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愉要去试镜了,而司愉方与工作室方的掰头大战终于要到了。
三人配合打法又出来了。
老于负责站台,苏常欢负责输出。混进饭圈多年,就没有苏常欢吵不赢的架。司愉与老于本以为会是一番拉扯,都准备打长久战了,司愉怕苏常欢受委屈,更是直接做好了随时翻脸的准备。
结果苏常欢与工作室那边的掰头准头就胜了,力排众议,居然成功拿下了试镜安排,就连后续的工作行程安排也为那部电影的让路。
老于与司愉难以置信到目瞪口呆了。
“怎么做到的?!”
苏常欢不好意思的笑,“其实也不是单靠吵就能赢的,事先我就做足功课的了。研究了工作室这些年的安排,发现都有尝试新思路的痕迹。虽然工作室是站在高总那边多,但里边的人看得见。
他们多敏锐多精的媒体人呀,他们也知道司愉一直这样的形象有点饱和了。为了长远发展也好,为了饭碗也好,他们会同意尝试的。但你们两边不是吵了那么多年么,确实都有了点互相添堵的仇,我代表的是司愉,软和地调和了一下,就好了。”
老于朝司愉感叹,“估计苏常欢努力几年,你工作室的都能让她打下来。”
司愉愣愣点头,真的有可能。他神气起来,一脸嘚瑟劲,“我看上的女人不得这样,我的常欢就是最棒的!”
老于也很得意,苏常欢这样的‘弟子’,带着是真的有成就感。这样的活别人干还真不行,就得是苏常欢。她有天赋,又敏锐灵活,再加上与司愉的关系,苏常欢一勾手,司愉肯定都听的。
三个的组合搭档配合得不错,有了工作室那边的协调,司愉有了宽裕的时间活动起来。司愉的初试镜也完成了,导演属意司愉的了,只是说司愉的情感表达还有些欠缺。
一切好像都开始顺风顺水起来,然而忽然司愉的活动却都被叫停了。
高总,也就是司愉的母亲—高兰亲自强制喊停的。她那边发着脾气,司愉与工作室那边怎么没过问过她,就擅自做决定。工作室那边似乎也没协调下来,都挨了骂,老于将此通知了司愉和苏常欢这边。
司愉的热情与最近的努力好像都被迎面而来的一桶凉水浇得熄灭,泛着刺骨的寒意。
苏常欢一下就愣住了。为什么?!司愉好像习惯了,只是淡然地冷笑。
司愉私自无片酬接了那部冷门的片子,为了挤出时间,他几乎推掉了半年的工作行程安排。而且司愉推掉多次活动某些疑似与情人幽会的事,也传到高兰那,虽然都没有证据与照片,但绯闻在酝酿。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都超乎了高兰界定的界限,高兰气炸了,亲自赶来剧组,要当面与司愉谈。
她雷厉风行,到了就直接借用剧组的临时会议室谈。
即便打过预防针,但苏常欢看见高兰时,心中还是紧张了一些。高兰有些岁数了,但保养得十分好,她很漂亮,司愉6分都像她。久经娱乐圈这个沙场的女强人,美丽得寸寸都藏着锋芒。
高兰在片场那么多演员、场务、工作人员中,一下就看到了苏常欢。不禁愣了一下,直到进会议室,才撤开眼神。
母子两人在会议室内吵,苏常欢与老于默默坐在室外。
这是两母子,也是上级与下级的对碰。
高兰从司愉一直走的路,说他是偶像发展出发,演技欠缺,全面在否定司愉的电影梦。在权上拿捏住司愉后,又专为打亲情牌。软的,拿都是“为你好”的母子血缘捆绑:硬的,拿父亲那边的威压压制他。
司愉是节节败退。从还能呛两句,到沉默,愠怒不想听,到动手砸东西。
会议室内都是争执声,与巨大的破碎声。十分吓人。
老于干着急,苏常欢紧攥着手,神情麻木。她能感觉到司愉的情绪从反抗,到被打压的窒息,到失望,到暴怒失控。他的情绪完全被带着走,他无法有理智,只有无力的暴怒。
知道吗?父母在孩子面前,就像一座山,难以撼动。不健康的亲子关系就是五指山,孩子想逃脱却又一直被掌控在其中。
这场谈判终究是不欢而散。
高兰出来时,又打量了苏常欢一眼。苏常欢这次没有回避,直视她的打量,目光淡然,她也在审视高兰。没有怯场与退缩,高兰不禁怔了一下。
高兰出了门,问工作室的助理,“司愉身边那个穿白T恤,牛仔裤的女生是谁。她也是助理?”
