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蛇抬起下巴,目光幽深地盯着银狐,仿佛要看穿他的内心一样。
“你帮本座取回法力,本座给你自由。这就是你说的交易?”
“没错。”银狐表情坚定。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我知道。”银狐一脸淡然,“只要你放我自由,无论多少祭品,我都帮你弄来。以我的道行,这点小事根本不在话下。”
“哪怕让你去杀人?”
银狐坦然迎上幻蛇的目光:“若是命令,亦无不可。”
幻蛇沉声道:“口说无凭,除非你用行动证明给本座看。”
银狐应承得也爽快:“我这便下山,为你取来祭品。十人?五十人?还是一百人?你说个数……”
话还没说完,他就被幻蛇一把抓住了手,摁倒在地上。
“不用这么麻烦。”幻蛇眼中饱含着欲望,闪烁着瘆人的精光,“既然要表忠心,自然就该以身作则,先从自己开始。”
那日幻蛇在移星宗的禁地中本欲与银狐成就了好事,没想到临到最后关头却被意外打断,他早就憋了一肚子的欲火,只求一次尽数发泄个够。
这一次银狐并没有挣扎,幻蛇刚把他的裤子拽下,银狐就顺从地张开了双腿。
银狐如此从善如流,幻蛇自然是大喜过望。他将手指探入银狐臀缝间,随手一摸,竟已是湿漉漉的一大片。
幻蛇啧啧地笑了:“这就湿了?”
银狐“唔”地哼了一声,微张着湿润的唇:“我说到做到。”
他主动搂住幻蛇的脖子交颈缠吻,吻着吻着,银狐喉咙里“唔”地哼出一声,原来是幻蛇已把那孽具顶了进来。因为已经是第二次,尽管甬道狭窄,但银狐并不算吃力地纳入了那粗硕的欲望。
幻蛇抱了他站起,让银狐双手撑着石壁,一把撩起银狐的下摆捋到腰间,露出了挺翘的屁股。
银狐啊的一声,一个没忍住耳朵尾巴全冒了出来。幻蛇伸出手去,一手把玩揉捏着他那薄而敏感的耳朵,一手抓住那根毛茸茸的尾巴往身前一拉,顺势一挺身,狠狠顶到了最深处的要害上。
银狐紧咬着下唇,拼命强忍着呻吟。衣衫不整地屈着膝盖,股间的玉茎颤巍巍地前后摇晃,淫水四溅。两条腿被顶得抖个不停,眼看着快要跪下之时,又被幻蛇抓住胳膊一把捞起,继续着力狠肏。
幻蛇这次终于彻底地把银狐吃干抹净。兴尽事必之后,幻蛇心满意足地拥着银狐,一边与他耳鬓厮磨,一边问:“为什么突然改变心意?明明不久之前,你还帮着人类一起对付我。”
银狐抿着唇沉默了片刻,低声道:“我只是厌烦了。”
“厌烦什么?”
“厌烦这凡尘俗世,恩怨纠葛。”
幻蛇忍不住笑了:“说得好像你要看破红尘了似的。”
银狐捋了捋鬓边被汗水浸湿的发丝:“过去曾有人劝过我,玩弄感情者,终有一日将自食其果。那时候,我流连于凡尘俗世,自由洒脱百无禁忌,不知不觉中惹了一身的情债。结果到头来全都一一报应在了自己身上,成了套住自己的枷锁。”
幻蛇将手探入银狐怀中,抚摸着他的胸膛,在他耳边低声说道:“所以你看透了这人世间,想早日摆脱束缚。”
银狐“嗯”地呻吟了一声,沙哑着嗓音道:“虽然我与剑修虽有赌约在身,不过眼下看来,这个赌约本身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既然如此,还不如趁早断了念想。”
幻蛇低低地笑了:“断了念想?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留着这个?”
说着,幻蛇从银狐怀中摸出了一样物事。
幻蛇手里的玩意不是别的,正是费因给银狐的埙。幻蛇起身,把手中的埙打量了一会儿,居高临下地瞥了银狐一眼。
“这是干什么用的?”
