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想说的话:】
旧事到此告一段落,接下来是新的开始,不虐了,开启ao的重逢之路,期待一下下吧!
-----正文-----
霍潮先怎么也没想到这几个月周漾会住在这么偏远的地方,不过要避开所有仇家,这种偏僻寂静的小渔村的确是最好的选择。
马小迪非常有自知之明,坚持自己在屋里处理伤口,不要那俩人管他。
周漾知道霍潮先有话要说,他也想痛快做个了断,毕竟事发至今快四个月他就没好好跟霍潮先说过话,一次性把话说开了,以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小别墅外面就是漫无边际的大海,周漾站在海边,望向远方沉闷的深海处,双目放空,海潮一波一波推挤着涌上沙滩,慵懒而缱绻的漫在脚边。
“宝宝……要叫什么名字?”霍潮先壮着胆先开口问。
“没想好,”周漾转过头笑着:“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霍潮先以为自己听错了,周漾竟然在询问他的意见?这……老天对他也太好了吧!
“我……我想过好几个,”霍潮先嘴唇颤颤,心急火燎的忙着展开自己的思路:“男生可以叫啟铭,或者凡微,听上去就很有文化的感觉;女生的话就叫一念……”
“不是说好叫霍元甲吗?”周漾嘁笑道,上扬的嘴角挤出一丝嘲讽,只不过正激动的霍潮先完全没注意到。
“那不是开玩笑嘛,孩子取名一定要谨慎……”
“霍潮先,”周漾似笑非笑的望着他:“那你猜一猜,我现在是不是跟你开玩笑?”
“……”霍潮先刚热乎不到一分钟的心霎时就凉透了。他确实天真,居然以为周漾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想通了,打算给他一次将功补过的机会……人家从头到尾就是在讥讽他,原谅?一边凉快去吧!
他苦笑着:“应该……是吧,对不起,是我激动过头了。”
周漾面无表情,甚至都不愿多看他两眼,直接进入正题:“孩子我会生下来,但与你无关,今天之后,希望我们这辈子都不会再见面。”
霍潮先哭不出来,他只想笑,笑的悲戚苦涩:“你说孩子与我无关?它怎么可能与我无关……”
“我说无关就无关,因为你没资格做孩子的爸爸。”现在的周漾已经不再像一个月前那么容易失控,他的心态变化很大,再大的打击他都照单全收,然后平静的过滤消化。
所谓的“资格”,霍潮先很明白他指的是什么,周漾不原谅他他无话可说,但要剥夺他做父亲的权利,他还是难以接受。
霍潮先痛彻心扉的深吸了一口气,问:“你这辈子都可以不原谅我,这是应该的,但你要怎样才能给我一个……做爸爸的机会?”
“没机会,哦不,”周漾纠正道:“你死了或许有机会,孩子出生后如果问起它另一个爸爸在哪里,我会告诉它‘你爸爸在你出生前就死了’。”
语毕,周漾侧脸还给霍潮先展出一个微微一笑的表情,像是在问他——你同意吗?
“你在报复我?”霍潮先此时看周漾那挑衅的神情只觉得很陌生,这人还是那个骄蛮的omega吗?
“对啊,我不报复你,难道应该谢谢你帮我铲除那些曾经被我以为是阻碍我们在一起的绊脚石吗?霍潮先,”周漾眯起眼睛,音量稍稍拔高:“其实最该死的人不是你,而是我。因为是我把自己爸爸、亲生哥哥和整个家族的死穴拱手予你,是我在他们身上绑了颗定时炸弹,然后亲手把导火索递到你手上任凭处置……我为了讨好你,让自己家败人亡,你说是你该死还是我该死?”
霍潮先几番欲言又止,千言万语如鲠在喉,这一刻他觉得自己比周漾更肝肠寸断!
“那天当我看到你作为第一证人出庭指控我爸的时候,你知不知道当时的你有多意气风发光芒万丈?我都能感觉到坐在我周围的omega蠢蠢欲动的信息素,英雄啊霍潮先!”周漾笑的残破不堪:“如果我是个局外人,我也会不假思索的成为你的小迷弟……”
霍潮先苍白的解释着:“我是当事人,不可能不出庭……”
“你不用强调你是特警!”周漾情绪上来了,把持不住的吼出声来:“所以从一开始你接近我就是有目的有预谋的,对不对?你利用我来引起周茫注意,进入浴春帮,赢得杨晃雷鸣他们对你的信任……你成功让我喜欢上你,在被你标记后我把你视作我的命,我对你深信不疑,甚至把周家电子交易账簿的密码亲口告诉你……”
“不得不说你真是赚到了,不但把浴春帮这颗政府眼中的毒瘤连根拔起,顺带连周家二少也被你从里到外肏了好几遍,还怀上了你的孽种。”周漾像是时间站久了一样,双手叉着腰杆微微挺出孕肚:“你在这场角逐中大获全胜名利双收,而我却成了人人投石喊打的过街老鼠。”
“周漾,我求你不要这么说……”软刀子戳在心脏的痛让霍潮先不堪承受,他宁愿周漾打他杀他,也不愿这样被一个字一个字的凌迟。
周漾偏头看着他:“怎么,我说实话你都受不了,那我这个被你骗的团团转的人要怎么接受你的谎话连篇?!”
