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想说的话:】
强调一下,攻没有孩子哈,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ω⊙)
完结倒计时了,出轨情敌会放在番外里,想看的宝直接看番外哈,正文大概没有了。
这个炮灰也快下线了……
-----正文-----
“言言…”祁越僵在原地,讷讷地轻声说道。
人声吵杂,祁越甚至不能确定苏言是否有听到。
他似乎望了自己一眼,随后又转过身去。
祁越全身血液都凝滞了,怔怔地站在原地不能动弹。
喧闹声还在继续,漂亮的男人衣着朴素干净,跟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他像是一颗松柏,误入芦苇盛放的泥淖,不过是简单地站在那里,就勾走了所有人的视线。
祁越停在原地,他不敢上前,甚至都不敢多看对面一眼。
人流穿行,将他的身体撞得歪歪倒倒。
有人道歉,有人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他,而他只是低垂着头,仿佛一具没有声息的假人。
突然前方的吵闹声高昂起来,“砰”的一声酒瓶碎裂在地,祁越抬起头,在意识还没反应过来之前,身体已经先一步窜了过去。
拳头砸在了身上,祁越皱起了眉,一抬脚踹了过去,染着黄毛的男人应声倒下。
“哎哟喂杀人啦!”黄毛男见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一脸凶狠地看着他,那双阴郁的眼睛看向他时似乎闪过了一丝杀意。
他立马慌了,连滚带爬地往保安身后躲,之前的嚣张气焰全都消失不见。
祁越站在原地,胸口还在剧烈起伏。他听到身后的人慢慢走上前,温煦平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既然你们不愿谈,那就一起上警局聊聊吧。”
“诶诶别…”经理挤过人群过来时,正好听到这句话,他打眼看过去,瞥到祁越时愣了一下,随后清了清喉咙假装没看到。
他挤到苏言身边温声劝解着,说进了局子对学生也影响不好,一边说着还一边让保安收拾现场。
苏言没有再说什么,他这边没有受什么伤,反倒是黄毛男那一群人被秦越揍得不轻。
他转头看了一眼角落里的男孩,用眼神示意他过来。
秦越接收到他的眼神,顿了顿,垂着头磨磨蹭蹭地走了过去。
“走吧。”苏言说完,不再看身后的两人,他越过众人好奇的视线和小声的嘀咕,径直向大门外走去。
在街边的路灯下站定,苏言轻呼出口气。
外面的空气果然清爽多了,他拿出手机点开最新通话记录,给最上面那个号码打了过去。
“喂,嗯,秦越在我这里,我等会儿顺路带他回去….”
苏言一手揣在衣兜里,一手接着电话,暖黄色的路灯照亮了他的脸庞,眼神无波无澜,看不出什么情绪。
两个高大的男人在他身后不远处站着,听他讲着电话,谁也不敢先上前开口。
手机挂断后,苏言转过身。
他眼神先落在祁越身上,片刻后转头看向秦越。
“你哥让我来接你,没想到你居然在酒吧跟人打架。秦越,等会儿见了你哥,自己想想怎么跟他说吧。”苏言声音还是那么温和,男孩的脑袋却越垂越低,明明比苏言高了那么多,每每站在他面前却仿佛低了一头。
苏言叹了口气:“走吧,我先送你回家。”
说着,他转身打开路边停着的车辆,率先坐上了驾驶座。
秦越赶紧走上前,打开车门坐了进去,正准备关上车门,眼神落在了不远处那个高大的身影上。
祁越一直站在一旁默不作声,见苏言隔着车窗向自己看过来,胸口呼吸一窒,垂在身侧的手捏得紧紧的。
苏言却只是看了他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关门吧,他开了车的,我们先走。”
“哦好。”秦越关上车门,乖乖坐好。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苏言现在心情很不好,即使从外表看他还是那么温柔和煦,秦越也不想惹他生气。
车开走了,祁越怔怔地看着路灯下驶过的黑色背影,悬在半空中的心,“啪”一下碎在了原地。
苏言知道了吗?
他走了,和别人走了,没有带上我。
他真的不要我了。
男人高大的身影伫立在寒风中,衣摆被吹得肆意翻飞。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缓缓蹲下身子,双手抱住头,弯曲的背部不正常地起伏着。
一月末的B市滴水成冰,凛冽的寒风挟裹着悲鸣,在冬夜里渐渐涅灭,消失无踪。
那天晚上祁越回家时苏言并没有睡,他坐在客厅的小沙发上,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没有冷声的质问,也没有想象中的大吵大闹,他只是静静看着他的眼睛,问了一句“为什么你会在那儿?”