银狐俯首垂眼地低声道:“这是傀儡师给我的信物。他说,无论我在哪儿吹响这埙,他都能听到。”
幻蛇微眯着眼睛,从鼻子里哼出冷笑:“你倒是坦率。”
说着,幻蛇将埙往地上狠狠一砸,啪地一声,埙在银狐的面前碎了个粉身碎骨。
“其实本座刚才是在试探你。”
“试探?”银狐诧异地抬起头来。
“本座一直暗中跟着你,你与傀儡师之间的约定,本座自然知道个一清二楚。若你方才敢有一句隐瞒……”幻蛇指着脚边残破不堪的一地碎片,“这就是你的下场。”
银狐内心冷汗涔涔,但脸上却依旧风轻云淡:“看来,你终究是信我不过。”
说罢,银狐艰难地爬起身来。他一手扶墙,支撑着仍有些发软的双腿。
“也罢。既如此,那我们便就此别过吧。”
“站住。”幻蛇在银狐身后沉声道,“本座何时说过你可以走了?”
“不知尊驾还有何吩咐?”
银狐停住脚步,转过身来,面色平静地看着幻蛇向他步步逼近,直到被幻蛇一把揽入怀中。
“从今以后,你必须跟随在本座左右,用心服侍,直到本座的法力完全恢复为止……”
“这是……交易成立了?”银狐的手缓缓覆上幻蛇的胸膛,侧耳贴着他的肌肤,倾听那强有力的心跳。
见堂堂九尾银狐在自己怀中乖巧得小鸟依人,幻蛇心头一阵得意,胯间之物又一次热了起来,他搂着怀里的人,恨不得将他一口吃进肚子里。
“就是这样,只要你乖乖听话,本座自然不会亏待你。”
“当真?”银狐抬眸,氤氲着水气的眼珠子脉脉地注视着他。
幻蛇从未见过银狐这般柔情似水的模样,他呼吸渐急,呼着炽热的气息呢喃:“本座一言九鼎,自然是真的。你想要什么?本座都可以满足你。”
银狐盯着幻蛇,微微一笑:“如果,我想要你的命呢?”
话音刚落,幻蛇的身体一僵,瞳孔骤然放大,难以置信地抖动着。
当他猛地一把推开银狐时,他的心脏部位已经被划开了一道血淋淋的口子,一枚锋利的碎片深深插入了幻蛇的心口,那不是别的,正是刚刚被银狐亲手摔碎的埙的一块残片。
“你……为什么!?”幻蛇捂住心口,摇摇晃晃地后退两步,难以置信地看着银狐,刚才还含情脉脉的眼眸此刻冷得如同千年寒冰,仿佛刚才的激情就是黄粱一梦。
“你若不给也无所谓。大不了,我自己拿。”银狐面无表情,一字一句地说。
幻蛇的眼神痛苦而愤怒:“是那个傀儡师教唆你这么干的!?”
银狐摇头:“这是我自己的决定,没有任何人可以左右。”
“混账!”幻蛇气急败坏地吐出一口血,气喘吁吁地道,“你以为这样就能杀了我吗?你太天真了!这么做伤害的只是刑天岳,而不是我的元神!这副身体不行了,我大可以找别的宿主,可刑天岳却是必死无疑!”
“他已被你夺舍,活着又比死了强多少?”银狐不为所动地看着幻蛇因痛苦而倒在地上挣扎,“既然他横竖都是个死,倒不如置死地而后生,由我来亲手杀了他。”
“好……九尾银狐,你够狠。”幻蛇闻言,喉咙里挤出一阵干笑,“既然你非要一意孤行,那就别怪本座翻脸无情!”