“除了卧底这事,其它所有事都是真的!”
周漾非常挑衅的模仿他的口吻:“除了卧底这事,其它什么都不重要!”
霍潮先怔忪了几秒,继而哀戚的问:“……我喜欢你,也不重要吗?”
“不重要!谁他妈稀罕你的喜欢!”几乎同时,周漾一嗓子吼了回去。
现在还来谈情情爱爱,究竟有多可笑啊?
“你用你的行动告诉我,你的喜欢,一文不值。”周漾冷睨着霍潮先,他能感觉到这个人就快崩溃了,但是,那又如何?
霍潮先一个多小时前在地下车库打人的那身狠戾早没了,现在的他就像只被主人抛弃的流浪狗,苦苦哀求却只换来昔日主人的冷眼,“所以我无路可走了对吗?”
“有,”周漾把头扭到一边,低低的说:“死路一条。”
然后对方就没有动静了,周漾疑惑的同时沉着气等了几分钟,一个冰凉的条状物颤抖着递到他手中。
他全身一紧,是一把匕首。
周漾看向霍潮先,有几分难掩的猝不及防,霍潮先脸上的苦涩不知何时抹去了大半,他弯起嘴角给了周漾一个亦真亦幻的浅笑:“我说过,要死也要死在你手里。”
“你有病是不是?”
“嗯,病入膏肓,所以求你帮我解脱吧,这种睁眼闭眼都是一团黑霾的日子我多一天都不想过。”
霍潮先闭上眼睛,刚刚的笑还残余在嘴角,像是做好迎接死亡的准备,静静等待着另一轮曙光的到来。如果帮他了结生命的人是周漾,那他死而无憾。
疼痛比他想象中来的要快,周漾没让他等太久,一阵利器穿刺进大腿的剧痛袭来,霍潮先不受控制的一软,整个人跪下翻倒在地。
他咬着牙睁开眼,大腿上被捅了一刀子,红褐色的血围绕着刀口外溢,很痛,但更多是心理上的解脱,他觉得自己终于没那么累了,果然是“药”到病除啊。
“插大腿上我又不会死……”他声音都在颤抖,一头虚汗,还强迫自己挤出个僵硬的笑。
周漾漠然的站在他面前,没有接话,只是淡淡的说了句:“这一刀就当是你赔我爸爸的,从今以后,一刀两断,你还回去当你的兵,我继续做我的匪,做两条平行线,这辈子都不要再有交集了。”
周漾撂下话,头也不回的走了,平静的像是先散步回家,完全不给霍潮先说话的机会。
霍潮先就这么仰躺在沙滩上,四下无人,他没打算呼救,想就这么躺一会儿。如果有人发现他了,算他命不该绝;如果没人经过,那他就安安静静的等着失血过多身亡,也不算太痛苦。
他的手颤巍巍的握上刀柄来回磨蹭了几下,一咬牙,往下用力一划拉,把原先的刀口拉长了一截,一股鲜血犹如泉眼般狂涌出来……
他得把周漾的指纹完全覆盖上。
随着失血渐多,霍潮先的意识逐渐稀疏,混沌间,他看见周漾腻歪在他身边像只小猫一样钻来钻去,又奶又凶,又霸道又骄纵,但只要他一句抚慰,这只小猫立马收起尖利的爪牙,乖乖的窝在他怀里,像个柔软的毛球球,蹭的他浑身痒痒,然后……然后思绪就像被清理过一遍,任他再怎么使劲儿周漾的脸也不肯浮上他脑海了……
霍潮先再次睁开眼睛时他已经在医院,身边守着他的人是伍队长。据伍队长说是渔民发现他的,当时他大腿上插着一把匕首,一地腥血,已经不省人事,幸好没有耽误太长时间,及时送进医院做了手术。
伍队长担心是寻仇,他宽慰霍潮先,有什么问题一定要向组织汇报,部队上会给他最大的支持,但霍潮先却笑着回绝了,他解释说伍队长误会了,刀子是他自己捅的,自从执行完卧底任务后他心理压力很大,有点抑郁,想让自己释放一下,只是选择的方式极端了点,以后不会了。
伍队长半信半疑,后来他把匕首拿去鉴定科检验,证实匕首上面可见的都是霍潮先自己的指纹,他这才勉强相信霍潮先的话,继而重视起他的创伤后遗症,随后请了专业精神科医生给霍潮先做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心理康复治疗。
霍潮先早已成了一副空有皮囊的行尸走肉,让他做什么他都不会拒绝,但也不配合,已经放弃生存念头的人没想到自己还能活着,更没想到的是那天跟周漾在海边一别之后,他们就真的没有再见过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