声音还是那么温和,祁越却狼狈地垂下头,不敢再看他。
他不想再骗他,却也不敢告诉他真相。
不管是哪个选择,哪个结局,他似乎都承受不起。
所以他沉默了。
苏言没有多说什么,而是转身回房睡觉。
只是那晚之后,他再也没有主动跟祁越说过话。
祁越一直知道苏言虽然温柔却也最有原则,他可以对任何人施予善意,但也不能容忍任何人触碰他的底线。
他在用沉默对抗爱人的欺骗。
二月底,苏言的学校早已经放假了,他有了更多的时间,却很少呆在家里。
当再一次面对空荡荡的房子时,祁越觉得自己坚大概快持不住了。
他想,要不然再等一个月吧。
再在一起一个月,他就告诉苏言一切。
他们还可以再回一趟云城,再走一次以前走过千万遍的小巷。
祁越承认自己很自私,但他还是想在往后余生的记忆里,和苏言在一起时的时光能再多一点。
祁越摩挲着无名指上那枚素白的戒指,眼神透出几分迷茫与怀念。
谭耀已经被他处理了,半死不活地丢出了B市,下半辈子都只能在泥地里苟延残喘。
至于魏黎,被困在B市,不敢冒头,早晚有一天会被他抓出来……
祁越细细思索着还没有完成的事,拇指轻轻抚摸戒指。
窗外车流飞驰,正是下班后的晚高峰期。
马路一侧的天空映照着绚丽的晚霞,祁越转头看过去,脸庞被斑驳的树影笼罩着。
突然身后传来刺耳的刹车声,急切的鸣笛和泠冽的风声同时灌了进来,祁越一瞬间怔在原地忘了动作。
“碰”祁越的身体向前倒去,轿车瞬间失控,向前窜出去近十米,撞上了前车后终于停了下来。
那短短的几秒钟内,祁越脑海里如走马观花,一幅幅画面一闪而过。
大部分都是和苏言在一起的日子。
有那么一刻,祁越竟然松了口气,觉得就这样死去似乎也算是一种幸运。
身体撞在了气囊上,被勒得有些疼。
祁越脑袋昏沉沉地,觉得周围好吵。似乎有人把他抬了起来,还有人在他耳边嘀嘀咕咕说着些什么。
说的什么呢?祁越闭着眼睛使劲想,随后就陷入了黑暗里,没了意识。
好黑,祁越站在黑暗里,望着四周。什么也没有,只有那“滴滴滴”的声音不厌其烦地一遍遍响起。
祁越想让它别吵了,然而他动不了,也说不了话,只能皱着眉,忍耐这无休止的吵闹。
“祁越。”一道声音在耳边响起,盖住了刺耳的滴滴声。
好熟悉的声音,是谁呢……
平缓的心跳逐渐加快,滴滴声越来越大,好吵好吵…….
床上的男人眼睫微动,终于睁开了眼睛。
苏言站在一旁,看着刚醒来的祁越,眼神复杂。
祁越怔怔地看着他,过了一会儿像是才缓过神来,插着针管的手臂急切地向前伸去。
“言….咳咳”祁越声音哑得厉害,咳了一会儿嘴边递来了一杯水。
“喝吧。”苏言轻声说道,顿了顿后补充道:“慢点喝。”
祁越大口吞咽的动作顿时慢了下来,他就着苏言举起的手,一口一口小心喝着。
“我让张阿姨做了饭,等会儿就送过来。”苏言说道,并将空掉的水杯放在桌子上。
祁越小心翼翼看了他一眼,见他脸色平和,看不出什么情绪。
“言言…对不起。”祁越声音低哑,几乎可以说是可怜地轻声说道。
“对不起什么呢?祁越,不要说是对不起那晚骗我在公司加班,你知道我生气不是因为这个。”
“不是…我…”祁越摇了摇头,想说什么,嘴巴半张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
苏言笑了一声,他低垂下头,轻声叹息:“算了,等你身体好了,我们再谈吧。”
祁越在医院住了小半个月,他算是幸运的,车都被撞报废了,他却只是肋骨骨折加轻微脑震荡。
这期间苏言也会来看他,并不频繁,一般是在中午和下午。
这天中午他在病房里吃饭,苏言就在外面走廊里打电话。
手边的水杯空了,祁越在床上坐了一会儿,还是准备自己起身去接水。
他手里拿着水杯,身上穿着条纹的病号服,阳光从走廊一侧的玻璃照过来,暖洋洋的特别舒服。
祁越眯着眼看了一眼窗外的树荫,觉得这大概是这辈子最后一点温暖的时光。
他慢慢向前走着,走到了走廊拐角,遇到刚打完电话的苏言。
苏言看到他手里的杯子,抿了抿唇,走上前去伸手拿过。
“医生都说了不能随意走动,想喝水就等我回来啊。”苏言拿过水杯,轻声说道。
祁越笑了笑,没有作声。
能像个孩子似的,被喜欢的人训斥抱怨,似乎也是一种奢侈的幸福。
祁越看着苏言的背影,眼底浮动着微光。
他在夕阳里迈开步子,慢慢跟上男人的背影。
医院里人总是很多,看病的,看人的,来来往往,络绎不绝。
祁越步子迈得大了些,胸口有一瞬间的刺痛,他“嘶”了一声,站在原地。
再次抬起头时,苏言已经不见了,他茫然地四处张望,当眼神落在某个角落里时,瞬间身体僵住。
那是个身材纤瘦的男人,披着厚重的羽绒服,双手轻轻揣在身前。
祁越略过他惊愕的眼神,目光落在了他隆起的肚子上。
全身的血液一瞬间凝固住,明明是在温暖的室内,却像是身处寒冬腊月的雪地里。
如果旁人看到,只会觉得这是个有着啤酒肚的男人,但祁越知道不是的。
那人惊慌失措的眼神,一瞬间捂住肚子的动作,都无不证实了他的猜想。
祁越像是被梦魇住似的,他挤过来来往往的人流,大步向前走去。
胸口更疼了,他却茫然不知,只有眼神紧紧盯着远处的身影。
那人见他脸色不善地走过来,转身就想跑,却突然被一个声音喊住。
“魏黎。”
声音温暖和煦,是苏言。
魏黎愣在原地,看着从旁边拐角处逐渐走近的男人。
“好巧啊,上次见面还是在云城,你也来看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