话音刚落,幻蛇发出一声嘶哑的怒吼,几缕黑烟裹挟着强大的妖力从刑天岳的七窍涌出,逐渐化作一团蛇形的黑雾。那黑蛇身躯足足有四个大汉合抱的柱子一样粗,整个石洞根本不足以容纳这样的庞然大物。
然而银狐却视若无睹,径直向倒地不起的刑天岳扑去。就在他现出原形,一口叼住刑天岳的后领时,幻蛇一个神龙摆尾,拖着硕大的尾巴狠狠扫过来。
千钧一发之际,银狐叼起刑天岳奋力一跃,堪堪躲过了这一击。轰地一声的巨响,刹那间天崩地裂,沙石滚滚而落。
刑天岳的身体腾空而起之后,不偏不倚地落在了银狐的背上。
银狐舒展开九条毛茸茸的大尾巴,像是棉花被一样稳稳地托住刑天岳。眼看着山洞就快要塌了,银狐果断转身,躲避着落石疾驰而去。
“不许走!”幻蛇怒不可遏,紧追其后地冲出山洞。
伴随着一声地动山摇的咆哮,数十丈开外的树木也为之颤抖。银狐头也不回地夺路狂奔,幻蛇则横冲直撞地一路紧追,摧枯拉朽地将所过之处夷为平地,无论是花草树木还是岩石峭壁皆不能幸免。
听着那咆哮声离自己越来越近,银狐心急如焚,然而他不能停下脚步。幻蛇已经彻底被他激怒了,一旦停下,他就必死无疑。
何况他还得护着一个刑天岳,虽然背上的男人生死未卜,但只要还有一线希望,银狐就不想放弃。哪怕拼上了这条老命,也要逃出生天。
“别白费力气了,九尾银狐!”幻蛇的声音在脑后嗡嗡地响,“我这就如你所愿,送你们这对亡命鸳鸯一起上路!”
幻蛇张开血盆大口,一个深呼吸后猛地吐出几团混沌的黑色飓风,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将银狐团团包围。
银狐拼命地左躲右闪,眼看着快要抵挡不住,一个闪电般的影子从前方飞掠而来,如同一把巨斧将飓风生生地劈成两半。
直到飞沙走石渐渐消散,银狐才发现一个高大的身影挺身而立,挡在自己身前。
“剑灵大哥!”银狐又惊又喜,转头一看,幻蛇后面也出现了另一个熟悉的人影,“还有傀儡师!你们总算来了!”
“这家伙的元神终于现身了,这下我们可以放开手脚大干一场了!狐兄,干得漂亮!”胡天鸣冲着银狐竖起了大拇指。
“银狐,刑天岳就交给你了。”费因摆出了迎战的架势,朗声说,“幻蛇由我们来解决。”
“区区凡人,也敢在本座面前大放厥词!?”幻蛇不屑一顾地冷笑,“九尾银狐,本座诚心诚意以礼相待,可你却恩将仇报,敬酒不吃罚酒。为了个凡人,与本座作对也就罢了,居然还跟这么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愚蠢人类沆瀣一气,简直是丢了我们妖族的脸!”
“废话说完了没?”胡天鸣挖着耳朵,不耐烦地回了一句,“难道你没听说过反派死于话多?”
说罢他一抬手,一道道半月形的银芒如同飞刀一样划破黑雾,冲着幻蛇飞去。幻蛇泰然自若地扬起长尾,铮铮几声,将银芒逐一挡下。
“这家伙,果然皮厚!”银狐在一旁看得着急,胡天鸣却不慌不忙,嘶地提了一口气,脚尖暗暗发力,身形瞬动,骤然出现在幻蛇后脑勺。
胡天鸣高举起双臂,伴随着一声“白虹贯日”的厉喝,七道光芒源源不断地汇聚于他的掌心,形成一道耀眼的光剑。胡天鸣不等幻蛇反应,果断振臂一挥,高举光剑往幻蛇的脑袋上劈落。
然而下一秒,匪夷所思的事发生了。那光剑落在幻蛇的鳞片上,在一阵激烈的金属碰撞声中,火花持续四溅,无论胡天鸣如何使劲,那光剑就是怎么也砍不下去。
“没用的!任你拼尽全力,凡人终究是凡人,伤不了本座分毫。”幻蛇眼里闪烁着嗜血的红光,“既然你自己送上门来找死,那就休怪本座不客气。”
说着,幻蛇张开了布满尖利獠牙的血盆大口,胡天鸣连声音也没来得及发出,就被幻蛇囫囵吞枣似的一口吞下。
胡天鸣的攻击不但对幻蛇丝毫起不了作用,反而眨眼间就被幻蛇整个咽进肚里,这样的发展实在是太过出人意料,银狐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发生的这离奇一幕,满腔的怒火终于在此刻被彻底点燃。
“我跟你拼了!”