助理回答,也没多说,“是工作室新招的助理,新人但很有能力,叫苏常欢。”
“工作室招的?”高兰带着质疑。
在娱乐圈哪有不会看人的。高兰眼光毒辣,这叫苏常欢的助理太漂亮了。即便她穿得简单朴素,但高兰在人群中还是一眼就看到了她。
而且,高兰身为母亲,还是了解自己儿子的。这苏常欢无论是样貌还是身形,饱满得像花苞,不张扬,却是含苞待绽的美。都像是自己儿子喜欢的类型。
会是简单的助理?
苏常欢进到会议室的时候,司愉的情绪还未平复,背对着人,身体失控的微微颤抖,他的拳骨上破皮了带着血。
听见熟悉的苏常欢的脚步声,司愉哑声开口,“常欢,你先出去好吗?”
他怕自己会吓到她。
老于的医药箱拿来了,苏常欢接过,老于朝苏常欢示意了一下。两人都点头。苏常欢负责哄人,老于负责去高兰那打探消息。
苏常欢跟牵拽耍倔脾气的狗狗一样,费劲力气将司愉拉到椅子上坐好。司愉低垂着头,手被苏常欢拽住包扎。
苏常欢边消毒,边给他呼呼吹,声音轻柔,“平时表现得像个疯子,老爱在床上吓唬我,也没见你怕吓着我。现在倒怕啦。”
瞧他一直没出声,低垂着头,苏常欢给他贴上创可贴。小手捧着司愉的脸,用力将他的头托起来,逼迫他与自己对视。司愉眼眸闪烁,此刻真的好像怕被主人训的心虚狗狗。
苏常欢将他好看的脸恶狠狠地揉吧揉的,然后重重亲了一口他薄唇。“倔狗狗又耍倔了。”
司愉一下笑出声了,情绪消散不少,将她抱怀里,自己却是蹭她的肩颈撒欢。“我平日可控的疯,和方才那样我不可控的,还是不一样的,我怕你讨厌。”
苏常欢叹了口气,哪里讨厌,我是可怜你呀。
一直主动或被动的被父母操控着情绪,却浑然不知道。就是这样才养成了你癫狂又自毁的性子。隐形的父亲,情绪不稳定的母亲,养出的孩子自然也会冲动而狂躁。
苏常欢心里越发心疼。她知道,高兰还会继续下一场争论,直到彻底击垮司愉,即便以后司愉摆烂也好,只要结果是高兰想要的,她就觉得“孩子听话了”。
苏常欢准备着,但不动声色。她拍了拍他乱蹭的狗头,告诉他,电影人导演通知他去二试。
“真的?!”司愉抬起头,笑得狗狗眼又亮了。
司愉很开心,开心着开心着,他又收起了兴奋,怀疑自己了。“欢欢,我真的可以吗……”
司愉知道自己演惯了流量片,演惯了流量电视剧,他没有系统的学过表演。在演技上也没有拿得出手的作品。
苏常欢握住了拳心,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有时候父母为了控制孩子,总是有意或者无意去打压孩子,让孩子觉得离开他们不行。即便司愉有觉醒,想逃离母亲,但在还是无法避免留下这样的影响。
这是司愉的不自信,他想做,但常常会怀疑,不敢踏出父母圈画界定的圈子。
苏常欢酝酿起情绪,夸张的大叫起来,“没事吧!你没事吧!司愉,你是顶流耶!你是没见过粉丝对你狂热的支持么!”
随即打开司愉的粉丝应援站,找了好几篇将司愉神化的文章,夹着嗓子声情并茂读给司愉听。仿若她就是那个为他哐哐撞大墙的粉丝。
“当司愉站上舞台的那一刻,灯光聚集!我仿若看到天神带着圣光降临!我是他虔诚而忠诚的信徒!我们哥哥是这样的努力,我永远热爱他!”
司愉脸红了,以前他不在意这样的文章,但被苏常欢读出来,他就觉得好羞耻,简直是公开处刑。
“别念了别念了!”司愉终于忍不住伸手盖住她的小嘴,苏常欢扯开继续读,司愉又捂。两人又嘻嘻哈哈闹在了一起。
只有和苏常欢一起,司愉才觉得自己是真实的自己,是轻松愉快的,是自己喜欢的自己。
苏常欢见司愉坏情绪消散得差不多了,才认真与他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