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想说的话:】
其实苏言这里怀疑已经一步步叠加了,只是基于对祁越的信任,选择相信他。
(不知道为啥,写着写着突然有点像训狗……可是咱们苏言是个正直善良的小可爱啊!orz)
-----正文-----
祁越坐在车里,静静地看了一眼一楼餐厅的出口,随后按亮手机屏幕,上面显示现在是5:30。
他开门下车,大步向门厅走去。
在服务员的指引下,祁越来到了六楼的包厢门口,服务员殷切地替他开门,祁越道了声谢后走进去。
房间很大,餐桌在窗边,被一扇屏风遮挡住了,看不清里面的人。
祁越径直走过去,他面无表情,眼神阴郁冷冽。
秦恙正低头看着手机,听到开门的声音后立马起身,想要迎上前去。
他脸上挂着的温和笑意在见到祁越那一刻后顿时停住。
两人就这样隔着一扇屏风,紧紧盯着对方。
一旁的服务员似乎感受到了两人之间的刀光剑影,那散发出来的森冷气息冻得他抖了三抖。
他忙躬声告辞,关上门后逃也似得离开。
两人没管旁边的动静,就这样对视了一会儿,秦恙首先弯起嘴角笑了一声,语带疑惑地询问:“先生,你是不是走错了?”
祁越面容冷峻,酷若冰霜,他薄唇轻启:“我没有走错,但是有人却找错了人。”
“觊觎有夫之夫,看来是嫌自己活得太长。”祁越冰冷的目光像是两只箭,直射在秦恙身上。
秦恙像是无知无觉,悠然地笑了一声:“有夫又如何?此夫非良人,不如索性抛掉。”
祁越脸色一紧,脚步不自觉向前:“你……你什么意思?”
秦恙轻笑一声,眼神戏谑地看着他,随后转身向桌边走去。
“我什么意思,祁总心知肚明。”秦恙靠在椅背上,像是看不见身旁暴怒的祁越似的。他悠闲地端起酒杯,浅尝了一口。
突然衣领被一只手暴力地揪住,秦恙整个人猝不及防被提起,手中的酒杯也摔倒在地毯上,上身的衬衣撒满了红色的酒渍。
祁越黑沉的面容近在咫尺,粗重的呼吸几乎贴到他的脸上。
祁越咬牙切齿地问道:“你他吗在说什么!给老子说清楚!”
秦恙双手抓在领口的手背,试图让他松开。他同样冷着脸嘲讽一笑:“我说了,祁总心知肚明,我这里还有视频,祁总要一同欣赏吗?”
祁越掐住他的喉咙,眼神迸射出杀意。
秦恙掐着他手背,因为窒息而憋红的脸上却满是灿烂笑意,他哑着嗓子:“杀….杀了我,苏言也….不会原谅….你….”
祁越暴怒的脸庞有片刻怔愣,秦恙趁机抬腿撞击他的下腹,压着他滚到地毯上。
秦恙压在祁越的背上,双手捆住他的手臂,他低着头大笑出声:“祁越,你觉得苏言看到那些视频,会怎么想呢?他还会原谅你吗?还是会……一脚踢开你,和别人在一起呢?”
秦恙欢快的声音如同恶魔的低语,回荡在祁越耳边。
他觉得身体发冷,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住了,被地面挤压得变形的脸颊血红一片,眼神茫然空洞。
“不……不会的。”冰冷的血液开始上涌,祁越的眼睛猩红一片。
被压在地面上的身体陡然爆发出强大的力量,他全身肌肉绷起,强壮的手臂向后挥动撞向身上的男人。
秦恙被撞得闷哼一声,捆着祁越的手臂微微松开。随后就被腾起身的男人甩到地上。
祁越压在秦恙的身上,握紧拳头挥向他的脸。
秦恙闷哼一声,嘴角被打出裂口,口腔里弥漫着腥浓的血气。
回过神来的他也不甘示弱,抬手挡住祁越再次挥下来的拳头,另一只手向上挥去,一拳打到他的胸口。
这一拳极重,祁越感觉胸骨几乎骨折,然而强烈的疼痛感更加激发了他的血性,他眼睛红得快滴出血,拳拳致命地向身下的男人挥去。
两人在地毯上翻滚缠斗,谁也不让谁,挥出的拳头都是想将对方往死里打的架势。
砰砰的打斗声惊动了路过的工作人员,他打开门看见地上缠斗在一起的两个男人,被吓了一大跳,赶紧上前劝架。
“先生!先生!我们这里不能打架!”
