天憋出五个字:“我可是直男。”
詹淮秋细品了一下,好像懂他的意思了,轻笑道:“我明白了,难不成你还想要点心灵补偿还是开荤补贴什么的?”
如果不是模样长得一模一样,对方也大方承认了那晚的事,吴晓峰简直要怀疑自己认错人了。这真的是一星期前跟自己在床上交欢的那个大叔吗,那个不遗余力的对自己施展勾引,双腿紧紧夹着自己的腰、亢奋的脚趾都抠进自己肉里、一遍遍催促着在他身体里用力进出、生气的命令着一定要把他干死在床上……那人跟此时眼前冷漠的男人,真的是同一个人?
吴晓峰看出他眼中的鄙夷,也感觉到这个人就是想跟他划清界限,不免心口一凉。一个星期的朝思暮想,换来的却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他受到打击了。
“我不要钱,那你……你……”一个钢直了二十一年的男孩,在一个莫名其妙的夜晚被一个莫名其妙的零莫名其妙的勾引上了莫名其妙的床,第二天就莫名其妙的弯成蚊香了,成天飙车不思女人不想,满脑子就惦记着那个只见过一面的男人,这肯定是不正常的,只不过他无力纠正这种不正常,因为他好像……陷进去了,还陷的很窝囊。
詹淮秋一手插在裤兜里偏头看着他,那身材比例和清风飒飒的五官,任谁看了都要夸赞一句玉树临风,那身剪裁精良的西装更是把他衬的精英范十足,跟这个乡村超市格格不入,竟让吴晓峰看的又有几分痴迷了。
“你他妈把我掰弯就不管了?你把我拽进坑里,你自己拍拍手走了,我……我怎么办啊?我现在连女人都不会喜欢了,你就不打算……不打算负点儿责任啊?”这番话说的那叫一个面红耳赤,他急了,也可以说是怕了,害怕大叔真就这么一脚把他踹开。
其实这句话里有个引申含义——你要是打算负点责任,那就跟我好吧!
只可惜人家一点都没听出来。
詹淮秋被他的语无伦次给气笑了,他看出这个小处男想死死扒着自己不放,于是说:“你跟男人做一次爱就弯了,只有两种可能。一种你本来就是深柜,只是你自己不知道;二种你只是因为那晚被我破处做的太爽了,所以误以为你喜欢上我,但这只是你暂时性感情依托的错觉,过段时间你就会发现自己还是只喜欢女人。”
吴晓峰诧异:“你怎么知道我是处?”
詹淮秋怔了几秒,才发现他俩不在一个频道,他指的是在跟男人做爱这方面是处,而吴晓峰则指的是第一次涉及性爱的处,无关男女。
“而且我……我真的喜欢上你。”吴晓峰声音比苍蝇还小,他本不想说这些屁话,但当他看到詹淮秋笔直挺拔的站在自己面前时,那种满溢的荷尔蒙又开始四处飘散,浸润到他身体里,那晚那些淫乱不堪的场景再次浮出脑海,让他全身的皮肉都跟过电似的,酥酥麻麻……
詹淮秋真的不懂黄毛是什么脑回路,一句话里能误读自己两处字面意思:“我说的是你误以为自己喜欢我,而不是喜欢,上我,不要擅自断句。”
“可是……我就是喜欢上你啊……”吴晓峰喃喃着,目光四散,不敢直视眼前高高在上的男人。
詹淮秋自己都觉得好笑,竟然在这里跟个仅有一炮之缘的杀马特鸡同鸭讲了大半天,他扶额冷静了一下,说:“你叫什么名字?”