银狐怒吼着飞扑上去,咬住幻蛇的咽喉。可幻蛇身上的那层蛇麟坚硬得刀枪不入,银狐拼尽全力地咬了几口,愣是连一块皮肉都没啃下来。反而被暴跳如雷的幻蛇狠狠甩落,重重跌在了地上。
银狐吐出一口血,只觉得五脏六腑快要被震碎了似的,好不容易强撑着身体爬起来,却是头晕目眩,两眼发黑,连站也站不稳了。
“银狐,你不是他对手,快退下。”
相比之下,费因却显得镇定许多,虽然亲眼目睹胡天鸣被吞,可是他的脸上却风平浪静,没有一丝慌乱。面对眼前这个铜墙铁壁一般的庞然大物,他凛然伫立,长袖一挥。
“对付幻蛇,寻常攻击是行不通的。”说着,费因掐指拈了个诀,一点银光在指尖汇聚。只听他厉声大喝一声“化剑!”,话音刚落,幻蛇的周身忽地浮起一层薄薄的红光。
费因嘴唇微动,默念口诀,那红光也越来越盛,将幻蛇笼罩在了其中。
“这是……剑气!?”
还没等银狐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只见幻蛇像是突然受了什么刺激一般,发出一声哀嚎,庞大的蛇身开始挣扎扭曲,腹部像是膨胀一样慢慢隆起。
“可恶的凡人!居然敢跟本座玩阴的!”幻蛇悲痛地咆哮着,挥舞着粗硕的尾巴,将周围的树木岩石砸得稀碎。
然而费因丝毫不为所动,继续捏诀结印。他之所以能如此沉得住气,是因为从一开始,他与胡天鸣就已经打定了主意,他们要想方设法进入幻蛇的体内,从内部打破僵局。
幻蛇身为上古凶神,乃是战争与杀戮的象征。即便只有元神,它的体内也依然流淌着一种特殊的液体。那不是一般意义上的血液,而是一种具有强烈腐蚀性,滚烫炽热,名为赤砂水的毒浆。对于寻常人来说,这赤砂水是一触即死的致命剧毒,凡胎肉身一旦碰触,必定是骨溶皮烂。
可落入幻蛇腹中的若是兵器,那么非但安然无恙,反而能熔炼成神兵利器,威力剧增。
“停下,快停下!”幻蛇终于快要受不了了,龇牙咧嘴地发出痛苦呻吟。它挣扎着扑过来,欲图阻止费因。可费因却游刃有余地闪身躲开,借力凌空一跃,反手将一张符纸打在幻蛇那腹部。
“破!”
一道裂痕如闪电般迅速地游走遍幻蛇全身,紧接着,蛇腹爆发出一股强光,将夜空照耀得如同白昼,整个蛇身眨眼间被劈成了两半,一柄血红色的利剑从蛇身破腹而出,悬在空中。
“好帅气……”银狐叹为观止,此刻再叫他玄铁剑似乎已经不太合适,因为眼前这把剑浸染了幻蛇体内的赤砂水,通体猩红如血,如同烈焰中盛开的一朵红莲。
“小心!”
费因落在银狐身前,伸臂拦住了他,念了个诀唤出水系法术的屏障,将银狐、刑天岳与他自己笼罩在其中。与此同时,胡天鸣周身的惊人热量也不断积蓄到了临界点,只听轰隆隆地一声巨响,在一阵灼热的爆炸过后,现场顿时变成了一片火海炼狱。
在凄厉而不甘的惨叫声中,幻蛇的元神终于抵挡不住,消散在了熊熊燃烧的火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