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就要去探险，袁初本来准备先回家收拾一下东西。

出了警局，他却发现白子悠的车就停在警局停车场，而白子悠穿着休闲的常服，笑着向他挥手。一见面，袁初这才记起来之前说过要给白子悠打舌钉，但因为有其他事情要忙，一直忘了。

现在见到白子悠在这儿，他才想起来。

不过一时半会他可能是没什么兴致去给白子悠打舌钉，更好奇白子悠在这儿等他做什么。

“你怎么来了？”袁初问。

白子悠走过来，自然地牵起袁初的手：“订好了一家餐厅，你想去试一试吗？如果不想我就直接送你回家。”

他一双笑眼望着袁初，“明天是有事情要出去吗，我送你？”

“你怎么什么都那么了解。”袁初用空着的那只手揉了揉白子悠的头发，正好今天也不用麻烦洛文成回来做饭了。他其实吃不吃家里的饭都可以，能吃到最好，但洛文成为了他一直执意回家里做饭。

“出去吃吧，我和洛洛说一声。”

“好。”白子悠笑眼弯弯，开心要满溢出来。

警局门口一群人成了吃瓜群众，在那里探头探脑地看。

咋回事儿？啥情况啊？

只有刚回来的关苍满脸淡定：“都回去工作吧。”

他和白子悠除了那个案件之外没有过多的交集，现在也结案了。两个人对案子的事实如何心知肚明，却也不打算继续提起。

有袁初在，为了避免给袁初带来麻烦，白子悠只会收敛自己的爪牙。即使白子悠有能力给袁初奢华到极致的生活，他仍然不会阻止袁初自己的选择。

当时上头答应不把袁初带走而将袁初留在特案组的原因大致有两个，特案组成员态度强硬是其一，考虑到只有袁初能牵制住白子悠，也是其一。

没了白子悠，很多事情很难办成；得罪了白子悠，估计有人就能落得和他父母那样的结局。

白子悠多智近妖，但凡心中有鬼，就逃不过他的手段。

袁初坐上副驾驶，看白子悠在驾驶座上熟练开车，动作利落而沉稳，心里已经在思考自己也该考个驾照。

有的时候就连他也不得不承认，白子悠这样的男人确实帅。即使长了一长比同龄人更干净年轻的脸，那也只是白子悠扮猪吃老虎作出的伪装。

夜色渐渐降落，白子悠带着袁初来了一家日料店。

“这家店……”

袁初有些惊讶，他之前听过名字，但是没来吃过。

白子悠看了袁初一眼：“不喜欢吃？”

袁初坦诚：“喜欢，只不过不常来，也没来过这家店。”

他喜欢各种美食，只要是新鲜的、独特的，他都喜欢。白子悠探店的能力和他一样不错，只要能带他来吃，就说明这家店对品质的把控过关。

而且白子悠向来熟悉他的口味，还能有带错的？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店内空调舒服，氛围不错，灯光稍有些暗。每个位置都做了半隔间设计，‎‌‍私‎‌‎‍‍密‌‎‍‍‎性不错。

白子悠是这家店的常客，两个人于是被安排到了‎‌‍私‎‌‎‍‍密‌‎‍‍‎性最好的一间包厢，仍然和外界有一定联系，也可以看到其他隔间，但是不多。

白子悠没有说这顿究竟需要多少，拿上来的平板上的菜单也没有显示价格，他只微笑着让袁初自己点，想吃什么都可以。

服务员将他们带上桌之后就再没有过来打扰，氛围很安静。

白子悠乖巧如猫，等着主人挑选菜肴。

“我明天准备去隔壁市的游乐场看看，一两天后再回来。”袁初一边点菜一边开口，寻思着第一顿要吃什么。

这些菜品的样式都很新鲜，是日常吃不到的东西。有些东西精心烹饪和速成品的质感不一样，口味挑剔的时候能尝出很明显的区别。

贵就贵在其他地方没有，他自己也做不出来。白子悠倒是可以做，但出来吃饭比较有氛围感。

“好，如果需要我一起过去，随时都可以。”白子悠应道。

“不用了，你也忙，之后等你闲下来再找个地方去玩。”