然而两个男人像是没听见他的话,顶着两张鼻青脸肿的脸嘶吼着缠斗着。
工作人员吓得不知如何是好,抖着声音大声说道:“先生,你们再不停下来我就报警了!”
路过的经理听到门口的动静,赶紧跑过来,拉着工作人员走进去关上门,挡住路过的人好奇的视线。
这两位都是惹不起的大人物,要是明天从他们餐厅传出来什么不好的消息,那可就完蛋了。
经理拉着工作人员,两人一起围在旁边劝架。
过了一会儿,大概两人也打累了,终于停了下来。
祁越撑着地面站起身,冷冷地看着坐在地上的秦恙,一时之间两人谁也没说话。
两个大男人衣衫不整、头破血流,互相对视的样子倒是又诡异又好笑。
经理笑着上前打圆场:“先生,你们这伤拖着不好,我让工作人员开车,送你们去医院吧?”
祁越转头看了他一样,哪怕血糊了一脸也威势逼人:“出去。”
“啊?”经理也懵了,难道两人中场歇息完还要继续战斗?
祁越不耐烦地皱起眉:“出去,把门带上,我有话跟这位先生说。”
经理慌忙点头,拉着一旁的工作人员走出去,贴心地关上门。
站在门前的经理不安地踱着步子,他贴上耳朵想听听动静,然而餐厅的大门隔音质量很好,之前若不是他俩动静太大,还砸碎了东西,外面的人也不会知道两人在打架。
现在听着静悄悄的,什么声音也没有,两位应该没有在打了吧?经理忐忑地想。
房间里的两人确实休战了,祁越坐在餐桌旁,一瞬不瞬地看着秦恙。
他舌尖顶了顶口腔里的伤口,随后轻呼出一口气。
“你想要什么?”祁越眼神复杂地看着秦恙。
他不相信秦恙只是单纯的喜欢苏言,他找人查过了,秦家的下一任继承人就是这个秦恙,以前他都在国外,直到今年十月才回国。
照理来说,秦恙方才接任公司,正是忙着和领导层争权夺利稳固地位的时候,哪里那么有空闲独自一人去爬什么燕凌山。
而且,他还恰好遇到了苏言。
祁越眼神冷冽地看着这个男人,想要从他平静无波的眼神中看出些什么。
秦恙闻言,扬起嘴角爽朗地笑了一声:“祁总果然聪明。”随后神色一变,挑衅地看着祁越。
“言安在海云新区那个项目,我要求2.3亿全部收购。”
“你!”祁越愤恨地看着秦恙,染血的胸口因为气愤剧烈起伏。
这个项目是言安转型的关键,最近两年许多企业都想趁着东风分一杯羹,今年年初秦家也投资了数亿。
难怪啊…….祁越咬着唇,口腔里都是浓浓的血腥味,他闭上眼沉默了好久,终于艰涩地开口。
“好。”他睁开眼,冷冷地看着秦恙:“但是你得保证,所有东西,全部销毁,不得有备份。”
“还有….”祁越眼含杀意:“不能告诉他,不管是以什么方式,也不管他是从哪里听到的。”
“只要有那一天,我都会首先找到你,我说到做到。”
秦恙嘴角的笑意也消失了,他眼神复杂,看着这个疯狂的男人。
“好,我保证。”
祁越离开了,秦恙一个人坐在餐桌旁,像是最开始时那样,低头看着手机。
手机上是他和苏言的合照,这是那天在燕凌山上,他央着苏言拍的。
其实今天他本来只是想和苏言好好吃一顿饭。
没有处心积虑的算计,也不带任何虚情假意,只是单纯地和他一起吃个饭。
秦恙靠在椅背上,闭上眼轻叹了一口气。
他身上到处是伤口,每一根骨头都泛着疼,他闭眼想着方才那场斗争,扬起嘴角笑了笑。
唇边被扯开的裂口疼得他“嘶”地闭上了嘴,他苦笑着睁开眼,低头打量自己身上的伤痕。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今天他才是胜利的一方,现在心里却空落落的。
秦恙从小就知道,出生在那样的家庭,很多事情都由不得他自己,他一直被约束着长大,努力成为大人心中那个完美的继承人。
今天这场架,是他这辈子做过的最出格的事。
秦恙低头看着手机里苏言微笑的脸,恍惚又想到了第一次遇到他的场景。
那时他刚从美国回来,初入公司根基不稳,想要在这个位置上站稳脚跟,就必须做出点成绩来。
而他从小接受的教育告诉自己,为了成功可以不择手段。因为一个和言安竞争的项目,他把目光对准了苏言。
秦恙最开始接近苏言是为了通过他套取言安的商业秘密,他派人调查过祁越,知道他有一个在一起很多年的爱人,两人关系如胶似漆,而这个人就是苏言。
如果说最开始的接近是为了利用,那么后来,逐渐的相处后,他的心也不知不觉陷了进去。
他开始质问自己,这样的利用是否过于卑鄙?