吴晓峰说:“吴晓峰。”
“你听好了吴晓峰,咱俩就是恰好搭伙做了个爱,做完你也爽过了,那就一拍两散,我没给过你承诺也不用你来善后,这就像个供给关系,我需要插头,而你刚好有,咱俩在感觉到了的时候一拍即合,解决了一次生理需求,顶多也就是互帮互助的性质,仅此而已,你别有其它想法。”
吴晓峰听出来了,这人在免责,提起裤子就翻脸不认人的老东西。
他脸上那点直男的含蓄收起来了,嘴角噙出个痞气的笑:“那我都告诉你我的名字了,出于礼貌,你是不是也应该……”
“詹淮秋。”他咬字清晰。
吴晓峰走到他面前,二指掐着他的下颌,本想用力一点,但最终没舍得下手,而是用拇指特没出息的在他嘴角边轻轻摩挲了几下,光碰碰脸他就连脚趾都抠起来了,“张淮秋,你惹到我了,我这个人浑起来不要命的,你别想跑。”
詹淮秋拍开他的手,自若的整理了一下西装:“那你撞枪口上了,我的工作就是专治浑蛋。”
吴晓峰以为自己放完狠话后,他至少会表现出一点惶恐,然而并没有。
“还有,我姓‘詹’,不是‘张’。”他再次强调了前后鼻音的读法,然后转身大步流星的走出超市。
这家超市叫“大而多”,连名字都引人遐想,他不会再来第二次了。
詹淮秋打开车门把烟扔副驾上,关上车门打火,车身疾驰而去。超市里的小土狗盯着监控把他车牌记的一清二楚,黑色大众车……
凭心而论,詹淮秋承认那晚上他很享受,也确实是很久没有过这么让人食髓知味的性生活了。以至于累的他第二天睡到大中午才醒过来,面对且陌生且熟悉的环境,几个小时前的疯狂若隐若现犹如雨点般落进脑海。
他后面疼的有多剧烈,就彰示着几个小时前的性爱有多猛烈,他都记不清身上那个人长什么模样了,只记得他始终在连哭带喊的叫那个人使劲干他,贯穿他。而那人也很给力,从始至终都干劲十足的在他身体里横冲直撞,每一次撞击都强而有力,极致摩擦毫不敷衍,害他不止一次以为自己的洞着火了,继而喊叫中带着哭腔,最后好像都在求饶了……
他真的疯了。
其实他和靳津在一起的三年里,做爱不算频繁,除了刚热恋的前半年可以达到半个月三次,之后基本就是一周一次,遇上彼此出差就间隔的时间更久,也大概是因为两个人都很忙,所以经常会出现原本是约菜的日子,结果俩人碰头后都累得没了性致,加上一提起工作上的事他们又会各抒己见,都秉持自己的观点不肯退让,本是柔情蜜意打炮日,搞到最后经常变成法治辩论会,待控辩双方辩论结束,也该睡觉了,哪还有调情的工夫。
靳津是滇市中级人民法院的一名刑庭法官。
詹淮秋一直以为靳津喜欢的是他独断的个性和超群的专业实力,所以自从谈恋爱那天起他就自动把靳津归类为自己的灵魂伴侣,柏拉图那种,他认为用精神牵绊住一个人比用肉体靠谱多了。
但他用三年的时间证明给自己看,他有多蠢。
那天靳津除了告诉他自己移情别恋,还补了一句:我觉得我们性生活很有问题。
詹淮秋当时就想扇自己两巴掌,原来他以为的精神恋爱远不及肉体之欢来的实在,是他狭隘了,竟然以为他们之间推心置腹的聊天方式能够带给双方颇具高级感的颅内高潮,殊不知颅内高潮只会让人觉得放松和助眠,跟前列腺的快感轰鸣完全没有可比性。
所以,自以为是的下场,就是自取灭亡。
截至上星期,他有快三个月没开荤了,以至于在醉酒后就放肆的不知所以,仅仅因为一个模糊的角度,有那么两三秒把黄毛错认成靳津,他就不冷静了。满脑子都是靳津那句“我们性生活很有问题”,当然其中也有久未开荤的因素,所以带着一种报复和故意伤害的心理,强行赶鸭子上架,把黄毛给那什么了……
那晚的事他也不想再多忆,以后该干嘛还干嘛,从此不再踏入“大而多”方圆五里内,那个路边摊他也不会再去了,能躲则躲,等在莲花乡支援够时间,他就火速打道回府,回归老巢。
乡村道路红绿灯很少,但路面崎岖,车速也提不起来,只能这么老牛拉破车的行驶着。
手机响了,又是朗宁。
“老板,又有什么吩咐?”詹淮秋接通蓝牙耳机。
这次朗宁也不绕弯子,开门见山道:“你移交给小孙的案子,现在又有新情况。”
詹淮秋猜到是这事,一个蟊贼入室盗窃反被户主失手打死的案子,原被告双方在判定是防卫过当致死还是故意伤害之间僵持不下。
“你说。”他看着前面的路。
郎宁说:“今天法院的人去了死者也就是小偷家了解情况,确实是个一穷二白的农村家庭,两个老人六十几岁,一直靠收废品为生,死者是家中长子,下面还有四个弟妹,最大的十四岁,最小的才六岁,现在家里失去唯一的经济支柱,连吃饭都成问题……”
“你就说法院那边什么意思。”詹淮秋颇有深意的皱起眉。
朗宁顿了一下,迟疑着说:“靳法官希望我们能做做被告方的思想工作,在赔偿方面能尽量贴近原告的要求,你当事人住的是全市最豪华的别墅区,拿出几百万作为善后赔偿对他来说也就是九牛一毛,如果……”
“是靳津让你来说服我的吧?”詹淮秋一语道破。
朗宁没说话,那就表示他猜对了。
“他就这么怂,连工作上的事都不敢跟我直接沟通了?”
“也不是,他只觉得不方便……”
詹淮秋冷嗤道:“正好,我也不方便,让他找小孙去,反正现在这个案子不是我负责,我也不会帮忙去游说任何人。再有,麻烦你转告他,被告出于人道主义,顶多支付十万的心理补偿,多一分他想都别想,别忘了这个案子是怎么定性的,就他这优柔寡断的个性还配当刑庭法官?去社区街道都嫌他磨叽!”
说罢,也不等朗宁说话,直接就把电话挂了,抄了把头发,他骂的很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