袁初点好餐，把平板递给白子悠。

白子悠划过平板，看了一眼，就将平板放置到一旁。

“这些就够了，不够再点就好。”

他倒不是为了点菜，而是为了记住袁初到底爱吃什么。袁初点菜的时候一款两份，也动了为白子悠点菜的心思。在陪袁初这件事上，白子悠随遇而安。他的嘴角一直挂着淡淡的笑容，眉眼是在他人面前没有的柔和。在其他懂白子悠的人眼中，他是不怒自威、深不可测的，但在袁初眼中，不存在这种可能。

菜还没上，两个人就在隔间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子悠，你觉得我是什么？”

袁初想着最近的事情，问道。

白子悠愣了一下：“什么？”

“你当初第一眼看到我的时候应该就记住我了吧？”袁初问。“那个时候，是什么吸引过你的注意？”

白子悠听了这个问题，视线微微落下，陷入思考，然后抬眸回复：“……哥哥长得帅。”

这倒是实话。

袁初：“……彳亍。”

白子悠笑了一下：“也不全是这个原因。”

“你觉得我是什么？”

“摄像机啊。”白子悠眨眨眼，爽快回答。

“记录一切，观察一切，拆分剪辑，这不是摄像机是什么呢？”

白子悠撑着半边脸颊，轻声道。稍暗的灯光下，看不清他的表情。他似乎在笑，那笑容又有些遥远。

“世界各地的实验室都在研究血虫，研究从鬼域拿出来的东西，官方没有通告，但事实上，他们已经解析出了一些并不属于地球的物质。”

白子悠接着说道：“那么到底有没有另一个文明，就像一只眼睛一样观察着这个世界……谁也不知道，不是吗？就像南极被制造出的企鹅机器人那样，企鹅群自己是发现不了这个‘伙伴’其实是它们难以理解的存在的产物的。科技的产物。”

袁初有点想说什么，但还是没有说，听白子悠继续。

“袁初，你不想成为那个特殊的存在，你想当普通人，所有人都信了，你自己也信了。”白子悠笑道，“因为一开始就拥有一切太无聊了，你享受成为人的感觉，对吗？”

已经有人在调查袁初，事实上，不可能没有人在开展调查。袁初身上有相当多矛盾而不寻常的地方，他并不是没有意识到，只是不想意识到。

袁初开口：“我一直觉得自己是个普通人……大概吧。”

但做人类的感觉确实不错。

肖愁说得对，他的能力是有局限性的。如果说看战斗力，他可能甚至比不上一个特警。就像一切都已经被提前设置好了。

白子悠但笑不语，这个时候第一道烤串端上来了。

烤串很是精致，盛放在深色的瓷盘里。袁初拿了一串来吃。

肉汁带着精细的口感在口中绽开，入口饱满，因为是第一口，并不算腻。袁初终于感觉到饿，菜还在一盘盘地上。

袁初能感觉到白子悠的视线，白子悠的视线不落在餐点，而停留在他的锁骨和胸前。

袁初的鞋跟往上，顺着白子悠自动打开的双腿向上。

慢慢地，袁初的鞋跟踏上白子悠的裆部，隔着两层布料没有节奏地踩踏着底下柔软的一坨。

白子悠今天的裤子是深色的，上衣衣摆又长，衣摆一落下就看不出什么痕迹。白子悠微微弯腰，外人看不见他们在桌子下的互动，他们却能看到稀疏的人来来往往。

“嗯……”

白子悠咬着下唇，轻哼出声。

其实他并不恋痛，也说不上对痛觉钝感。他只是乐于接受袁初施与他的一切感受，包括疼痛。

袁初的脚有一下没一下地踩着，他享受在公共场合的‎‌‍私‎‌‎‍‍密‌‎‍‍‎地方掌控对方的感觉，而白子悠确实也足够乖巧。他看着白子悠本来冷静的神情因为他脚下的动作而呈现出细微的崩裂，出现最真实的微表情。

疼痛也是其一。

美食与气氛相得益彰，食色性也。

疼痛只是佐料，白子悠自己也清楚这点。

袁初的落脚有分寸——大概吧。

一顿饭吃完，没做什么多余的事情，袁初优哉游哉地收回脚，与白子悠一起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