他隔着车窗看着对着祁越言笑晏晏的男人,心里酸涩不已,也是第一次对自己的选择产生了怀疑。
后来某一天,他无意间得到一个视频,是从言安前员工手里拿到的,视频的内容令他又是心惊又是窃喜。
可是惊喜过后的他又茫然起来。
是要借这个视频向祁越相要挟呢?还是借此让苏言对他死心……
秦恙有自信,苏言是祁越的命脉,只要拿着这个视频向祁越开条件,一定可以拿捏住他。
可是……病房里的形容枯藁父亲、母亲殷切的眼神、还有公司里那些虎视眈眈的目光,无不催促着自己做出抉择。
秦恙闭了闭眼,露出酸涩的笑。
他从小就知道,他不是为了自己一个人而活……
祁越去医院简单包扎了一下,他拒绝了医院的全身检查,一个人开着车往家里赶。
车停入车库,他对着后视镜观察自己的脸。
嘴角是裂开的伤口,已经涂上了伤药,额角也包着纱布。
他忐忑地下车,解开密码锁开门进屋。
客厅里大亮着,开着暖气,很是温暖。苏言正安静地坐在沙发上看着手机,听见门口的动静立马抬起头。
“呀!”苏言惊地站起身,哒哒哒跑过去。
“你怎么了?脸上怎么都是伤…..”苏言着急得围着祁越转,拉着他的手要带他走进去。
祁越“嘶”得叫了一声,苏言赶紧低下头,只见手背上也是青紫的伤痕。
苏言鼻子一酸,险些流下泪来:“你怎么搞的!”
祁越抿了抿唇,抱住他往沙发上走,两人坐在沙发上,苏言焦急得看着他,要求他给自己一个答复。
祁越笑了笑:“我…….不小心从楼上摔的,已经去医院看过了,没事的。”
苏言一瞬不瞬地盯着他,那双漂亮的桃花眼还微微发红,他嘴唇微张了张,轻声问道:“真的吗?”
祁越摸摸他的脸,擦掉他眼睑的湿润,嘴角的笑容开始有些不安。
“真的…….就是今天下班的时候,我从…….”
“你跟我说实话。”苏言红着眼睛盯着他:“你的伤口根本不是摔跤留下的。”
特别是嘴角这个伤,一看就是被人打出来的。
祁越慌了神,抓着苏言的手解释道:“我,我不是故意骗你的,宝贝,对不起。”
苏言俯下身靠近祁越,紧紧盯着他:“那你告诉我,怎么回事?”顿了顿后继续说道。
“我手机里的聊天记录…是你删掉的吧?为什么呢,阿越?你是不是…….”
“不是!”祁越紧紧抱住苏言:“不是…我确实删了你和…那个人的聊天记录,可是那是因为我嫉妒…对不起宝贝。”
苏言靠在他的怀里,明明很温暖的怀抱,却突然格外僵硬。
“所以…你是去见秦恙了吗?还和他打了一架。”苏言轻声问道。
祁越赶紧点头:“对不起,言言,我错了,我不该去找他,不该和他打架,对不起对不起…….”
苏言点点头:“你确实错了,但不是因为这个。”
他从祁越的怀里挣脱出来,静静地望着他:“你知道你哪里错了吗?”
祁越看着苏言平静无波的眼神,心里惶恐不安:“我……”
苏言抬手轻轻抚摸他嘴角的伤口,眼神柔和下来:“你不该瞒着我,阿越,你以前从没有骗过我的。”
祁越捉住他的手亲吻,因为慌张,甚至吻得有点急促:“对不起,对不起言言,我不该骗你,我错了。”
苏言任由他亲着自己的手,一双桃花眼静静凝望着他,眼角泛着漂亮的绯红色。
“你以后,不要骗我了好吗?有什么问题可以说出来一起解决的。”
祁越赶紧点头,像只听话的大狗似的。
苏言终于笑了起来,抱住他亲了亲。