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弦今晚莫名亢奋,不知道是因为高考结束,还是因为他妈妈知道他和许阡逸悄悄谈恋爱还不生气。
桌上的果啤被他喝了三瓶,许阡逸倒是没有阻止他,因为他自己都喝了两瓶啤酒,苏弦这次没有一杯倒,还和柏榆聊了好一会儿。
包厢里分了好几种派系,有的在划拳比大小,有的在玩真心话大冒险,还有的小女生围在一起不知道聊什么,反正脸上的笑都没有停过。
苏弦的脑子里还很清醒,脸上却有点微红,他还想开第四瓶果啤,被许阡逸拦了一下:“哥哥少喝一点,不然等会难受”。
苏弦正和柏榆聊的起劲,也真就应了声:“乖,哥哥再喝一瓶,这个还挺好喝的”。
还不等许阡逸从他手上拿过那瓶即将被苏弦打开的易拉罐,包厢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苏弦以为是服务员送酒水,也就没有管,还往许阡逸肩上蹭了一下,想让他再让自己喝一瓶。
柏榆往门口的方向看了一眼,都已经准备站起身要去拿酒水零食了,结果愣是硬生生的保持伸手的姿势。
然后苏弦听见他骂了一句:“艹,阴魂不散”。
苏弦好奇的抬了一下头,刚刚打开包厢门的人现在已经走到了他们面前,正抱着手看着柏榆。
柏榆重新坐回沙发上,往后一靠也抱着手回看那人:“干嘛?不是让你走了?”。
他语气特别冲,脸上也隐隐有生气的迹象。
苏弦在两人脸上来回看了一眼,站着的人看起来心情也不是很好,他和柏榆一样,把头发染成了耀眼的银灰色,年龄看起来和他们差不多大。
不过他和柏榆不同,柏榆对谁都是好脾气的,但这人的脸上没有一点多余的表情,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不好惹。
那人淡淡开口,嗓音清冷空灵,听起来让人莫名觉得浑身一阵冰凉:“要么跟我走,要么我请你走”。
柏榆似乎还想说什么,沉默了一会儿,抓过桌上的啤酒喝了一大口,把杯子狠狠扔在桌上:“你威胁我?”。
苏弦见两人之间的火药味太浓,连忙说了一句:“哎,柏榆,好好说,别生气啊”。
柏榆看了他和许阡逸一眼,脸上的不悦稍微收敛了一些,或许是怕真出什么事,柏榆苦笑一声:“得,今天是没法好好玩儿了,苏弦,班长,我得走了,有时间再聊”。
他说完这句直接站起身,看也没看站在他面前的人一眼,擦过他身边往外走。
柏榆走了,那人自然没有多待,连眼神都没有给他们一个,不慌不忙的跟着柏榆出了包厢。
苏弦扔了一颗葡萄进嘴里,用手肘碰了一下许阡逸:“这是柏榆男朋友吗?感觉有点高冷”。
许阡逸抽出纸巾帮他把手指擦干净,低声说:“应该是吧,哥哥要回去了吗?”。
他们出来的时间确实有点太久了,包厢里的人陆陆续续也散了不少,苏弦和许阡逸是半路才来的,和剩下的人打了招呼,也出了ktv。
柏榆站在街对面抽烟,苏弦这是第一次见他抽烟的样子,那张耀眼的脸上似乎是极其不爽,手指间的烟蒂被他扔在了地上。
见他们穿过马路,朝他们招了一下手,苏弦和许阡逸本来也是打算去找他的。
“你一个人?”苏弦随口一说。
柏榆倚靠在路边的铁围栏上,有些烦躁的喊了一声:“灵泽,出来”。
名叫灵泽的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们身后不远处,听到柏榆的声音才不紧不慢的朝他们走了过去。
不知是不是眼花,苏弦觉得那位叫灵泽的少年他好像在哪里见过,不是在刚刚的ktv里。
等人走近,苏弦才反应过来那种熟悉是什么情况,灵泽的手腕处也戴着一条柏榆之前戴的那种银饰。
“刚刚走的比较匆忙,也没来得及介绍,这…”。
柏榆微微皱眉看了一眼站在他身侧的人,继续介绍:“他叫灵泽,不用管他”。
苏弦笑着打了个招呼:“喔,你好你好,我叫苏弦这是许阡逸,我还以为你们走了呢”。
柏榆叹了口气:“是打算走了,突然想起来,刚刚在里面听说你要回老家?我有个朋友好像也是住那边,你们什么时候出发?我和你们一起去”。
苏弦还以为是什么,好笑的说:“这个啊?你给我发微信就好了啊,干嘛还等着我们出来”。
柏榆又看了一眼灵泽,从铁围栏上站直身体,还拍了一下衣服后的灰:“嗯,现在走了”。
说完,让灵泽跟上他走。
许阡逸揽住苏弦的肩膀,把有些微醺的人抱紧:“哥哥,我们也回家了”。
刚刚在里面不觉得有什么,出来被风吹了一下,脑子都有点旷了起来,整个人算是靠在了许阡逸的身上。
许阡逸怕他靠不稳,直接把人给背了起来,往背上颠了一下:“下次还喝吗?”。
“嗯……不喝了,许阡逸,带哥哥回去”苏弦趴在许阡逸的背上,也还算有点清醒。
下次是不敢再喝了,差点又断片。
柏榆想从口袋里再拿一支烟出来点上,手没有碰到烟,反而碰到了一根冰凉的手指。
那手的主人没有让他把手收回去,而是把他的手强势的抓住:“你以为把我扔在外边,我就找不到你了?”。
柏榆挣了两下没有把手挣脱,无名指的指尖反而像是被尖利的牙齿咬了一口,疼的他又想骂人:“你以为我想被你找到?”。
“我真是服了,你是不是寂寞了?阴魂不散的”苏弦捏了捏眉心,抽出自己的手看了一眼,果然,两个针眼大的小孔,还在往外渗血。
迟早一天中毒身亡,柏榆把指尖放到嘴里吸了一下,然后当着灵泽的面把血吐了干净。
灵泽手腕处的小蛇扭了一下蛇尾,似有要苏醒的意思,柏榆见鬼似得躲开,警告:“你再敢把它放我身上,你信不信我……”。
柏榆没有把话说完,因为灵泽靠近他,伸手按在了他的唇上,轻轻抚了几下,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呵…放了又如何?你又能耐我何?”。
柏榆惊慌的撇开视线,心跳微微加速起来,刚刚被咬的无名指这会儿还在针扎似的发疼。
“行,你厉害行了吧,我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柏榆拍开灵泽的手,逃命似的和他保持距离。
灵泽还是那样不紧不慢的抱着手跟在他身后,手腕处的小蛇往柏榆的方向吐了一下信子,随后又匍在腕间圈着身子不动了。
柏榆还在小声的骂骂咧咧,明明他走的很快,身后的灵泽却总是离他很近。
或许是酒精上头,柏榆的胆子也有些大了点,路过一条无人行走的小巷时,朝身边的灵泽说:“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讨厌?你能不能别缠着我?好聚好散不行吗?”。
“哦…是吗?柏榆,你在我身下可不是这样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